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路向南

方鑑再次化作了‘大方道人’的模樣，黑孩兒則無需變化，如果不是常和方鑑打交道的人，是很難對黑孩兒有什麼深刻印象的。

小鼠妖白白還沒醒過來，方鑑正在詢問編輯器關於‘三千大道’的事情。

“你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應該知道這些事了。”編輯器道：“三千大道是有限數的，太乙金仙最多可證三十六條，大羅金仙可證七十二條，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可證一百八十條。”

方鑑聞言很是驚訝，“還有這樣的限數嗎？”

“沒錯，天道大數有五十，自衍四九，遁去其一。所以萬事萬物都是不圓滿的，也是有‘限數’的。而且很多三千大道都不能同時證取，有唯一性，就比如女媧娘娘的‘真靈大道’和孔子的‘禮法大道’，便只能她二人獨證，或得她們傳承的弟子傳人才能證得，別人都無法證得。但得了她們的傳承之後，雖然可證其大道，但也不能再證別的具有唯一性的大道了。”編輯器說道。

編輯器繼續說道：“三千大道中具有唯一性的大道統稱為‘清蒙大道’，清者潔淨單一也，蒙者啟也。三千大道中供修士重複證取的大道統稱為‘重濁大道’，重者大而多也，濁者混而亂也。”

“清蒙大道，重濁大道”方鑑沉吟片刻，然後又問道：“那清蒙大道的數量和重濁大道的數量一樣多麼？”

如果說是大道三千的話，那麼清蒙大道一千五，重濁大道一千五？

“不是這麼算的。”編輯器道：“清蒙大道的數量遠遠少於重濁大道，至於具體有多少，這就無需細算了，並不重要。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能證得‘清蒙大道’的人，最低也是教主級的人物。而且三千大道是虛數，三千意為無限。”

方鑑點點頭，然後又問道：“那這規律大道是屬於清蒙大道？還是重濁大道？”

編輯器道：“清蒙大道。”

方鑑聞言，非常滿意，頷首道：“善。”

旋即方鑑開口問道：“那我該如何證得這規律大道，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編輯器道：“沒有。”

“別這樣嘛，給點建議行不行？”方鑑說道。

編輯器道：“這隻能靠你自己去悟了，不過，我可以提醒你一點，既然是規律大道，那你想要證得其道，就必須要‘符合規律’。”

“符合規律？”方鑑聽到這話頓時沉吟了起來，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還是不太明白。

編輯器道：“你悟性太差了。”

“.”方鑑臉色一黑，他又想起了太上老君對他的嘲諷，“小紅，再怎麼說我也是你主人。”

“是的，但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編輯器語氣嚴肅地說道。

“得了。”方鑑擺了擺手道：“我問題問完了，你可以退下了。”

編輯器：“是，老爺。”然後就徹底沒聲兒了。

方鑑愣了一下，然後砸了咂嘴，編輯器叫的這聲老爺感覺還真不錯。

“老爺，他醒了。”就在這時，黑孩兒在不遠處向方鑑通稟白白醒了。

方鑑聞言，當即站起身來，走到了黑孩兒身後，只見白白嘴角兩邊的黑色長鼠須顫動了兩下，然後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噫，好黑。”白白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眼前就是一黑，然後撇了撇嘴說道。

黑孩兒臉色抽動了一下，抬手就在白白那軟綿綿、肥嘟嘟的肚子上拍了一巴掌。

白白捂著肚子坐了起來，一雙小短手抱在圓滾滾的肚子上，黝黑的眼珠子在方鑑和黑孩兒身上不停地轉悠著。

黑孩兒沒說話，方鑑也沒說話，兩人一鼠妖就這樣對視起來。

許久之後，還是白白有些忍不住了，伸出一隻小短手問道：“有吃的嗎？我餓了。”

“你是個妖怪，不怕我們殺了你？”黑孩兒問道。

白白眼珠滴溜溜一轉道：“你不敢殺我。”

“為什麼？”黑孩兒好奇地道。

白白說道：“我爹在天庭做仙官，你要是殺了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哦？”黑孩兒有些驚訝，“你爹是誰？”

白白說道：“是鴻清真君，你聽說過嗎？”

方鑑：“.”

