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不能兩面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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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不能假他人之手的。
尤其是修建點將臺這種極度敏感的事情,更是不能隨便交給地方官府來做的。
想想就明白,當皇帝帶著文武百官在臺子上興致勃勃,熱血沸騰的指點軍隊的時候,突然間,臺子炸開了……
火藥已經問世了,效果也出來了,這些人的保衛手段跟概念還沒有跟上來。
雲初本來不想修這個臺子的,但是呢,人家撥款六百貫,以及一千擔糧食呢,而曲江坊還有很多百姓因為到了冬日裡沒什麼活幹,所以提高一下萬年縣的gdp又不是什麼壞事情,了不起等到開春之後再拆掉就是了,這樣又能拉高一次gdp。
對於這種事情,雲初更加熟悉,以前乾的太多,也太追求這東西,已經熟悉到了成為身體本能的地步了。
至於會不會耽誤閱兵,雲初是不在乎的,其實,時間這個東西沒那麼重要,先前規定的時間,其實也不過是李治隨口說出來的。
到了門下省,把這個時間提前一些,交給兵部,兵部再把這個時間提前一些交給吏部,戶部,他們在隨便把時間提前一些,最後交到雲初這裡,那個被他們縮短了很多的時間,最終就成了雲初這個幹活人的最終時間。
百姓們閒著是閒著,那就找點活,弄點錢花唄,上一個活幹完了,雲初覺得不夠,在順便教育百騎司之外,再弄一筆錢花唄,兩趟活幹下來,曲江裡百姓過冬的錢糧就有了,何樂而不為呢?
先前修好的那個臺子裡沒有沒有火藥天知道,反正現在那個臺子已經被冰封起來了,堅固的跟一整塊石頭一樣,沒辦法探查的。
就算春天的時候把磚塊拿開,發現裡面沒有火藥,難道也不允許雲初為天子的安危操一下心目嗎?
這應該沒有啥錯。
今天是一個豔陽天,七八個宦官忙著給巨熊洗澡,用篦子檢查巨熊是不是長了蟲子。
洗乾淨的巨熊,黑白分明的更顯嬌憨可愛,李治讓它爬到一個巨大的天平上,宦官們忙著往另一頭堆放石塊。
最後稱量了石塊之後才得知,這傢伙現在已經有四百斤重了。
同時,李治也終於弄清楚,這傢伙就是一頭母熊。最多五歲。
別的野獸到了這個時候,只要開始發情,就會到處尋找公的進行交配,可是,這頭熊非常的古怪,它除過對吃感興趣之外,其餘的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李治找一些公熊過來,希望能滿足一下這傢伙的慾望,結果這東西看到別的熊貓跑過來了,第一時間不是親熱,而是舉著碩大的熊掌,怒吼著拍在對方的身上,直到將對方拍打的落荒而逃,這才重新趴在李治身邊,不時地用小眼睛偷偷地看李治。
這一幕落在李治眼中,頓時龍心大悅。
百騎司的左春跟雲初兩人匆匆的趕過來了,巨熊發現了雲初,就小心的把巨大的身體藏在李治身後,希望,雲初發現不了它。
早就知道巨熊曾經被雲初毆打的很慘的李治,頓時就不高興了,瞅著雲初道:“你來作甚?”
雲初施禮道:“微臣這些日子裡,日不能思,夜不能寐,唯恐不能保證陛下的安全,這才進宮來找陛下討一個主意。”
李治瞅著左春道:“什麼事情?”
左春連忙道:“雲初擔心剛剛修建好的高臺下會埋著火藥。”
李治的手明顯的抖動一下,然後瞅著雲初道:“你肯定嗎?”
雲初搖頭道:“不能肯定,但是,微臣就是憂慮,所以,建議陛下,讓百騎司再建造一座高臺。”
李治皺眉道:“你因何會有這種不好的感覺?”
雲初道:“咸陽橋爆炸桉現場,微臣看過,廢石臺爆炸桉現場微臣也看過,所以,只要看到高臺,微臣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兩場爆炸桉的現場來。
或許這是微臣在杞人憂天,但是,微臣還是強烈建議陛下讓百騎司的人時刻監督,再造一座高臺。
而且微臣以為,以後陛下鑾駕出行之地,都應該由百騎司的人來安排,而不是隨便交給地方官府。
這中間有太多的環節可以被人利用了。”
李治道:“為何不把那座高臺拆開來檢查一番呢?”
雲初道:“那座高臺已經被冰雪黏成一體,想要開啟非常的難,等到春日到來之時,那座高臺必然瓦解,到時候再看不遲。”
李治想了一下,最終還是對左春道:“再修建一座高臺,這一次,百騎司全程監督。”
雲初,左春一起施禮道:“喏!”
