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哥低著頭輕輕說:「我們方州欠了兩個億,我們以為你交給我們,就是……」

我嘴角狠狠一抽,盯著葉布依:「葉布依,你也是這麼想的?」

葉布依昂首挺胸就要敬禮卻是被我狠狠拍擊胳膊:「以後都不準再敬禮。讓我們都多活幾年。」

葉布依大聲應是:「我認為當務之急是重建方州架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所以……」

我冷冷說:「所以你就想的我想的要把金雞一號永樂藍寶加鐮狀劍賣了換糧草?」

葉布依昂首肅聲回應:「是!」

我眼皮狠狠跳動,忍不住抬手指著葉布依,上牙在下唇咬出一排深深的印記。

「這是公家的東西!是神州的東西!是十四億神州老百姓的東西!」

「無論在任何時候,遭遇任何困難,都不準賣。」

「誰賣了,誰就是漢女幹。人人得而誅之。」

「你們都監督我,我要是把我們方州的東西賣了,你們就槍斃我。」

葉布依立刻停止挺直胸膛正要說話卻被肖元攔住:「我們配槍都上繳了,以後槍斃不了你了。」

「那就勒死我。」

揮手叫戈立三人進入三進院交還物件,我在門廊連著抽了兩支菸,調整好心緒心情,步入二進院。

剛到我曾經的鑑定所辦公室,趙連萍和天一院副院長程澤鳳就叫住了我。

待我進入辦公室,兩位大姐怯怯望著我難以啟齒。

「萍姐,鳳姐,有事就說。現在,就剩我們了。」

聽到我話,兩位老大姐相當不好意思,滿是愧色。

最後還是趙連萍最先開口。

兩位老大姐,管我要錢!

準確的說,是叫我還錢。

程澤鳳咬著唇低低道出一段話:「海爺說你借我們的一億,一個月就歸還。現在都逾期一個月了,能不能先還點給我。」

「我,兒子結婚要買房。」

「如果您有困難的話,這錢,我另外想辦法。」

我知道方州人的脾氣,不到最後的關頭絕不會開口。

現在就是最後的關頭!

我沒有任何二話重重點頭,向程澤鳳保證,三天之內,錢款到位。

程澤鳳滿是愧疚衝我說了一大堆話,我笑著撫慰,還對她說錢不夠,我私人再添補。

趙連萍的情況不比程澤鳳好到哪兒去。

像到趙連萍這個年紀,上有老下有小,處處地方都要用錢。

好不容易熬到方州撤編拿到補償,卻把錢借給了我。

於心於情,我都虧欠他們。

至於禿老亮是騙了他們還是強迫了他們,現在已經不重要。

傾聽完趙連萍傾述,我默默無語,頭痛欲裂,呼吸也難以維繫!

爛攤子!

爛攤子呀!

這他媽都是什麼爛攤子呀!

這一天我就待在四合院,和方州所有人一起勞動,一起吃盒飯,最後又一起下班。

方州雖然已成為歷史,但生活還是要繼續。

讓我慶幸的事,七十二年的方州留下了太多優良的傳承和精髓。

都用不我開口,立哥就做好了守夜人安排。

三進院物品必須有人看押。

規矩照舊!

林大德趙連萍山地所水文所撤編員工工作未定,暫住四合院。

一下午時間,氣過頭的我也在心裡捋清思緒。

農曆大雪燕都的夜已經很冷,走回家屬區的路上,迎面吹來的,都是刺骨的風

十五天的駐地生活,我養好的感冒又有了發作的跡象。

一路噴嚏咳嗽不斷回到家屬區,深一腳淺一腳到了鋼縫倉庫。

我來見五爺。

我,必須來見五爺。

五爺並沒有因為我現在是家屬區的主人就給我開門,也沒給我任何特殊的好臉色。

我和他就隔著那條小小的鋼縫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我和五爺都咳嗽得厲害。

我是感冒的咳,五爺是催命的咳!

我給五爺原原本本講了我和北嶽的對話,也講了我現在面對的種種重重的實際困難。

壓得我喘不過氣的種種困難,五爺只回了我一句。

「輕重緩急,循序漸進。」

我不甘心的繼續追問。方州那麼多資產,哪些該保護?那些該維持現狀?哪些又該啟用重啟?

但五爺就是不肯再回一個字。

沒法子,我只能將重心轉移到和北嶽的對話。

家屬區大戰,我唯一的收穫,自然是五爺斬龍師的身份。

「地鏡已滅。世間再無斬龍師!」

聽到海爺這唯一的回答,我極度不甘心:「當年,夏鼎叫我去找捧鏡者拿穿山鏡。我任務失敗,隱匿七年。」

「由此引發一系列因果。無數人為了穿山鏡致死致殘,直到現在,因果依舊在繼續。」

「我申請開啟三進院四進院,又一次引發群魔亂舞。」

「我知道,所有的劫點都在穿山鏡上,都在我身上。」

「方州家底看似是方州袍澤塞給我,其實是北嶽在幕後操控。」

「從一開始,我就是夏鼎的棋子。進了方州,又成北嶽的棋子。」

「我這輩子都逃不過棋子的命運。我也認命!」

「我只想一件事。」

「查明真相!」

「一天做不到,我查一年,一年做不到,我查十年。十年不成,我查一輩子。」

「這輩子查不到,我化作厲鬼遊蕩世間,一直查到我灰飛煙滅,不入輪迴。」

「此誓,天地為證!」

冷冷說完這話,我扔了兩包煙進鋼縫倉庫,摁著胸口起身走人。

直到我走出十米外,五爺的話才低顫顫響起:「三進院四進院有人在做局。你師父一個,北嶽一個。」

「仇遠旭的背後站著一個。」

「龍起雷背後也有一個。」

「你同學背後,鐵定的也站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