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素衣驚呆了,忙用力掙脫齊宴的懷抱。待離遠一些,她正色道:“阿宴,你是有妻室的人了,我也在清修,不可逾矩!”

樓素雅把她和齊宴引誘到此,還在外面上了鎖,無非是想坐實她和齊宴之間的關係。

雖然她不知樓素雅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絕對不懷好意。

齊宴以前是最重禮數的,怎會做出此等孟浪之事?

齊宴告訴自己要冷靜。

方才他只是情難自禁,經素衣一提醒,他想起自己已有妻室的事實。

他心潮澎湃,最終歸於平靜。

他確實不能壞了素衣的清譽,可若她成為他的女人呢?

他們明明是那麼般配的一對,明明那年他都快說服雙親,就差臨門一腳他就能娶素衣進齊家大門。

明明,他那樣喜歡她……

“素衣,你跟我吧,我照顧你一輩子。”齊宴脫口而出道。

樓素衣啞然,她和齊宴都知道所謂的跟他就是做他的妾室。他分明也知道,她最怕的就是成為權貴的玩物。

柯姨娘於肅寧伯而言,不過就是個玩意兒罷了,她如何能走姨娘的老路?

“我只當沒聽到你這番話!”樓素衣壓下萬千思緒。

齊宴卻激動地說道:“我不是在說笑!我知道你介意什麼,但我不是你父親,會好好待你,不會讓你受委屈,我會愛你敬你……”

他話未說完,就見樓素衣拿起桌上的硯臺,狠狠敲向窗臺。

她不遺餘力的一擊,震碎了窗臺,她正欲從視窗出去,齊宴卻不顧一切拉住她:“素衣,你給我一個機會,就算你只是我的妾——”

樓素衣回頭,一掌狠狠打在齊宴臉上。

清脆的掌聲在室內餘音不絕,樓素衣聲音冰冷:“如果是當年的阿宴不會這樣折辱我。或許五年前不只是樓素衣死了,阿宴也死了吧。”

她說完,迅速從窗臺爬了出去。

只剩下齊宴僵站在原地,恍若石化。

樓素雅帶著人過來抓姦的時候,窗臺破了,室內空無一人。

定逸師太見室內無人,看向樓素雅問道:“樓施主不是說空塵和男人在此廝混麼?”

樓素雅臉色難看,她看向雨萍。

雨萍會意,忙道:“此前奴婢親眼看到空塵師太和一個男人在屋裡你儂我儂,都怪奴婢,應該守在這兒的,否則就能抓姦正著……”

“是麼?!”樓素衣的聲音突然在眾人身後響起。

雨萍心驚,回頭看向樓素衣:“四、四姑娘?”

“你還知道我是樓家四姑娘?你說我與男人私會,那是不是說明樓家家風不正?!”樓素衣似笑非笑地勾唇。

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名聲毀了就毀了,反正她如今有錢銀在身,如果蓮花庵不容她,她離開便是。天大地大,總有她的容身之所。

樓素雅想毀她的名聲,她不介意把整個肅寧伯府拉下水,讓所有樓家人蒙羞!

樓素雅頓感不妙,忙不迭地道:“雨萍,休要胡說八道,四妹妹不是那樣的人!”

樓素衣緩步走到樓素雅跟前:“方才阿姐說有事與我商量,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帶來那麼多人?”

樓素雅聽出樓素衣的威脅,她怕樓素衣把事情鬧大,看向定逸師太道:“只是誤會一場,是我那婢子看岔了,師太早點去歇著吧。”

定逸師太其實是不喜歡樓素衣的,她總覺得樓素衣長相招搖,生了一張狐媚臉,而且樓四姑娘早在五年前聽說就死了,突然死而復生,跑到了蓮花庵,她就怕樓素衣真不甘寂寞,跟男人廝混,壞了蓮花庵的百年清譽。

但肅寧伯府不能招惹,何況樓素雅嫁的還是當朝內閣大臣,樓素衣後臺這麼硬,她不想惹禍上身。

定逸師太率眾走遠,樓素衣面容肅冷:“先把銀票給我!”

樓素雅見計劃夭折,只好把銀子給了樓素衣。

樓素衣接過銀票,徐聲道:“阿姐要記得有些事可一不可再!若再有下次,我拉樓家人一起死!”

樓素雅旋即換了一幅嘴臉:“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妹妹著想。當年妹妹與定遠侯情投意合,現如今定遠侯已娶妻,但妹妹若能成為定遠侯的貴妾,也是天大的造化,妹妹當感激我才是。”

樓素衣被樓素雅的這番無恥言論氣笑了,明明是想壞她的清譽,還能說得冠冕堂皇:“若真要當妾,我也不一定非做阿宴的妾,或許我可以找謝知節。畢竟謝大人說了,若我願意跟他,他自會好好待我。”

橫豎她與樓素雅的樑子已結下了,何必再忍氣吞聲?

果不其然,她話音一落,就見樓素雅的臉色變了又變。

要知道當年樓素雅可是從來不曾把她放在眼裡,現如今她一句話就能讓樓素雅失態。

她頓時靈光乍現,嫡姐突然急於把她推給齊宴,難不成是擔心她纏上謝知節?

可這事兒不太對,所有人都知道謝知節喜歡的是樓素雅,沒把她放在眼裡,她從來都不是嫡姐的威脅。

樓素雅這時已恢復了常態,冷然一笑:“妹妹何必自取其辱?想當年即便是妹妹送上門,夫君也看不上妹妹,妹妹以為自己有柯姨娘的三分姿色,就能以色侍人,從我手中搶人?當年柯姨娘不是我孃的對手,你覺得你配成為我的對手?!”

“阿姐說的是。所以明兒個見到謝知節,看在他誠意滿滿的份兒上,我便答應做他的女人好了……”

樓素衣還沒說完,樓素雅突然狠狠扣住她的手腕:“你敢?!”

樓素衣靜靜地看著聲色俱厲的樓素雅,不再言語。

樓素雅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在樓素衣的注視下,她想再辯駁些什麼,卻只覺無力。

如果她沒有把樓素衣當成對手,就不會情緒失控,很顯然樓素衣看出她的虛張聲勢。

“素衣,我們是姐妹,沒必要把事情鬧得太難看。你姐夫他真看不上你,你何必做無用功?再者,世人皆知樓四姑娘已經歿了,樓家不會認你,若真要找一個對你不計前嫌的,我覺得定遠侯是最佳人選。總歸我是出於好心才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