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在夏家,一半是為了九獅拜象,一半是為了師命難違。」

我心頭一震,半響輕聲開口:「疾馳呢?」

「修道人,只求道。」

夏冰雹昂首望著我嘿嘿桀桀的笑:「你要是……」

「滾!」

時光流逝,我一如既往地給夏冰雹敷藥。

時光流轉間,我又想起了從前。

耳畔還在迴盪著你養我小我養你老的稚嫩聲,那雙殘腿還是那雙殘腿,而我……

卻是已經長大成人。

歲月催人,曾經那端不動木桶只能費力拖動的小小的我……

現在,已是身價千億的隱世富豪!

曾經那趴在夏冰雹床上,用盡全力掙紅小臉給夏冰雹按摩理療的我……

在今天,剛剛打出霸陵成為眾星拱北定於一尊的考古第一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飛龍眼盜墓賊的功勞!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即便我再不願承認,即使我的心裡一直在否認,但這段血濃於水的關係卻是一生一世也無法斷絕!

三生三世,也無法割裂!

金吊蘭的藥效必須要用高溫才能激發,以前沒有條件,我需要拿著熨斗小心的碾壓藥膏。

現在有了可以調節溫度的紅外烘烤燈,我也清閒下來。

唉!

突然地,夏冰雹長長嘆息,左手抓著我手輕悠悠說道:「小獅子,師父對不住你……」

說著,一行淚就從夏冰雹飛龍眼爆出,簌簌滾落:「要不是我叫你去拿穿山鏡,你現在,至少也是天丁了。這些年,我都覺著我活著,沒意思……」

「少逼話。少給我裝可憐。我問你。這筆賬怎麼算?」

夏冰雹的手很冷,即便他的屍毒已經減輕,但他的手依舊冰得滲人:「師父我是真不願意你過來。」

「都怪我那不成器的兒子……」

「這總顧問……不死幾個人,是真選不出來地。」

我取來暖手器塞進夏冰雹懷裡,不停搓著夏冰雹冰冷惡狠狠罵:「九十四歲的人,你去爭個雞兒總顧問。」

「誰他媽愛做誰去做。多活幾年比什麼都重要。你丫自己說的,要活一百歲。」

夏冰雹擺擺手嘟囔叫道:「那都是跟你吹牛的,一百歲哪有那麼好活?師父我自個兒曉得我自個兒……」

「我這把老骨頭,一天不如一天,也沒兩年了。」

「今年在龍虎山等金吊蘭,張承天給我請了紫姑,我的壽元,也就九十六。大限。」

我撇嘴痛斥:「別聽張承天瞎雞兒說,他們龍虎山張家連他媽符劍都沒了,他能算得了個der!」

「就算你只能活九十六,剩下四年我給你補上。」

「給你補滿十年!」

夏冰雹咧嘴大笑滿是欣慰:「那老子就活到一百零六歲再死!」

頓了頓,夏冰雹笑容斂去:「師父我也是歷經三朝的人,活多大都是無所謂。」

「我就是想為國家做點事兒。還還以前的債,」「總顧問我是可以不做,但他龍老狗要做,我就是不幹!」

「老子,老子就算是死,就算死了墮無間地獄,也要拖著龍老狗一塊兒……」

「老子一定要死在他後,後,後頭……」

「咳咳咳……」

一通發洩咳嗽下來,夏冰雹吐出一口濃痰,長長深深呼吸,突然又復桀桀笑起來:「今天早上,小獅子你放的那龍老狗的宣傳口號,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龍老狗吐的那口血,至少

有一半是本命精血!」

「要了他一半狗命!」

「至少,要了他一半狗命!」

「今兒叫他吐血,趕明兒個就打殺了這條龍,讓他挫骨揚灰……」

「師父這招苦肉計,夠厲害吧。」

看著夏冰雹激動激顫的樣子,我徹底沒了言語。

「小獅子你這次過來,給師父報仇,師父我是打心眼兒高興……」

「小獅子你要出名,我做師父的,自然要成全你……」

「再說,我徒弟出馬就能打得龍耀鼻青臉腫,我這個做師父的,臉上也是有光不是……」

這話又讓我剛剛平息的怒火衝了上來,逮著夏冰雹耳朵不輕不重揪了兩把:「我他媽要你成全?」

「死騙子!」

夏冰雹毫不在意,抓著我手朗朗開懷的笑,神情猙獰興奮:「就連江流都給了你那戳子,證明,我曹世成教出來的學生,就是牛逼。就是比龍老狗的牛逼。」

「給他龍老狗再一輩子,三輩子都教不出小獅子這樣的學生!」

忽然,夏冰雹老臉輕變,飛龍眼中生幾許的痛楚:「要是小獅子你還是方州執劍人,那將來你的前途,至少也是天乙,最差也是天乙三!」

「可惜……」

「要是你還在體制內,師父就可以安心的退休了。」

我冷哼出聲,嘴裡罵了句滾蛋,又罵了句老子不稀罕。

夏冰雹趕緊給我賠笑,抓住機會做起了顯眼包。

曾經夏冰雹每一次不告而別又神奇現身,都會給我帶好東西。

這一次,也不例外!

這一次顯眼包給我的禮物,著實牛逼!

第一件東西,赫然是隻青銅手!

沒錯。

就是青銅手。

一隻栩栩如生連指紋都纖毫畢現的青銅手。

青銅手五指虛張,長不過八公分,寬度不過四公分,相當於一個小女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