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泉聽得雲裡霧裡。

只當面前的紅衣姑娘腦袋有問題。

他沒打算搭理,不耐道:“你認錯人了。”

他從崑崙宮出來,是來找雲卿的。

聽太玄劍宗的弟子說,她就在這座小鎮的街市上。

紅衣少女聞言,冷笑一聲:“人會認錯,但劍不會。”

那日在不夜城的客棧裡,她雖沒有記住那女子的臉,但記住了打在她身上的劍。

就是這把劍!

“百般尋不到,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她上下打量了簡玉泉一眼,頗為看不上眼:“修為比起你師妹,倒是差遠了。”

她一直攔著簡玉泉,後者脾氣本就不好,直接怒道:“讓開!”

這次相撞雙方都有責任,簡玉泉沒打算跟她計較。

他在下山的路上還聽太玄劍宗的幾個弟子說,江言鹿也下山了。

他擔心雲卿碰到江言鹿會受欺負,一心只想快點找到雲卿。

紅衣姑娘忽然將手中長鞭一甩,徹底簡玉泉的去路:

“既然本姑娘找不到她,那就讓你這師兄代受一鞭!”

她瞬間發力,根本不給簡玉泉反應的機會,手中紅色長鞭直接甩在他的身上。

簡玉泉沒想到面前姑娘小小年紀,修為竟遠高於他!

他躲閃不過,尖銳的長刺直接將他面前的靈氣防禦盾刺破。

長鞭頂端的幾根刺穿透衣料,扎進他的體內,又在剎那間拔出。

簡玉泉疼得倒吸一口氣,後退數十步,摔倒在地。

被一個小姑娘當眾打趴在地,簡玉泉感受到了奇恥大辱!

他猛咳了幾下,從地上爬起來,抽出手中長劍,臉色陰沉:

“你到底是誰?我與你素未謀面,你為何要對我動手?”

這麼大的動靜瞬間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一群愛看熱鬧的散修將這裡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紅衣姑娘嗤笑一聲,眼神充滿鄙夷:

“一個修為連自己師妹都不如的人,有什麼資格知道本姑娘的名諱?這一鞭,算是還了當日你師妹給我的一劍。”

她收起手中的長鞭,施捨般開口:“趁本姑娘今日心情不錯,不多追究,你滾吧。”

什麼師妹?

什麼一鞭?

什麼一劍?

紅衣姑娘說的每一個字,簡玉泉都明白,但是連在一起,他就聽不懂了。

他越發懷疑面前這小姑娘是不是腦子真有點問題了。

但這並不妨礙他給自己報仇。

即便他打不過對方。

就在簡玉泉即將動手之際。

崑崙宮其中一位來山下巡視的長老攔下了他的動作,安撫了簡玉泉幾句。

親自將紅衣少女帶回峰中。

這條街上發生的事,很快一傳十,十傳百,到了江言鹿的耳朵中。

彼時江言鹿還沒走出小鎮的街市。

她跟程星闌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程星闌輕噓:“那兩人還真是崑崙宮的弟子。”

江言鹿點頭:“他們在崑崙宮中的地位應該還不低,否則也不會被派到不夜城中,說不準,明晚的接風宴,咱們還能見到他們。”

程星闌眉毛一跳:“小師姐,他們不會認出我們吧?”

江言鹿搖頭:“應該不會,我們身上沒有標誌性物品,又帶著面具,他們二人自視甚高,多半不會記住我們的長相,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是夜。

簡玉泉處理了身上的傷口,躺在崑崙宮東七峰其中一處雙人住所的床榻上。

腦袋裡還在回想紅衣姑娘的話。

她說,他的師妹用他手中的劍打過她一次。

寂月劍宗的男弟子居多,宗門上下的女弟子,總共不超過十個。

他的那些師妹,修為最高也只有金丹境。

不可能打得過那位紅衣少女。

而且她們也從來沒有拿過他的佩劍——

簡玉泉緊閉的眼眸忽然猛得彈開。

他的師妹們沒有拿過他的佩劍。

但是有別的女子拿過!

江言鹿!

簡玉泉胸口一陣氣鬱,拳頭用力錘了一下床板。

嘭一聲巨響。

睡在他旁邊床榻上的沈藍誠,剛醞釀好的睡意,被這一拳頭直接錘散。

繼而就聽到他大師兄咬牙切齒的聲音:“江、言、鹿!”

沈藍誠:“……”

能把他大師兄折磨成這樣的,也只有江言鹿一人了。

沈藍誠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繼續睡覺。

簡玉泉持續生氣。

這種丟面又掉價的事,他是不可能說出去的。

他既不能跟紅衣姑娘說出自己劍被江言鹿偷了的實情。

也不能將這件事告訴江言鹿讓她嘲笑自己。

他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他就知道,江言鹿沒安好心!

簡玉泉將自己的佩劍抱在懷中,從今以後,他就算暈死過去,也要劍不離手!

……

崑崙宮將一切都安排得非常周到。

第二日下午,太玄劍宗就收到了崑崙宮的邀請,讓宗主帶著一眾弟子前往主峰參加接風宴。

會客堂很大,裡面坐滿了大大小小的宗門。

江言鹿跟祈樾出現在主峰會客堂的第一時間,就同時接收到了合歡宗三十位弟子投遞過來的炙熱眼神。

祈樾置若罔聞,並往前走了幾步,阻擋住合歡宗弟子們落在江言鹿身上的視線。

但他們交談的聲音還是能依稀傳入江言鹿的耳中。

“太玄劍宗這一次的弟子容貌怎麼比上一次宗門大比高了這麼多?”

“尤其是中間那兩個,五年前沒記得見過他們。”

“真是年輕又貌美,比咱們合歡宗的弟子容貌還要好看。”

“若是能跟這種修士一起修行,少我十年壽命我也覺得值了。”

接風宴還沒正式開始,各個宗門都可以相互走動。

江言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會兒,出去打聽了一圈的程星闌蹲在了江言鹿的旁邊。

“小師姐,我打聽到了。”程星闌壓低聲音道,“上次我們碰到的那兩位,一位是崑崙宮的首席大弟子,公玉遊。”

“另一位,是崑崙宮宗主的小女兒,花瓊。因為她年紀最小,又生得最好看,因此在崑崙宮中格外受寵,所有的一切她都唾手可得,也養成了她無法無天的性格。”

江言鹿不置可否:“她之所以能這樣肆無忌憚,是因為知道題不管做什麼,一切都有崑崙宮給她兜底。”

程星闌不由道:“這樣看,柯唐真是宗二代裡的一股清流。”

他話音剛落。

柯清流就從後面探出腦袋,好奇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