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陳浩一早便回到科室,護長梁英看見,開玩笑說:“咦,陳醫生,你看起來胖一點咯,是不是被愛情滋潤了?”

“呵呵,護長有一雙慧眼啊!”陳浩一笑而過,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你這個陳醫生,說話好像捉迷藏一樣,你這樣回答,我就當成你是有女朋友嘍。”

“嗯,可以這樣理解哈。”陳浩擔心梁英又節外生枝,為他介紹女朋友。

“哦,陳醫生有女朋友了?”站在梁英身後的翟主任問得很直接。

“對,主任,我有女朋友了。”在翟向文面前,陳浩顯得很放鬆,也不想隱瞞。

“好,也應該有女朋友了,你除了瘦一點,其他方面,在醫院裡,無人能及,這樣的人,沒有女朋友,就沒有天理了。”簡單一句話,看得出,翟向文是多麼的喜歡陳浩。

“哎,對了,陳醫生,有沒有偷吃呀?”翟向文問完,他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旁邊的梁英也跟著哈哈大笑。

“主任,您看我像一個偷吃的人嗎?”陳浩一副委屈的樣子。

“呵呵,其他方面,我可以擔保你不會偷吃,這方面嘛,難說,難說,這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看來,一向嚴肅的翟向文,和陳浩一樣,也有著幽默的一面。

“這麼說來,主任很有經驗嘍,主任您說說看,這方面,既然不由人力控制,由什麼控制呢?”陳浩反將一軍,不過,陳浩接下來的問話,等於給了翟向文一個臺階,就看翟向文能否接住了。

“呃......我告訴你,這是由荷爾蒙控制的。”翟向文先是一愣,馬上回答陳浩的問題,這樣的問題,難不倒翟向文。

“對,還是主任厲害,確實是這樣。”陳浩趕緊回答。這一次,翟向文不敢再挑逗陳浩了。

交班前的插曲,使得今天早上的交班時間裡,翟向文的臉上少有地掛著微笑。

“護士長和全體醫生留下,有要事商量。”交完班,翟向文馬上轉入正題。翟向文的工作方法,是陳浩所喜歡的。做事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在討論今天的問題之前,我先問陳醫生一個問題。”翟向文的話一出,大家都感到愕然,難道,陳浩又整出什麼新花樣了?梁英甚至想,是不是關於陳浩拍拖的事?連陳浩自己,心中也難免忐忑,他並不想將他的戀情,以一種這樣的方式公之於眾。

大家的目光,聚集在翟向文的臉上。

“陳醫生,你是不是寫文章投到江州日報了?”想不到,翟向文問的,是這麼一個問題。

“是的,我在門診時,下午沒有什麼病人,我便利用這些時間,寫了幾篇醫學科普的文章,投到江州日報。”聽完翟向文的問話,陳浩鬆了口氣,馬上回答。

“陳醫生,你都寫了哪些文章?”

“寫得不多,一篇的題目為無聲殺手,寫的是關於高血壓的;一篇的題目為神經病與精神病,寫的是如何鑑別神經病與精神病的,並提醒他們,什麼情況下,到神經內科就診;還有一篇,比較短,題目為談談神經衰弱。這三篇文章,都被報社採用了。”陳浩一口氣說了出來。

“好,太好了,陳醫生做得好,我希望,大家多點寫寫這方面的文章,讓老百姓瞭解我們神經內科,別老是讓別人說,神經內科就是‘顛佬科’。”翟向文非常讚賞陳浩的做法。

“今天召集大家一起,討論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翟向文開始轉入正題。

“以前,我們診斷原發性和繼發性腦室出血,憑的是病人的病史,臨床症狀和醫生的經驗。一旦診斷,死亡率幾乎是百分之百的。”

“自從去年我們醫院引進CT機後,這種疾病的診出率,幾乎達到百分之一百。遺憾的是,就算我們能準確診斷出來,病人也只有死路一條。”

“我曾經就這件事與神經外科商量過,他們的觀點是,這種病人,不能手術,只能保守治療。”

“其實,這些病人最後的死因,往往是三腦室或者中腦導水管阻塞,導致急性梗阻性腦積水,顱內壓急劇增高,從而引發腦疝,最終導致病人死亡。”

“既然這樣,我們是不是可以透過腦室外引流的方法,將腦室內的積血引流出來,降低顱內的壓力,讓病人度過危險期,我認為,這個方法是可行的。”

“我將我的設想與神經外科的鄒副主任商量,他很認可我的想法,認為值得一搏。難得的是,鄒副主任答應為我們上一節課,專門講這門技術,還答應送一套穿刺工具給我們。”

“今天,我們要討論的是,我們要不要上?怎麼上?誰先來上?”其實,翟向文提出這幾個問題時,內心已經有了答案。

“我一會出門診,我先說說我的看法。”一向沉穩的蘇承慶,因為要出門診,只好第一個發表意見了。不過,以蘇承慶的性格,他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翟主任的想法,方向是對的,如果真的成功,也會有效的。問題是,既然神經外科不敢做,他們也確實沒有做,這種情況下,我們神經內科反倒搶先一步,去做這種風險極大的手術,我覺得,應該慎重。”典型的蘇承慶的風格,就算先說,也不肯將話說死。

“蘇醫生,你說的慎重,是主張做還是不主張做?”看來,翟主任今天是要結果的,而不是讓大家集中扯皮的。

“我的意見,暫時不做。”蘇承慶被翟向文逼到這個份上,只能表明他的態度。

“好,我知道了,你去門診吧。”翟向文似乎已經料到蘇承慶會這麼說,蘇承慶剛說完,翟向文便讓他去門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