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夫妻走後,那顧老夫人才長嘆一聲,語中多有憤恨的說道。

“大郎早逝,我們沒有證據證明就是被人所害!後面,雲荷也去了,我們還是沒有證據,但此事與韋家肯定脫不了干係,我真是見一次也覺著噁心的很!”

這些話,顧老夫人壓在心中許久。

兩位舅母也是知道的,所以也只能跟著嘆息一聲。

倘若顧家還是從前的顧家,那麼便是要查這些,也能查出個蛛絲馬跡來。

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只怕早就被抹得一乾二淨。

只剩下顧老夫人自己的直覺。

“要不等晚上,咱們與少虞說說吧,憑他如今的本事,說不定真能查出來。”

“過完年吧,不想擾了大家的興致,好不容易才團聚在一處過個熱鬧年,不要讓此事影響到了。”

兩位舅母聽言,也覺得有道理。

畢竟說來說去的,都只不過是顧老夫人的一絲懷疑罷了,既不能成為對簿公堂的證據,指認韋家的人沾染了自家女兒和外孫的血,也不能成為覆滅韋家的理由,上報陛下。

只能是忍。

可她們卻不知道,此事若是早早告訴了杜景宜她們夫婦,倒是會有些意外收穫呢。

風雪逐漸又飄了起來。

商霽和杜景宜回前廳的路上,只見竇嬤嬤走到二人身旁就說道。

“席面已經備好,不知將軍,夫人何時開席的好?”

商霽看了看來人,想起還有兩位皇子未到,正想著說再推延片刻呢,就看到何管家匆匆而來。

“將軍,四皇子和七皇子到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心裡正想著他們二人怎麼還不出現,這就來了。

於是商霽看了杜景宜一眼就說道。

“你看著辦吧,我去接人。”

“是,將軍。”

說罷,商霽就抬步朝外頭走去迎接,而杜景宜則是回了前廳。

一進門就直奔太子和太子妃所在,他們正與郭丞相和郭老夫人說話呢。

杜景宜走近後,那郭老夫人就著急問道。

“你外祖母怎麼樣了?”

杜景宜笑笑。

“外祖母無大礙,歇息片刻就好,臣婦過來是想說席面準備的差不多了,太子太子妃,一刻鐘以後開席可好?”

在場之人,最尊貴的莫過於這二位。

所以開席的時辰由他們來定,再合適不過。

二人對杜景宜沒多少特別的印象,不過看得出來商霽對他的這位夫人很在乎,所以二人也不會為難。

“將軍府的席面,少夫人說了算,本宮也是來做客的。”

太子的話,讓杜景宜行禮點頭就說道。

“是,臣婦明白了。”

隨後就對著身邊的竇嬤嬤吩咐道。

“一刻鐘以後,便開席吧。”

“是,少夫人。”

她們這裡的話剛說完沒多久,那商霽就將四皇子和七皇子迎了進來。

“四皇子到,七皇子到。”

他們今日倒是輕裝簡行,獨身前來,並沒有帶家眷。

於是,就被岷王調侃的說道。

“這兩孩子也真是的,又不拖家帶口,還來得如此之晚,真不知道路上耽擱個什麼勁兒?”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太子臉上雖然還掛著笑,但眼裡已經起了一層冰霜。

他早到,固然是為了給顧老夫人面子。

可這兩位皇弟的姍姍來遲,未免是有心與他這個太子別苗頭。

郭丞相併未多說什麼,但看得出來,對於來的兩位皇子也多有忌憚。

“來晚了來晚了,這車馬駕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竟然在半路上壞了,害得我們兄弟二人又等著重新換了一輛,這才晚到了許多,讓太子和諸位王叔們久等了。”

說話的是四皇子,看上去比太子要小几歲。

模樣生得十分俊俏,且有七八分肖似殷貴妃。

所以從他的面容上也能知道,這位貴妃定是傾國傾城之貌,且很得聖寵。

四皇子與七皇子一母同胞,向來都是黏在一起的。

七皇子唯四皇子馬首是瞻,所以他說什麼,七皇子就應和什麼。

聽了他這解釋,德王笑著出來就打圓場。

“既然知道來遲了,那待會兒就要多喝兩杯,否則我可不同意。”

“好,叔伯發話,侄兒莫有不從的,一定自罰三杯。”

“哈哈哈,爽快!”

聽了這話,太子面笑心不笑的就說了一句。

“四弟也真是的,將軍府的帖子也不是今日才下,府裡的下人做事也太不操心了,可有凍著啊?”

“多謝太子關心,沒凍著,就是來晚了怕太子心裡頭不痛快,可別以為我們兄弟二人是故意的才是。”

“是不是的,你心中有數就成,本宮倒不在意這些。”

二人說話,你來我往的都透著些對敵之態。

在場之人,誰都看得出來。

太子繼承大統,早已是不爭的事實。

可這幾年,陛下對殷貴妃的寵愛眾人皆知,連帶著不上朝的日子也是日日都有貴妃陪伴在側。

因此,這位四皇子可是很得聖寵的,動不動就被召入宮中伴駕。

所以,這樣的情況之下,誰也說不清楚,會不會有什麼突如其來的變故。

別的不說,萬一陛下突然暴斃,這身邊沒有其他人,就殷貴妃和四皇子母子二人陪著,那遺詔還不就是說改就改的。

而太子和郭家也不是會坐以待斃之人!

真鬧騰起來,豈不是又要讓這才安定下來的大興朝捲入奪嫡的爭鬥中?

這是眾人都不願瞧的結局。

太子心中裝著天下蒼生,黎民百姓,他雖仁和寬厚,但不代表無慾無求。

若四皇子真的威脅到了他的地位,那麼也是至親亦可殺的。

見二人逐漸劍拔弩張,郭丞相倒是出來平和的便說道。

“商將軍,可是要用席了?”

“是,席面已經準備,還請諸位移步花廳才是。”

聽到這裡,二人身上的那股子勁兒也消弭開來,又恢復了平日相談甚歡的樣子。

福王妃看著,巴不得這兩位祖宗在府裡鬧起來才好。

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得寵的皇子,這樣的人若是有一個半個的在這將軍府裡頭出了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