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姚廣德如何哀求,夏冰雹依舊不理睬他。

突然!

急得不行絕望透頂的姚廣德轉過身跪著走向我,哭著叫道:「小師弟!姚老五對不住您。」

「是我豬油蒙了心,受了龍靈的攛掇來當說客。」

「念在同門一場的份上,師兄向您求個情,讓師尊收回成命……」

說完,姚廣德就向我磕頭。

一霎那間,夏家上下悄然望向我!

我漠然起身避讓!

我知道,姚廣德這是要請我出手,給他打個圓場。

我知道,所有人都在盼著我等著我,幫姚廣德解圍!

現在夏冰雹就在氣頭上,姚廣德被逐出師門,已成定局。

我是當事人,只有我,才能救姚廣德。

姚廣德被夏冰雹逐出師門倒不是什麼大事。

人講的都是利益,靠的也是關係。

姚廣德的親兒子姚坤現在是侯爺,絕對的不低。將來也有七八成機率封王。

現在的姚廣德在外面都被尊稱為老太爺,將來更是父憑子貴水漲船高。

他,在不在夏家,要不要夏家,管不管夏冰雹叫師父……

意義不大!

頂多,也就背個忘恩負義數典忘祖的罵名。

再說了,姚廣德還有另外一個大翰林的逼格身份。

有大翰林和侯爺親爹雙重身份加持,姚廣德真可以不在乎夏家!

在我的心裡,早在姚廣德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就不再認他!

包括夏玉周!

包括沈玉鳴!

馬建立,許春祥,黃冠養,我可認不不認!

整個夏家,也就郭老大鮑國星和羅邋遢,在我心裡還有點份量!

見到我如此絕情絕義,姚廣德徹底斷送最後的希望,臉上露出最深的絕望和恐懼,還有對我最深的怨毒。

姚廣德,怕了!

他在乎侯爺親爹身份,也在乎大翰林的牛逼加持。

更!

在乎龍家的打壓!

但他卻怕古玩行的規矩!

古玩行、相聲界、戲曲界、考古界包括很多神州古老的靠著師父傳幫帶的行當,都有著最優秀的傳承秩序,更有著最嚴苛的規矩。

這個規矩!

就是師道尊嚴!

如果姚廣德連這一點都不要了,那從今往後,他在古玩行,也就沒了生活下去的勇氣和空間。

這一點,毋庸置疑!

姚廣德是考古和鑑定這塊的大翰林,逼格等同於老刀大人和豹子頭。

如果他一旦被逐出師門,那老刀大人和豹子頭第一個就不會認他。

至於古玩行裡的其大宗師宗師們,更不會搭理姚廣德。

留給姚廣德的下場就一個。

老鼠過街!

我可以幫姚廣德,但我就不幫。

人情人性人格,這一年多,我早就看了透!

我幫了姚廣德,他也不會記我的好。

我不幫,他也拿我沒轍。

夏冰雹說得對,姚廣德這種人,將來一旦夏家遭遇滅頂之災,第一個賣夏家的就是他。

現在他能賣我,將來必然也會賣夏家!

與其讓他將來賣夏家,現在就把他摁死在搖籃!

無聲的回覆像是重重的金剛手巴掌抽在姚廣德的臉上。

現眼現報的一幕也叫其他夏家人悲痛萬狀!

絕望透頂生無可戀的姚廣德留給我最恨毒的一眼,抖抖索索轉身過去淒厲悲嚎:「師尊,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怒火萬丈的夏冰雹厲聲爆吼:「滾!」

姚廣德啊一聲慘叫,突然雙手齊出,兩條胳膊如巨蟒飛射夏冰雹。

一下子奪過夏冰雹手中杖劍!

滄!

杖劍出鞘,暴起龍鳴!

「師尊,我不忠不孝,來生再孝敬您!」

口中叫出這話,姚廣德手把杖劍就往自己脖子上勒!

千鈞一髮間,一個肥碩的老胖子斜裡殺過來,一把抱起姚廣德心痛叫道:「姚翰林快別這樣。」

「你這樣會害我們執劍人與不忠不義呀!」

「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執劍人又有何顏面見人拿!」

奪過姚廣德杖劍,禿老亮側身轉向夏冰雹,微笑叫道:「夏老祖宗,陳東海小獨眼兒舔著臉給您老求個情。」

「姚翰林也算是您的親兒子,也是您老最爭氣的一個門徒。打斷骨頭連著筋,請老祖宗您收回成命。放過姚翰林這一回兒。」

「我們方州謝您老。」

夏冰雹低頭看著禿老亮,飛龍眼眨動:「小東海你丫的,怎麼老了這麼大一頭了?去年見著你,你還是生龍活虎的。」

禿老亮慘然一笑,卻是滿不在乎叫道:「被您老最不爭氣的小獅子給關禁閉了。我是偷跑出來的。」

說到這裡,禿老亮眼淚淌落又是歡喜又是激動:「老祖宗,您老教出來的徒弟,這回,打得好,強過石老太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呀老祖宗……」

「恭喜老祖宗,賀喜老祖宗。」

夏冰雹哈了聲,歪頭白了我一眼:「我代我這個最不成器的小徒弟給您賠個禮。您受累。」

禿老亮趕緊搖頭叫著不敢:「您老……」

夏冰雹手指一揚,右手一頓,紫黑手杖臨空飛起。

下一秒,那手杖就落在姚廣德身上頭上背上,直接將姚廣德打得皮開肉綻遍體鱗傷,從頭到腳就沒一處是好的。

捱了夏冰雹暴打,姚廣德在地上翻來覆去叫著我知錯了,眼睛裡卻是滿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