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別西華往凌霞

茶香嫋嫋，瀰漫在這小小蘆篷之中，岑碧青目光灼灼地看著方鑑：“是天庭給的賞賜太多，還是你的天賦真的萬中無一？”

“或許二者皆有。”方鑑笑呵呵地說道。

岑碧青輕哼一聲，語氣有些吃味：“想我和姐姐也是修煉了千年才能成仙！你倒好，靠著天庭賞賜就能從煉虛境一步成仙，實在令人可恨！”

“哈哈哈。”方鑑笑道：“這就是做仙官的好處了，只要肯捨命立功，賞賜也是極為豐厚的。”

岑碧青淡淡地道：“但我這麼多年，只見到捨命的仙官，沒見到能活著立大功受大賞的。”

方鑑笑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機緣，但也要考慮到實力的強弱與大勢的走向。”

岑碧青‘嗤’笑一聲，隨後看著他道：“那你現在都成仙了，天庭還不升你的官嗎？”

方鑑道：“仙官升遷不是看道行，而是看功績，我前番所立的功勞已經受了賞，現在只能在這斷界山山神的位置上繼續坐下去，等什麼時候再立大功，可能才會升遷吧。”

岑碧青點點頭，說道：“這樣的日子，也太難熬了。”

“難熬？”方鑑抿了一口靈茶，“哪裡難熬？”

岑碧青說道：“只能呆在自己的轄地，不能越界，不能隨心所欲，這樣的日子有什麼意思？”

“呃...”方鑑聽到這話，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說道：“這個...各有所好吧。”

“好了，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功德的事吧，給你看看我在斷界山中採的仙藥。”岑碧青擺手說道。

隨後岑碧青將採來的幾株千年仙藥取出，一一給方鑑看過之後，說道：“這些都是有千年藥齡的，如今被我摘下用法力蘊養，不知道回去還能不能移栽。”

方鑑笑了笑，道：“只要不是五行相剋之地，千年仙藥隨便丟在那裡都能活。”

岑碧青道：“我只擔心凌霞山靈氣稀薄，地氣微弱，不足以供養這些千年仙藥。”

方鑑道：“如此好辦，我這裡有一寶物，你回去後每日用其中靈泉澆灌，必能成功。”

岑碧青有些好奇，“寶物？什麼寶物？”

隨後方鑑劍指一點，只見一道仙光立時從指間飛出，然後一方小清池‘轟’地一聲落在二人中間的地面上。

不遠處煮茶的兩個小妖女嚇了一跳，急忙扭頭看了過來，當她們看到那方小清池時，不由的露出了些許驚訝的目光。

當小清池出現在岑碧青眼前時，岑碧青倒沒有被嚇到，只是驚訝於這小清池中散發出來的靈力。

“好濃郁的靈力。”岑碧青站起身來，走到小清池邊上，一眼就看到了池中那波光清淩的池水。

方鑑朝岑碧青道：“青仙子，可用這池水澆灌仙藥根莖試試。”

岑碧青看了方鑑一眼，然後素手拿起一株仙藥，右手伸入池水中掬起一縷池水，然後淋在了仙藥的根莖之上。

‘嗡’

隨著池水淋在仙藥根莖上面，只見整株仙藥瞬間散發出一陣陣璀璨的靈光，接著仙藥的本體在瞬間之上發生了一些變化，最顯眼的變化就是其枝葉變得比方才更寬厚凝實了一些。

“咦？”岑碧青大為驚訝，旋即她又再次用池水澆淋一番，隨後靈光閃過，那仙藥的枝葉再次變得凝實寬大起來。

其後，岑碧青又連續多次澆淋池水，她手中的那株仙藥根莖、枝葉變得靈光閃閃，濃郁的藥力似乎都要凝成實質。

而且經過多次澆淋池水，岑碧青此刻已經能仔細分辨這株仙草的藥齡：“增加了一百多年的藥齡！”

說完，她猛然抬起頭來看著方鑑道：“你哪裡來的如此逆天的寶物？”

逆天，的確逆天，這種‘拔苗助長’的行為怎能說不是逆天？

不過這種逆天並不是我們理解中的那種逆天，而是逆反了自然規律。

方鑑沒有解釋，只是笑道：“我的寶貝很多，以後你就會知道。”

