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清拿到定安侯府的房契之後,便再也沒有管過糧草的事兒,哪怕宋青山派人來請。

“就說我忙著幫九王爺治腿呢,實在是不方便。”

來人回去傳話之後,宋青山只是一笑了之,“算了,叫她來是給她面子,她人不來銀子到賬就行。”

戰王府內,蕭九安聽說了,輕笑一聲道,“這丫頭……是在挖坑呢。”

接下來的時間,宋琬清要麼進宮看望太后、幫幾位妃嬪診平安脈,要麼留在戰王府陪蕭九安練習走路,再就是時不時的跟蕭昀和巫言玉出去騎馬、看戲。

她不去定安侯府,也沒再去左相府,像蟄伏於暗處的獸,等待著自己的獵物。

半個月後,蕭九安的腿幾乎完全好了,他可以行走自如,只是腿腳上的功夫大不如從前。

“這事兒九王爺急不得,還是得慢慢磨鍊。”這天,宋琬清陪著他在王府內的花園散步。

此時已經是初夏,陽光和煦,花園裡的花爭奇鬥豔,美不勝收,到處都是生機盎然的模樣。

蕭九安顯然並不著急,現在除了王府內的人,並沒有其他人知道他的腿已經好了。

他扯了扯嘴角道,“也就這一兩日了。”

“恩?”宋琬清沒明白他的意思。

“宋青山的糧草……”蕭九安提醒了一句,“巫鳴不會讓糧草運到戰場,毀了他自己的名聲,所以也就這一兩日吧,糧草的問題就會上報朝廷。”

宋琬清贊同的點了點頭,“左相確實有些手段,不過,還是逃不出九王爺的法眼。”

果然,當天下午,朝中便傳來了訊息,宋青山入獄!

執墨送來訊息的時候宋琬清也在,“說是糧草出了問題,有貽誤軍情、通敵賣國之嫌,皇上有意要奪了宋青山的侯位。”

“他這個時候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還想要官位?”凜刀撇了撇嘴,“真是不知死活。”

執墨看了眼宋琬清,又繼續道,“楚王和靜妃娘娘不知道會不會袖手旁觀。”

“一定會!”宋琬清斬釘截鐵的說道。

此時,刑部大牢裡,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宋青山還在叫冤。

“此事與我無關,我是被冤枉的,我要見楚王殿下,我是楚王殿下的老丈人,你們快點放我出去。”

宋知秋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些瘋話。

“父親,別喊了!”她連忙阻止宋青山,“你現在自身難保,怎麼能把翊哥哥也拉進來?”

“知秋,知秋你來了,”宋青山隔著柵欄一把抓住宋知秋的手,“父親就知道你最孝順,你一定不會不管父親的,對不對?”

“你快點救父親出去,這裡又潮又溼,父親實在是受不了了。”他說著說著竟忍不住老淚縱橫。

“父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宋知秋擔心的問道。

今天,蕭翊在朝堂上才知道了宋青山接下了往西北運糧草的差事,而且糧草出了問題,他回去便把宋知秋罵了一頓,說宋青山、宋知秋父女貪婪、愚蠢,無可救藥。

宋知秋委屈的不行,因此從頭到腳,她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是左相,是巫鳴害我。”宋青山咬牙切齒的說道,“就是巫鳴,他陷害我。”

宋知秋皺了皺眉,“所以,運送糧草的差事,真的是巫鳴給你的?”

宋青山點了點頭。

“父親,你怎麼這麼傻?巫鳴是宸王的人,你怎麼能信他?”宋知秋恨鐵不成鋼,“你缺錢可以跟女兒說,為什麼要冒這個風險?”

“巫鳴是宋琬清的生父,我本想著利用這件事,從巫鳴手中敲來這件美差,如果賺了錢,也可以給你,誰能想到……”

宋知秋覺得不可思議,“你說……巫鳴是宋琬清的生父?真的嗎?”

宋青山肯定的點了點頭,“對了,還有宋琬清,這件事根本就是他們父女早就串通好了,合夥坑我,太可惡了,太可惡了。”

他氣得不行,“等我出去了,我一定饒不了他們。”

宋知秋暗暗心驚,如果宋青山說的是真的,那麼以後宋琬清豈不是更難對付了?

而且宋琬清已經害死了她娘,現在連她爹也不放過嗎?簡直可惡至極。

“父親,你冷靜一下,先彆著急,把事情前前後後跟女兒說清楚,”宋知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回去找楚王商量一下,看看如何救父親。”

“好,好。”宋青山使勁回憶了一下,便將自己如何去左相府敲詐巫鳴,然後巫鳴又如何妥協的事兒說了一遍。

宋知秋越聽越生氣,“父親。你當真是糊塗,怎麼就上了他們的當?”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但凡您把這件事告訴我和翊哥哥,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父親……也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嘛。”宋青山明顯底氣不足。

“行了,那你好好保重,女兒這就回去跟翊哥哥說一下情況,讓他想辦法儘早把你弄出去。”

“好,你快點回去吧,一定要快點救爹出去,爹在這裡生不如死。”宋青山可憐巴巴的樣子。

宋知秋趕緊回了楚王府,結果蕭翊直到天黑之後才回來。

她趕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蕭翊,“翊哥哥,這件事分明就是巫鳴和宋琬清一起算計我爹,他們太過分了,你一定要救出我爹呀。”

“又是宋琬清?”蕭翊微微驚訝,此時的宋琬清顯然與他記憶中的那個單純的小丫頭完全不同了。

“是,這個宋琬清手段太高明瞭,簡直可惡至極。”宋知秋陷入到自己的仇恨中,完全沒有注意到蕭翊的神情。

蕭翊沉默不語,如果宋琬清的生父真的是巫鳴,那宋琬清當真比宋知秋有價值太多了。

自己終究是選錯了嗎?

“翊哥哥?”宋知秋見他一直不說話,頓時有些著急,“翊哥哥,你快想想辦法吧,一定要救出爹爹,刑部大牢那種地方,哪裡是父親能忍受的?”

蕭翊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搞到這個差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找人給楚王府送一個信兒?如果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倒是想起來他還有一個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