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緣酒吧內,男男女女隨著節拍扭動身體,光影交錯間,人影綽綽,如同夢幻泡影,既真實又虛幻。

可惜這般熱鬧的酒吧,就在幾分鐘前,被人舉報聚眾淫亂。

祁嚀趕到的時候剛好臨晨一點,在警車來臨前抵達現場,這也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放下自己的事情來揪人了。

小助理許莓莓見到她彷彿見到了救星,“嚀嚀姐,你可算來了,我怎麼勸魏公子他都不聽……”

祁嚀聞言,沉默了幾秒,她長相本就美得具有攻擊性,睫毛纖長,眼尾勾翹,那雙荔枝似的眼睛清澈釣人,不可多得美人坯子。

“他人呢?”

女人的臉色平靜,唯獨緊握的纖長手指泛著白,暴露了此刻她的情緒。

許莓莓報了一串房間號,祁嚀不慌不亂地走進去,酒吧內聽到風聲的人早就跑了沒影,留下的無非是那些有錢愛玩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哥。

她起初擰了擰房間門,發現房間被反鎖,裡面隱隱傳來男調戲,女嬌羞的聲音。

“魏公子,今晚怎麼有功夫來玩呀?難道不怕你女朋友生氣嗎?”

“呵,祁嚀生不生氣於我何干?不如好好想想今晚怎麼玩。”

許莓莓見狀為難,“嚀嚀姐,魏公子說,就算天王老子來,也別想打攪他的好事……”

此刻的祁嚀像是聽到裡面聲音出神,許莓莓說的話她全都沒聽清,宛如陷在了某種情緒中。

半響以後她緩緩開口:“把消防箱裡面斧子拿來。”

“……”

不出兩分鐘,房間門便被祁嚀用力撬開,裡面浮現出男人敞開襯衫,露出一大片飽人眼福的身材,他歪著頭安靜地躺在身旁女子的肩膀上。

祁嚀目光狠狠一縮,她很快便恢復冷靜,她走上前在昏昏欲醉的男人面前站立,目光淡然地望著他。

“魏恆。”她喊道。

半醉的魏恆只睜了一隻眼,他或許早就酒醒了,眼睛清明得不像話,見到祁嚀的那一刻,骨子裡的痞壞盡數散出。

“來的還真是快。”

他撐起身子,眉梢輕佻,推開身邊的女人,嗊著嘴咧起冷笑,“過來給我點菸。”

說罷,魏恆已經把菸頭遞到她面前。

祁嚀遲遲沒動,撩起眼眸盯著輕哂蔑笑的魏恆,他揚了揚手,示意她快點。

祁嚀最終還是拿起茶几上的火機幫他點燃,煙雲頓時升在空中,遮著魏恆滿臉的惡劣。

就在火焰即將觸碰菸絲的前一秒,他手腕輕輕一抖,菸頭不偏不倚地擦過了祁嚀細嫩的手指,留下一道短暫而刺目的紅痕。

祁嚀猛地收回手,痛楚讓她倒吸一口冷氣,不過這點痛她能忍了。

“你報的警?”

魏恆吐了口菸圈,“嗯哼。”

“為什麼這麼做?”

“單純就想給你找點麻煩。”

祁嚀頓了頓,看了眼牆上的鐘表,心裡默算著時間,“給你五分鐘整理衣服的時間,若是不想自己上熱搜,就聽我的。”

魏恆喜歡眾人追捧的感覺,大學畢業後他進入了娛樂圈,由於顯赫的家世背景,並且靠著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在娛樂圈混的風生水起。

因為年少的熱愛,祁嚀則靠著自己的努力才一點一滴地追上魏恆,成為魏恆工作室裡面的公關經理。

經她手裡面的緋聞不在少數,大多數都是魏恆針對她製造的。

但那些緋聞物件只會忌憚魏恆背後的魏氏集團,不敢借此增加曝光量。

就比如現在,魏恆慣用的伎倆。

他篤定自己會來。

像個小尾巴一樣。

魏恆倏然眯起危險的眼眸,“祁大經理,你在威脅我?”

女人絲毫不懼他陰沉的聲音,依舊平穩如故,“還有四分鐘。”

草。

魏恆咒罵了一句,氣憤地抵了抵後槽牙,惱怒地撿起沙發上西裝外套,他修長的雙指不爽地胡亂繫了系衣服。

臨走前,他猛地轉身,魏恆一腳踹向了前面的茶几,茶几上的酒瓶、菸灰缸、還有未燃盡的菸蒂頓時四散飛濺,玻璃破碎的清脆聲與重物落地的沉悶聲交織在一起,如同他此刻混亂不堪的心情。

茶几的一角在巨大的衝擊力下,深深嵌入了柔軟的地毯中,留下一片狼藉。

魏恆的雙眼彷彿能噴出火來,緊盯著祁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裡藏著無盡的怒意與不甘。

許莓莓站在祁嚀身後嚇了一跳,祁嚀則不急不忙地撿起地上男人掉落的領帶,上面還帶著紅酒的水澤。

“嚀嚀姐,魏公子他怎麼這樣呀,每次都是你善後,他還不領情……”許莓莓憤憤不滿,“嚀嚀姐,你幹嘛一直包容他呀?”

祁嚀勉強地揚起一抹笑意,這種虛假的笑容曾幾何時騙過了所有人,她娓娓開口:“若不是他,我也活不到現在。”

若不是喜歡他,她也不會走進魚龍混雜的娛樂圈。

許莓莓霎時不知說些什麼,隱隱心疼在胸口蔓延。

祁嚀眸眼垂下,睫毛微微泛起粉紅,窗外的夜色闌珊,但被烏雲遮住,眼看是要下雨的模樣。

“先走吧。”

許莓莓點了點頭,快速跟上女人的腳步。

……

十分鐘後,警察果然紛紛到了酒吧門口,酒吧裡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出來,絡繹不絕。

魏恆的車就停在酒吧外,車內燈光昏暗,男人把玩打火機的手頓了頓,幽幽的火光照應著他黑暗的瞳孔。

見到祁嚀出來的時候,他薄唇揚起冷然的笑容,“開車。”

司機猶豫了幾秒,偏偏後座魏恆眼神危險,為了保住這份高薪資的工作,司機還是妥協了。

誰料,魏恆恆懶散地眯了眯雙眼,視線一直盯著徐徐靠近的女人,他輕蔑勾笑,嗓音暗沉,“朝著旁邊的泥坑,加大馬力。”

司機不敢違命,在祁嚀即將靠近上車的時候,他加大發動機,路旁中央一處窪坑隨著車輪子轉動,擰巴直接甩到了身後祁嚀的身上。

女人驚呼地朝後退了幾步,可衣服上還是多出了幾處汙漬。

許莓莓見狀迅速地從包裡拿出紙巾為她擦拭,嘴裡抱怨,“魏公子太過分了吧!不僅把我們丟下就算了,還弄你一身泥巴!”

祁嚀搖了搖頭,“無礙,回去洗洗就好了。”

許莓莓氣不過,當即就拿著手機去不遠處給工作室的經紀人抱怨了現在情形……

祁嚀也無奈,低頭在自己身上擦拭著汙澤,她神情專注卻未看到不遠處樹蔭底下靠著的一名男子。

男子從黑暗走出來,神色清冷,眸色卻含著暖意,與魏恆的跋扈不可一世形成反差。

“明明很委屈。”

“為什麼要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