“...”岑碧青無語片刻，只當方鑑是在說笑，然後她收起仙藥，看著眼前的小清池道：“這可是好寶貝，你真捨得讓我帶走？”

方鑑點頭道：“當然。”隨後方鑑又將鑑池的能力為岑碧青仔細解釋清楚，最後問道：“有了此物後，凌霞山藥園能否成功？”

“能！”岑碧青點頭道：“有這樣的寶物還建不起一座藥園，我就沒臉見人了。”

“哈哈。”方鑑大笑：“不至於不至於。”

岑碧青又朝方鑑道：“不過你就這麼將它交給我，就這麼相信我嗎？”

方鑑看著岑碧青道：“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岑碧青擺手道：“少來這一套，我全都要聽。”

“好吧。”方鑑說道：“真話就是我信任你青仙子，假話就是，這件寶物無論旁人如何祭煉，只要我一個念頭，它就會回到我的手中。”

鴻蒙編輯器出產的寶物，自然是方鑑享有最高控制權，別說岑碧青了，就算道祖、佛祖拿去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道行高的人可以禁錮方鑑的法寶，但卻無法佔為己有，只要禁錮一撤，立刻就會回到方鑑手中來。

“這是實話。”岑碧青點了點頭，“你這點我很欣賞，不虛偽實話實說。”

說完，岑碧青也不再顧忌，袖袍一揮便打出一道仙光，將鑑池收入了自己的泥丸宮內。

方鑑說道：“你可將它好生祭煉，到時候使用起來會更加得心應手。”

前面已經說了，鴻蒙編輯器出產的寶物，是不怕別人祭煉的，因為無論別人如何祭煉，也只是在方鑑的允許下更方便使用而已，最終控制權還在方鑑手中。

岑碧青微微頷首，隨後說道：“既如此，那我明日就趕回東勝神州，先去凌霞山把一切都安排好。”

方鑑也道：“凌霞山的那些小妖本性都還不錯，我也給你一道法書，你到時候持我法書去找他們，以後凌霞山的事，儘可以讓他們來協助你。”

“好。”岑碧青知道方鑑的意思，那就是凌霞山藥園的人就用我當初安排的那些妖怪，你去領導他們就行。

再說了，以岑碧青在東勝神州的人際關係，如果趕走凌霞山上的妖怪，她也就沒人用了。

“對了，你那個徒弟...你出來這麼久不會有問題吧？”二人重新坐下後，方鑑問道。

岑碧青笑了笑，說道：“那洞府中有我設下的結界，他出不去的，洞府內食物、辟穀丹以及清泉皆有，可以讓他吃一年了。”

方鑑聞言，點了點頭，但很快又問道：“那要是他一個人在洞府內，害怕或者想你了呢？”

“這簡單。”岑碧青淡淡地道：“我早已施了法術，只要他一害怕或者哭喊，就會沉睡過去。”

“...這麼熟練，你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吧？”方鑑驚訝地道。

岑碧青點頭道：“是啊，他前一世時我若要外出，都是這麼做的。”

“...”

第二日清晨，岑碧青便要離開西華州了。

方鑑親自將她送到西華州東南方邊境，而岑碧青依舊是來時的一身英颯衣裝。

“此番回去，我會將凌霞山地脈地氣之事安排妥當，然後將這幾日採得的仙藥全部種下去看看成效，如果效果很好，到時候我再來西華州採藥不遲。”岑碧青對方鑑說道。

方鑑點頭道：“好，不過我建議你還是搬到凌霞山去居住，把黑蛋也接過去，那些有很多和黑蛋一樣的小妖，這樣你下一次再出來時，也不至於用那種辦法。”

岑碧青笑道：“這個事情我會考慮的，清風洞離凌霞山並不遠，來去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住在哪裡都一樣。”

“好吧。”方鑑也不再勸，而是朝岑碧青抱拳道：“大老遠叫你過來一趟，結果好吃好喝沒有，寒風冷雪倒是看了個夠，實在不好意思。”

岑碧青抿嘴一笑，說道：“好吃好喝有什麼用，還不如賺取功德，再說這幾日西華州之行，我非常開心，這就夠了。”

“好吧。”方鑑道：“青仙子下次再來，肯定不會再像此次一樣了。青仙子，一路保重。”

岑碧青旋即也一臉肅然地道：“好。”

隨後她朝方鑑拱了拱手，便轉身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