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你當真相信那丫頭能治好您的腿嗎?”

與宋琬清分開之後,凜刀忍不住好奇,他沒想到自家王爺真的願意讓那小孩一試。

轎中傳來一聲低笑,“這京中終於不那麼無趣了。”

凜刀聽不懂,卻也不敢再多問。

——

宋琬清一回到侯府,主院就傳話讓她過去,顯然有人把她進宮的事兒告訴了主院。

她並不意外,她院子裡的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眼線。

“小姐……”丫頭沉魚是宋琬清最信任的一個,她是母親親自挑選,從小就跟在宋琬清身邊。

小丫頭圓嘟嘟的臉,此時急的皺成了包子,“奴婢聽說侯爺發了好大的火,你一會兒可小心點。”

宋琬清點了點頭,“今日我離開之後,誰出去了?”

沉魚想了想,“落雁出去了,說是找張媽媽要點紅布,等小姐嫁人的時候用。”

宋琬清哼了一聲,心中有了數。

很快,她便到了主院,一隻腳剛踏進去,就見一個茶杯砸了過來。

宋琬清側身躲了過去。

她自小不像其他女孩子,不喜歡針線書畫,倒是對醫術和練武頗感興趣。

她母親在的時候,也十分寵她,給她找了拳腳師父,可惜只學了三五年,母親去世之後,師父也被趕走了。

“你還敢躲?”宋青山氣瘋了,“不孝女,給我跪下!”

“侯爺消消氣,消消氣。”陳青蓮在一邊勸說,“清兒你也是,你怎麼這麼大膽子,竟然敢進宮退婚?你這打的不光是侯爺的臉,也打了皇室的臉。”

“還不跪下?”宋青山瞪大了眼睛,一副要把宋琬清活吃了的樣子。

“女兒何錯之有?憑什麼要跪?”宋琬清筆直的站在那,語氣微寒。

“何錯之有?”宋青山氣笑了,“來人,家法,我看你真是被你娘慣壞了,現在你娘不在了,我非要好好教訓你一下!”

很快,有人送來一條藤鞭,比大拇指還粗,堅硬無比,佈滿倒刺,一鞭下去絕對皮開肉綻。

“清兒呀,你快跪下給侯爺認個錯,”陳青蓮上來拉扯宋琬清,“你說你到底哪根筋不對,怎麼就不願意嫁給楚王呢?”

宋琬清一把將陳青蓮推到一邊,“父親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宋青山本來只想嚇嚇她,可聽她這麼一說,瞬間忍不了了。

“好,我今天就如你的願,打死你個不孝女。”他揮起鞭子就衝宋琬清身上打了過去。

宋琬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冷得嚇人,“我想提醒父親一句,九王爺已經答應讓女兒明日入府醫治,你想好了再打。”

“九王爺?”宋青山鞭子停在了半空,“蕭九安?”

“正是。”

陳青蓮趕緊拉了一下宋青山,這蕭九安可惹不起。

她裝模作樣護著宋琬清,“侯爺嚇唬你呢,他怎麼捨得真的打你?”

宋琬清冷冷道,“我現在能回去了嗎?”

“清兒,你明日要去給九王爺醫腿?”陳青蓮一臉擔心的問道,“你有幾分把握?若是醫不好……”

宋青山當即冷了臉,“整個太醫院都醫不好,她怎麼可能醫好?”

他越想越覺得是個麻煩事兒,“明天你哪兒也不準去,我親自帶禮物去戰王府賠罪。”

“父親!”宋琬清氣得瞪大了眼睛。

“不用說了,”宋青山打定主意,“來人,送小姐回房,沒有我的允許,她不許踏出房門一步。”

宋琬清咬牙切齒的瞪著宋青山。

“清兒,你先回去,我來勸侯爺。”陳青蓮將宋琬清推了出去。

宋琬清回到房間以後,竟然真的有人將房門鎖死,不讓她出去。

——

晚飯的時候,宋知秋出現了。

“爹只是說關著長姐,可沒說不給她飯吃,她若是餓壞了,你們擔待得起嗎?”

兩個看門的侍衛相視一眼,只好開門放人進去了。

“長姐,你餓壞了吧?”宋知秋提著食盒,“母親做了你愛吃的白玉雪松糕,特意讓我送來。”

房內沒有點蠟燭,宋琬清坐在床邊,陰惻惻的看著不遠處的人。

“長姐?”宋知秋擺放好東西,一回頭看見宋琬清的眼神,當即嚇的手中的筷子都掉了。

她拍了拍胸脯,“長姐,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嚇死我了。”

宋琬清點燃了蠟燭,一臉無辜道,“我怎麼看著你了?”

宋知秋仔細觀察了一下,見宋琬清與從前沒有不同,大概是剛剛太黑,她看錯了。

“沒什麼。”她扯了扯嘴角,“長姐,快趁熱吃吧。”

“我不餓。”宋琬清看都不看一眼。

宋知秋狐疑的皺了皺眉,從前宋琬清最愛吃這雪松糕,今兒怎麼不吃了?

不過不重要,反正又餓不死。

她直奔主題,“長姐,我聽說翊哥哥已經跟皇上求旨賜婚了,翊哥哥好愛長姐,長姐好幸福。”

“喲,妹妹這麼中意楚王,不如去跟父親和母親說,”宋琬清滿臉不屑,“這福氣就送給妹妹好了。”

“長姐這是什麼話?”宋知秋大驚失色,“翊哥哥中意的是長姐,怎麼會願意娶我?”

“也是,若是你們兩個在一起,遇到了火災,一個比一個跑得快,”宋琬清嘖嘖了兩聲,“搞不好兩人都要被燒死。”

“……”宋知秋無語的開口,“那天的火災是意外,也不會天天發生。”

“你怎麼知道是意外?”宋琬清挑眉反問。

“當然了,翊哥哥已經查清楚了,是府上下人的孩子玩火。”宋知秋總覺得今天的宋琬清不一樣了。

難道她察覺到了什麼?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宋琬清的反應。

“意外也好,有人故意也罷,”宋琬清冷聲道,“我感謝這場火災,讓我看清了兩個人。”

宋知秋臉色白了幾分。

“一個人,明知道我還在著火的房裡,卻沒有想辦法救我。”

“另一人,”她自嘲的苦笑一聲,“卻在我救下他之後,轉身逃跑,將我扔在火海,不管不顧。”

“長姐,你誤會了,當時火勢太大,我們在外面也急的不行……”宋知秋焦急的為自己辯解。

“啪!”宋琬清一巴掌打斷了宋知秋的話。

她總要先討回一點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