黑孩兒臉色一沉，道：“胡說，鴻清真君是司法天神，而且也沒有成親，再說他是人族，怎麼會有一個鼠妖兒子？”

“他是北俱蘆洲慈父，我是北俱蘆洲孝子。”白白眨著大眼睛說道：“所以他就是我爹。”

黑孩兒愣了一下，這個理由好像無法反駁，但他又不能接受自己連這樣一個小妖怪都辯不過，於是說道：“不對，你是逆子。”

白白理直氣壯地道：“逆子也是子，野爹也是爹。”

“.”黑孩兒徹底無語了，冷哼一聲便起身走到了一邊。

方鑑聽到這話不由搖頭輕笑，抬手取出了一盒‘半夏芸豆酥’遞給了白白，“吃吧。”

白白接過玉盒，飛快開啟盒子，頓時一股清香飄進了他的鼻子，只見白白舔了舔嘴唇，然後抓起一塊酥餅就吃了起來。

很快一盒半夏芸豆酥就被吃掉了一半，當白白再次拿起一塊時，他又猶豫了一下。

最後他把那塊酥餅放了回去，緊接著拿出一個黑色的小袋子，將剩下的一半酥餅都倒了進去，只將那玉盒還給了方鑑。

“怎麼？”方鑑沒有去接玉盒，而是看著白白笑道。

白白說道：“這個酥餅好吃，我拿回去給娘和翻來覆去、蠢頭蠢腦他們吃。”

方鑑聞言笑道：“那你還是用玉盒裝吧，這靈食的材料都是三百年以上的靈材，你用布袋裝裡面的靈氣很快就會散失的。”

“這玉盒很貴重吧？我沒有那麼多劫玉。”白白說道。

方鑑笑道：“你剛才吃掉的那一半酥餅都能買十個這樣的玉盒了。”

“哦”聽到這話，白白點了點頭，又重新把那些酥餅都倒回了玉盒裡面。

看到白白想把玉盒裝進布袋背在身上，方鑑朝黑孩兒道：“給他一條儲物袋。”

黑孩兒連忙從自己的須彌法寶中取出一條儲物袋，送到了白白麵前，白白看著眼前的儲物袋，然後搖頭道：“我沒有法力，用不了儲物袋。”

方鑑微微一笑，他接過那條儲物袋，然後用食指在白白眉心點了一下，將他的魂魄之氣取了一道，然後結成法印，烙印在了儲物袋上面。

“好了，現在你可以用了，只要心念一動便可自由開啟、關閉儲物袋。”方鑑說道。

白白遲疑地看著方鑑手中的儲物袋，沒有伸手去拿，而是說道：“我娘說別人不會無緣無故給我東西肯定有別的目的.”

“對。”方鑑點頭道：“我要讓你幫我找一個東西。”

白白聞言這才恍然大悟，道：“那你可找對妖了，從小到大無論丟了什麼，只要我去找都一定能找到！”

說完，白白乾脆地從方鑑手裡接過了儲物袋，問道：“你想要找什麼呢？”

方鑑笑道：“找什麼你不必問，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白白愣了一下，呆呆地道：“你不告訴我我怎麼找呢？”

方鑑道：“很簡單，你跟在我身邊，然後帶著我們走就行，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一切由你指揮。”

“哦這樣啊，可是我還要回洞真府.不然蠢頭蠢腦和翻來覆去他們會受欺負的。”白白撓頭說道。

方鑑問道：“你先前坐的那個蓮臺是怎麼回事？”

白白聞言道：“哦，那是伍崆他們乾的.”於是白白就把那件事簡略敘述了一下，方鑑聽完後不禁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方鑑朝白白說道：“無妨，等你幫我找到東西，我親自送你回洞真府，並解決那些學子欺負你們的問題。”

白白聽到這話有些奇怪，他雖小，但不傻，方鑑說出這種話就證明他身份不簡單，“這位老神仙，您是誰啊？”

“他是你爹。”黑孩兒突然在一旁開口說道。

方鑑瞪了黑孩兒一眼，但白白倒也不生氣，而是傻呵呵地笑道：“真要是我爹就好了，對了，其實我娘挺漂亮的，老神仙您有沒有這個打算？我可以幫您牽線搭橋.”

“停！”方鑑伸手輕輕在白白腦袋上拍了一下，說道：“不要辱沒你孃的名節。”

“名節是什麼？”白白疑惑地問道。

黑孩兒說道：“老爺，妖哪裡來的名節？妖是不講這些東西的。”

“.少廢話，駕雲。”方鑑朝黑孩兒說道。

“哦。”黑孩兒癟了癟嘴，然後抬手祭起一片金雲，方鑑抓著白白的手臂然後帶著他縱身飛到了金雲之上。

“來，你想去哪裡？指個方向。”方鑑朝白白說道。

白白聞言，先是用眼睛朝四面八方看了一眼，但這種沒有目的的選擇實在讓他決定不了。於是乾脆就閉上眼睛，抬手指向前方開始原地轉圈，連轉了六圈半後，轉暈了的白白‘撲通’一聲摔趴在了金雲上，而他的手指正好指向了南方。

方鑑當即朝黑孩兒說道：“往南。”

於是，黑孩兒駕馭者金雲，載著方鑑和小鼠妖白白，一路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