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煤三代是無數媒體和無數人羨慕到死的億萬富豪。

但到了這,煤三代就是個鄉下土包子。

真正的土包子!

像一個旅行客那般,我昂著頭目不斜視拖著破爛的旅行箱不急不緩走向正北處那方巨案大幾。

紅毯兩邊就是十八個殺氣滿面的年輕壯漢,周圍都是幾百道輕漠冷蔑的眼光。

巨案大几旁邊,杵著被我當眾羞辱過的準翰林許春祥。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怨毒和熊熊復仇的焚天烈火。

巨案大幾的左邊,站著無名小卒的沈玉鳴。

這兩不大不小中***,穿的依然還是長衫。

隨著我的靠近,許春祥和沈玉鳴不情不願挺直身子向我拱手見禮。卻被我直接無視。

巨案大幾左手邊,也是缺心眼夏二臂的位置。

他的跟前擺著張全紫檀書桌,比小怪物那張更牛逼。

夏二臂左邊,站著的那個老頭,樣貌逼格十足,隱隱可見大儒氣韻。

頂著全身上下數不清的針刺劍芒,我在巨案大幾右手邊駐足而立!

這當口,坐在黃花梨圈椅上的夏二臂在大儒老頭的示意下緩緩起身,左腳一邁出了書桌,站定原地,隔著五米遠向我拱手作揖,微微頷首,肅聲開口。

「童先生。請了。」

夏家人的禮節還是夠的。

雖然我從夏二臂的眼睛裡看到的是嚴重的厭惡和蔑視,但就憑他作為主家能主動給我作揖行禮,我就給夏二臂點贊。

但我沒有照著舊時規矩作揖回禮,我也不屑這種舊禮。

「不用客氣。」

我微微頷首欠身,也不管夏二臂高不高興,不在乎夏家人怎麼鄙視我,直接落座。

嗡嗡嗡……

我這一出頓時引起抱撲齋大廳內所有人的不滿和嘲諷。

「不識抬舉!」

「果然是野狗。一點不懂規矩。」

「他也配跟夏家鬥寶?」

「夏家能派疾馳出來跟他過手,簡直就是恩賜。」

「真是給他臉了!」

「青頭小子,安敢蚍蜉撼樹!」

「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真是犯了神經病才來這看這頭野狗。」

「他不懂禮數,就教他禮數。他不懂規矩,就打得他懂規矩。」

「好好打殺一頓,趕出燕都得了。」

「趕出燕都便宜他。爬出去才對。」

「那就讓他爬出去!」

滔天威壓的嘲笑議論如蒼蠅般傳入我耳畔,打得我耳膜欲聾。

我無悲無喜,只是將這些人的聲音牢牢銘刻在心。

這當口,大儒老頭躡步而上,站定離位向我拱手自報家門:「鄙人,郭洪。添為夏家二代開山首徒。」

「見過童先生。」

我雖然討厭這種迂腐禮節,但我還是起身向郭洪頷首:「你好。郭先生。」

郭洪微微頷首回禮,腳下一轉,長衫輕擺!

呼!

風起處,郭洪面向全場,左中右三方作揖致禮,朗聲說:「前些日子,我疾馳師侄和童先生結怨生節。」

「因為我疾馳師侄粗口冒犯了童先生,導致童先生沒收了我師尊摯愛紫竹杖。」

「雙方約定,以鬥寶形式決解決此事。」

「童先生勝。除贏取鬥寶物品外,我師侄疾馳再向童先生賠罪道歉。」

「我方勝,除贏取鬥寶物品外,再拿回紫竹杖。」

頓了頓

,郭洪抱拳環顧全場:「為顯公平公正,作為夏家開山首徒,郭某誠邀各位前輩兄長同行特來做此見證。」

「在此,郭某誠摯感謝諸位前輩兄長同行盛情光臨。有照顧不周之處,萬望海涵。」

說完,郭洪再次面向全場三個方向作揖致禮。

略作停歇,郭洪肅聲開口:「此次鬥寶事關我師尊紫竹杖,也事關我疾馳師侄名譽未來,按照舊時規矩,在下特意邀請五位前輩作為本次鬥寶公證人。」

幾秒後,五位古稀耄耋之年的公證人魚貫而出,站列正中。

這次鬥寶,夏家還真的全套照搬了舊時候的那一套規矩流程。

我是真沒想到,夏家為了這次鬥寶會搞出這麼大的場面。

不過,有一點讓我不爽。

那天約鬥時候,沈玉鳴和夏二臂並沒有給我交代鬥寶流程。後面兩個人更沒有來找過我。

說白了,他們就是看不起我!

五大公證人,分別是寶榮齋主人,樂者皇燕都白的白家,二鍋頭現任掌舵人,三個半世紀同仁堂樂老太爺,西冷印社老社長。

五大公證人的名字一報出來,我頭皮陣陣發麻。

這些人,都是了不得不得了的巨佬級人物!

尤其是西冷印社那位大佬,那是全天下學者公認的宗師,名譽聲望絲毫不亞於老卑鄙。

夏家能把這位隱世多年的宗師請出來做公證人,著實叫人驚駭。

「請問童先生。您對五位公證人老太爺有無異議?」

這是例行詢問。

也是照顧我面子說的套話。

「沒有!」

漠然說出這兩個字,我默默咬緊牙關。

「本次鬥寶,在下還邀請到燕都魔都三位老前輩做為本次鬥寶主審評判。」

右手一擺,郭洪長衫舞動,帶起最純最正的奇楠香轉向西北方。

「第一位主審前輩。逍遙子。王靜凇老太爺。」

話剛落音,夏家二代三代齊齊轉向西北方向,齊齊拱手向閃亮登場的王靜凇作揖鞠躬。

與此同時,抱撲齋上上下下三百多號人全體起立,恭迎三大主審評判入場。

第一個出場的老卑鄙當之無愧坐了居中位置。

「第二位主評前輩。魔都。梵宗楷老太爺。」

聽到這個名字,我心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