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聽明白了,陳宜珮這是被人贓並獲,他一拍桌子冷喝道,“這個靜妃簡直大膽包天!”

他起身,憤怒的走來走去,停在宋琬清跟前,“人在哪兒?朕非得好好治治她的罪!”

“回皇上,人押在外面。”宋琬清沉聲回答。

“帶上來!”慶帝當真氣得不行。

然而,就在這時,殿外忽然響起一陣通傳,“皇后娘娘駕到!”

宋琬清和玉貴人心中同時警鈴大作,皇后不是一直在鳳儀宮禮佛,從不出來嗎?

慶帝顯然也有些驚訝,見人進來了,才幾步上前,“皇后,你怎麼出來了?”

“臣妾見過皇上,”皇后福了福身子,見陳宜珮被帶上來,她神色冷了幾分,“臣妾聽聞靜妃妹妹犯下大錯,惹怒了皇上,便立刻過來看看。”

宋琬清皺了皺眉,她們剛到養心殿不久,狀告陳宜珮的事兒也剛發生,沒想到皇后就得到了訊息,還真是快。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呀!”陳宜珮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閉嘴!”皇后娘娘冷聲道,又看向慶帝,“皇上,如果玉貴人和宋醫女的控告是真的,那臣妾也有罪,皇上,臣妾請求親自審理此事,請皇上應允。”

宋琬清和玉貴人臉色同時變了變。

慶帝明顯一喜,這種事兒他本就不想管,不管怎麼說,靜妃是他的四妃之一,若是靜妃真的做了糊塗事,他這個一家之主不能不治罪,可一想到要治罪自己的妃子,他又有些不忍。

他也不是偏寵靜妃,只是玉貴人也好,宋琬清也好,兩個人現在畢竟是安然無恙,他也更希望能和平解決此事,可他見識過宋琬清的脾氣,也明白靜妃這次不吃點苦頭宋琬清不會善罷甘休。

“也好。”慶帝順理成章將事情推了出去,“此事說白了確實也是後宮的事兒,就交給皇后吧。”

“皇上……”顯然,玉貴人也覺得此舉可能不妥。

慶帝上前扶起玉貴人,“你懷有身孕,不宜久跪,你放心,皇后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很明顯,他已經打定主意,不會管這件事。

玉貴人心中輕嘆一聲,卻也只能笑著接受,“謝皇上關心,臣妾也相信皇后會為我們主持公道。”

很快,一行人轉去了鳳儀宮。

前生今世,這是宋琬清第一次進鳳儀宮,整個宮殿都一種淡淡的焚香氣,殿內並不想名字那麼富麗堂皇,反倒是十分素雅,會讓人忍不住覺得住在此地的人一定是個心地慈善、母儀天下的好皇后。

前世,宋琬清與皇后並沒什麼來往,甚至她作為楚王蕭翊的王妃、皇后的兒媳婦,她都沒見過皇后。

但是她深刻的明白,楚王能入東宮,皇后這個母妃肯定功勞不少。

這個所謂一心禮佛的皇后娘娘,也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善良、和順。

今日的事兒,變數更多了。

“宋琬清,”端坐在高位上的皇后娘娘終於開口,聲音充滿威嚴,“抬起頭來!”

宋琬清皺了皺眉,緩緩抬起頭,直視著不遠處的皇后。

皇后看起來年紀四十左右,粉黛未施,髮髻和首飾都比較簡單,手上一串硃紅的佛珠,整個人正襟危坐,看起來格外有威嚴。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宋琬清的錯覺,她總覺得皇后看她的目光暗藏著刺骨的仇恨。

“你來說說此事。”皇后再次開口,打量宋琬清的目光終於移開了。

“是。”宋琬清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說了自己幾次救下玉貴人,覺得玉貴人有問題,之後玉貴人又坦白自己被威脅,她又幫忙救下玉貴人家人,拿下靜妃。

皇后神情沒什麼變化,轉而看向玉貴人,“你說說,宋琬清說的都是真的嗎?”

“回皇后,宋琬清句句屬實,臣妾以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作擔保。”雖然同為第一次見皇后,但是玉貴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有些害怕。

“呵呵……”皇后低笑一聲,“玉貴人,你和這肚子裡孩子的性命倒是哪裡都能用一下。”

“……”玉貴人抬起頭,剛想解釋什麼,就聽皇后再次開口,“靜妃,你又是什麼說法?”

進了鳳儀宮之後,陳宜珮明顯冷靜沉著了很多,沒有再又哭又鬧,見終於問道自己,她才沉聲開口,“皇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這件事完全就是宋琬清和玉貴人聯合算計我。”

“哦?這倒是新鮮,”皇后一副很意外的樣子,“你說來聽聽。”

“皇后娘娘,臣妾被矇騙了,其實一直是玉貴人私下央求臣妾,讓臣妾代為照顧家人,”陳宜珮一臉委屈,“是臣妾不該發善心,被人利用了。”

玉貴人驚呆了,“陳宜珮,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託付你照顧我的家人了?分明是你……”

“皇后娘娘,你大可以派人去那個宅子裡看,那宅子是個世外桃源,裡面衣食傭人一應俱全,臣妾若是要用他們威脅玉貴人,怎麼會把他們當成上賓?”陳宜珮沉著冷靜,說的有理有據。

玉貴人徹底傻了眼,癱坐在地,“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陳宜珮,你……”

“皇后娘娘,此事完全是宋琬清和玉貴人聯合算計我,還請皇后娘娘為臣妾做主!”陳宜珮得意的看了宋琬清一眼,直接反客為主,反過來狀告宋琬清和玉貴人了。

皇后娘娘滿意的勾了勾唇,轉了轉手中的佛珠,再次看向宋琬清,“宋琬清,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宋琬清面色一成不變,微微低著頭道,“皇后娘娘,可以找來玉貴人的家人,看看他們怎麼說。”

“宋琬清,你以為就你聰明嗎?”陳宜珮冷笑一聲,“玉貴人的家人,早就跟你們串通好了,他們的話怎麼能信?”

“靜妃娘娘果然好手段,”宋琬清轉頭看向她,“照靜妃娘娘的意思,我們這些人全都是串通好了,要算計你,證詞全都作廢,那我們還能說什麼?”

皇后再次緩緩開口,“宋琬清,你應該明白,靜妃所言也有道理,難道除了你們這些自己人,就再也沒其他證人或者證物了嗎?這樣的話,本宮可就很難為你們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