龍光耀看我的樣子就像是在貓戲老鼠!

就他媽在耍猴!

就他媽在遛狗!

我他媽連老鼠都不如,連猴子都不如!

連狗都不如!

我他媽活在這世界上還有什麼用?

還有什麼用!!!「行。」

「我等著!」

漠然吐出這話,我強忍著漫到喉頭的逆血,拎起公文包抬腳就走。

走過莊馳華身畔,走過唐安軍身側,像一隻喪家之犬。

路過龍光耀身前的時候,龍光耀再次陰冷開口:「等到公園落成,我一定請童總過來剪綵。」

「還望童總屈尊降階光臨。」

「畢竟造福燕都百姓,也有你們方州的一份功勞。」

我這條孤苦伶仃的孤魂野鬼也不知道是怎麼走出四九總部的。

從會議室出來一直到四二大樓樓下,一路上我痛得不行,腦袋都是暈的,看到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連大白菜和大鬍子叫我,我都沒理睬。

這一刻,我終於意識到,我太弱小!

就算我做了神局王,就算我做天乙一,就算我做了天甲……

這輩子也不是龍家對手!

單是龍光耀這個廢物我都打不過,更別說復出的龍繼勳,更別說如日中天的龍赤武。

還有天甲一的龍戰!

還有那一代傳奇的羅翡書!

想到這裡,我身子都在抽搐,臉上不住痙攣。

窮奇我這一生,下輩子,三輩子的功德和功勳積累,我都憾不動龍家這棵通天建木。

三伏早上九點的陽光打在我的臉上,我徑自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溫度。

那毒辣熾盛的陽光刺在我的眼裡,我就像是個盲人瞎子,完全看不一絲一縷的光感。

我就像是一塊冰雕,看著看著依舊花枝招展的奧運彩旗,看著藍天白雲……

忽然間,我看見地上多了一灘紅色的血。

下一秒的那一刻,我的眼裡,流淌出兩串紅色的小溪,順著僵硬冰封的臉簌簌滑落,滴入嘴皮。

鹹的!

鹹鹹的熱流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濺起一朵一朵血紅的花。

我眼睛淌血了!

「童總。你怎麼了?」

熟悉悅耳的女中音幽切傳來,女帝莊小跑到了我跟前,定眼一看,花容失色尖叫出聲:「啊!小童——」

「小童,你的眼睛!」

「你的耳朵……」

當著無數人的面,女帝莊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一把抱住我,悲慼驚叫:「快叫救護車。博斯琴。快叫救護車呀!」

「馮衛在哪?快叫馮衛開車過來。」

「小童。你看著我,看著我。快看著我。」

「有沒有事兒?快告訴我。告訴我。說話呀小童,小童啊……」

我不由自主抖了兩下,本能的衝著女帝莊咧嘴一笑,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叫著:「莊總。我沒事。」

「你有事兒。有事兒!」

「小童!你都吐血了。」

女帝莊淚如雨下,哭著叫道:「你七竅都……淌血了呀小童!」

「快別說話,別說話,躺下,快躺下,別亂動……」

女帝莊緊緊抱著我,要將我放倒。

「別動我!」

我止住女帝莊,右拳抬起陲擊胸口,努力調整呼吸。

這裡是總部,是龍光耀的地盤。

我絕不能倒下,讓他看笑話!

死,也不能!

我緊緊抓住女帝莊肩膀,拳頭一下又一下捶打自己胸口,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隨著我的用力,我的鼻子耳朵和眼睛又開始淌血。

但我卻毫不在意,更是加重力道。

忽然,我張大嘴!

噗!

突地下!

一口血從我口中噴出,染紅了天!

血粒又從空中濺落,打在我的臉上,像是那年升龍島最暴虐的雨,像是那年可可西里最殘暴的雪。

轉眼間,我就成了血人!

「小童!」

「小童!」

「童總!」

「車!車車!馮衛。車怎麼還不來?」

「童總吐血了!執劍人吐血了!執劍人不行了!」

「日尼瑪啊!我日尼瑪啊龍光耀!」

「通知所有人,馬上回燕都。」

「背煤氣罐,炸總部!!」

「給童總報仇!」

這口逆血吐出來,我的身子開始有了知覺。

七竅飆血的我眼前慢慢清明,耳朵裡也聽見了女帝莊撕裂肝腸的哭腔,還有死胖子馮衛等人的悲嚎!

連著抖了無數下的我深深長長吸了一口氣,獰聲低吼:「都閉嘴!」

「老子死不了!」

滿口腥鹹的我重重一抹嘴角,往地上吐出一口血,嘶聲叫道:「回家。」

「別他媽讓人笑話咱們方州輸不起!」

說完這話,我分開眾人,大踏步向前。

也就在我剛剛走出三步的時候,暮地間,頭頂一個淒厲的爆吼聲傳來:「銅獅子!」

眾人抬首,循聲望去,只見著在四二大樓樓頂,正正站著一個面容猙獰的男人!

那個人,赫然是巫九坎!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手持兩個汽油瓶的巫九坎口中發出潑天厲吼:「師父,我給你報仇了!」

話剛落音,巫九坎就逮著燃燒的汽油瓶自四二大樓樓頂一躍而下,化作隕石,照著我當頭砸下。

驚天動地的一幕出來,所有人無不肝膽盡裂!

沒人相信,更沒有人敢相信,會相信,巫九坎竟然跳樓砸我!

四二大樓是總部最老的辦公樓,只有六層。

但這六層樓,高度卻超過了二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