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小北鼻冷傲的聲音傳來,帶著幾許的不耐煩。.

「木青青。你還有沒有點良心?昨晚上要不是童師,你現在都硬了。硬了。」

「他想喝點茶水又怎麼了?」

「沒有童師,我們五個現在都死了。」

罵木青青的是林朝夕。

木青青輕哼出聲:「他昨晚上打我你怎麼不說。把我臉都打腫了。」

「他太過分了。我恨他。」

「木青青戰友。請聽我說一句。我認為,童師戰友打你是為了幫助你恢復神智,恢復體力。」

「所以,他打你是對的。」

「潘曉麗!你混蛋!你居然幫著他說話!」

「木青青戰友。我沒有幫童師戰友。我只是闡述事實。」

「潘曉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銅獅子打了賭。你是不是想做人家女僕想瘋了。」

「木青青戰友。我跟童師打賭,那是我們之間的事。現在說的是你。」

「潘曉麗。你給我閉嘴。給我閉嘴。」

一旁的小龍子輕聲開口:「三號考生,昨晚上我最清醒,我都看見了。」

「444號不僅打了你耳光,還給你脫了衣服,又擦了身體。」

「啊——」

「一號種子。你給我閉嘴。不準再說。」

「好的三號考生。444昨晚給你擦拭身體的時候很仔細,就連……」

「龍!駿!翔!你給我閉嘴!」

龍駿翔嗯嗯應是,輕聲說:「444號不僅給你擦了身體,還給五號考生做了心肺復甦和人工呼吸。」

「請你不要說話。一號戰友!」

「好的五號考生。」

「對了。444號考生還給二號考生做了……」

「龍老么。你再逼逼一句,我抽你!叫我夕姐!」

「好的。夕姐。」

龍駿翔笑著回應,卻又在隨後說了一句話:「所以。444號考生,他要喝什麼水?」

門板顛簸,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我被抬上了公路,坐上總部的急救車一路飛馳到了出發地停車場。

「報告。一號上繳任務標貼。」

「報告。二號上繳任務標貼。」

停車場內,站滿了黑壓壓的一大幫監考官和監督員。

在他們的身後,站著不少已經歸位的參賽者。

龍駿翔、林朝夕、婦好潘和小北鼻先後到了報到處遞交了任務完成標貼。

和我想的一模一樣,四個種子選手都完成了兩項任務,各自拿到了一百分。

其他參賽者們面色各異,有的拿了五十,有的拿了一百。

有的,則垂頭喪氣耷拉腦袋坐在地上,任由自己單位的頭頭們訓斥爆罵,一言不發。

這些二臂,都是淘汰者。

現在是第三天的下午。

也就是說,四個種子選手加我一起,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了任務,並在規定的時間內趕回起始點交割。

婦好潘是最後一個交割任務的。

上繳了任務完成標貼之後,婦好潘立刻走回我身邊,一如既往的板著那張酷酷冰冰的臉,一本正經的問我需要什麼?

「戰友。你要喝水嗎?我餵你。」

「戰友。你想吃什麼?我餵你。」

「戰友。你要上廁所嗎?我幫你。」

「戰友……」

我輕輕抬起手,嘶聲說:「我什麼都不需要。謝謝戰友。」

婦好潘立刻向我敬禮肅聲說:「收到戰友。你如果有

什麼需要,只管叫我。我就在你身邊。」

說完,婦好潘徑直就在我身邊坐下,兩隻眼睛一秒不離我臉,深情款款語音肅重:「無論你需要什麼都可以叫我。」

我全身瞬間泛起一層雞皮疙瘩,緊緊咬著牙,僵硬的拳頭慢慢攥緊。

「還有沒有人要交割?」

我慢慢舉起手:「報告。我!」

當著無數人的面,婦好潘和小龍子馬上起身過來要扶我。

「不準扶他!」

「444號。自己爬過來自己交割。否則不算成績。」

聽到這殘酷冷漠的命令,婦好潘即刻定住腳步。

小龍子卻是歪著腦袋望向報到處,脖子處青筋暴凸,大聲叫喊:「報告主考官。444號起不來。他救了我們五個人。我幫他行不行?」

回應小龍子的是一句最無情的話:「我不管他救了多少個人。完成不了交割,就算淘汰!」

小龍子咬著牙滿臉不服和義憤,慢慢回頭望向我。

我用盡全力想要站起卻又使不出一點力氣。

腦袋微微昂起,那近在咫尺的報到處就如同銀河般的遙遠,觸不可及。

下一秒,我費力從門板上翻下地,身體匍匐一寸一寸向報到處爬了過去。

這一幕出來,潘曉麗玉容變色,小龍子疾步上前卻又硬生生停住。

「報告主考官。昨天晚上,我們五個人遭遇失溫,命在旦夕。是444號救了我們。」

「沒有444號舍命相救。我們五個就活不到現在。」

林朝夕面向報到處悽聲大吼,語帶哭音:「請允許我們協助444號完成交割!」

「完畢!」

此話一出,現場參賽者無不動容,面露駭然。

三秒後,那個冷得髮指的聲音漠然傳來:「我不再說第二次。」

「你們要扶,我沒意見。」

「但他,不會有成績。」

林朝夕嬌軀輕顫,回頭望向我,黯然垂眸痛苦別過螓首。

處於山腳下的停車場的風雖然小了許多,但卻依舊颳得嚇人。

昨夜,下了一晚的雨夾雪讓停車場中堆滿了骯髒的積水!

我身上手上早已被汙水打溼!

沒有羽絨服和羽絨褲的我暴露極寒北風中,凍得完全失去了知覺。

但我根本不在乎這些痛苦。

這點困難就想嚇住我?

做尼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