就在兩人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李治忽然對雲初道:“昔日對你所有罰俸,全部取消,由戶部加倍補還。”
雲初笑吟吟的道:“謝陛下。”
李治又道:“弘兒有你為伴,仁孝之心不失,有心了,繼續照料好朕的玉奴兒吧,她在你那裡,還能過幾年不錯的日子。”
雲初再次施禮道:“陛下過獎了。”
雲初本來還等著收第二份感謝禮品呢,見李治沒有反應,就只好遺憾的跟著左春離開了皇宮。
才離開皇宮,左春就對雲初道:“是否小心過頭了,某家看過那座高臺,堪稱堅若磐石。”
雲初對左春道:“你應該去看看廢石臺爆炸遺蹟,就該知曉我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
左都督,要認真起來啊,如果實在是對火藥這個東西沒有數,就去弄一點火藥出來,找幾個死囚炸著試驗一下,然後,你就會有我一樣的想法了。”
左春嘆口氣道:“百騎司才剛剛成立,諸事稠塘,顧不得那麼多。”
雲初瞅著左春笑眯眯的道:“保護好陛下,才是你們最應該乾的事情,至於別的,都是在幹好這件事之後給你們增添榮光的事情。”
左春抬手施禮,表示受教。
雲初則跳上馬背,疾馳而去。
說實話,既然已經把黑鍋甩出去了,雲初一句話都懶得跟左春這種特務頭子說。
保護好李治這句話,雲初是真心的,只有在李治完好無損的情況下,雲初才能繼續猥瑣的發育下去。
決定成敗的永遠是力量,而且是個人的力量,雲初需要一段長期穩定的時間來把自己塑造成老賊。
雲初到底還是低估了裴行儉的無恥程度!
還以為這傢伙說的負荊請罪不過是做一場簡單的戲,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赤裸著上身,將自己在戰場上獲得的無數傷疤展現在眾目睽睽之下。
不僅僅如此,他還在面前放了一捆荊條,旁邊還立著一個碩大的牌子,罪人裴行儉在此。
圍觀的人,幾乎是人山人海。
裴行儉對長安縣百姓的傷害很重,如果不是劉仁軌及時作出補救,很有可能會激起民變。
現在,裴行儉回來了,還來當長安縣令,他上任第一天,沒幹別的,就脫掉上衣露出傷疤,讓公孫抱著剛滿一歲的兒子站在身邊,等著長安縣人出面出氣。
裴行儉在長安的狐朋狗友很多,這些人或者身著鎧甲,或者身著官服,一個個不是凶神惡煞,就是目中無人的樣子,試問這樣的場景,哪一個百姓敢上前。
雖然說關中人脾氣上來了,就不管不顧的,可是,他們畢竟是百姓,有畏懼的東西。
從周圍圍觀的百姓眼中,雲初就發現,很多人眼中蘊含著怒火,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雲初認為一個人承認錯誤要誠懇,不能搞花架子,於是,他就探手從邊上撿起半截竹竿,稍微用力一甩,竹竿就插進了一頭驢子的糞門。
那頭驢子慘叫一聲,就馱著一個胖胖的婦人衝進了人群。
“打狗官!”
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早就對裴行儉恨之入骨的長安百姓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紛紛撿起荊條,在公孫的慘叫聲中,雨點般的落在裴行儉身上。
雲初騎著棗紅馬朝樓上正在喝茶的狄仁傑拱拱手,狄仁傑同樣很含蓄的衝著雲初拱手,還邀請他上樓去喝茶。
雲初上到二樓,發現溫柔也在,一個白髮蒼頭,帶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在那裡唱歌。
準確的說是在唱詩,聽口音不是長安人,唱的曲子伊伊呀呀的聽不清楚。
“你們怎麼來了?”
狄仁傑道:“裴行儉既然要負荊請罪,這可是長安難得一見的大場面,不來看看怎麼成。
你看那邊,來看裴行儉做戲的人可不是隻有我們兄弟三個。”
雲初循著狄仁傑指引的方向看過去,正見對面指著他們指指點點的蘇定方。
雲初朝蘇定方抱拳施禮,然後問狄仁傑,我剛才的動作被他看到了?“
溫柔搖頭道:“人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裴行儉身上,應該沒人看你。”
雲初這才放下心來,瞅著公孫抱著兒子趴在裴行儉身上保護他。
在公孫的身上,還騎著一個胖胖的婦人,而裴行儉一個人竟然死死地按住了那頭髮瘋的驢子,只見他雙臂用力,竟然生生的拗斷了驢頭。
原本雨點般落在他身上的荊條,被裴行儉這一聲怒喝,全部給嚇沒了。
只見周圍的百姓發一聲喊,頓時,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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