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被嚇到了,是被岑碧青的大手大腳給嚇到的。

與岑碧青第一次來天河坊不同,白素貞已經來過很多次天河坊了。

不過身為黎山老母的弟子,白素貞這些年多在驪山仙宮內修行,很少去人間做功德,所以白素貞身上並沒有多少功德。

但岑碧青的功德很多,除去東勝神州度化入魔之人的功德,還有凌霞山藥園的收益,除去分給方鑑和凌霞山眾人的那一部分,她現在已經有近千萬的功德了。

所以岑碧青只用了一個時辰,就成功把她和白素貞的行頭從頭到腳換了一個遍。

光是二人的道袍、仙衣、飾品都花去了三百多萬的功德,兩人走在路上那叫一個光彩照人,眉目如畫,綽約多姿,引得一眾路過的神仙頻頻回首。

當然,倒不是說因為青白二女的美貌,而是因為她們身上的衣袍、飾品,那可都是上品仙衣。

哮天犬一入天河坊就帶著黑蛋去了蓬萊天街,所以現在只有方鑑和許仙跟在白素貞與岑碧青後面逛這瑤池天街。

“鴻清真人,你不買些東西嗎?”許仙朝方鑑問道。

方鑑聞言擺了擺手,道:“我?我窮,沒有那麼多功德。”

許仙聽到這話不由微微一訝,道:“你不是剛剛得了一千萬的功德賞賜嗎?”

方鑑沒有回答,他自然不能說這些功德都是要轉化為道氣的,當然不能亂花。

而且方鑑並不是一個喜歡打扮自己的人,一些不必要的東西,他是不會買的,仙衣道袍,有的穿就行了,要那麼幹嘛?

道行、法力、法寶這些東西才是最重要的,才是立身之本。

說到這裡,方鑑不由得朝許仙開了一個玩笑,道:“怎麼,你不去給你娘子買點東西嗎?”

“我?”許仙聽到這話不由一怔,“對了,我都忘了看我有多少功德了。”

許仙一拍額頭,道:“這些年我一直在四大部洲行醫救助生靈,沒有去管過這些東西,我看看...”

說完,許仙便將神念探入了自己元神內的仙籙金章中看了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許仙直接驚叫了起來:“啊呀!”

這一驚叫頓時吸引了周圍的目光,前面的岑碧青和白素貞也停了下來,然後二女聯袂走了回來。

“相公,怎麼了?”白素貞朝許仙問道。

許仙聞言,臉上泛起一絲神秘的笑容道:“娘子,把你仙籙金章給我一下。”

白素貞有些疑惑地看著許仙,但還是將自己的仙籙金章召了出來,並遞給了許仙。

許仙接過白素貞的仙籙金章後,只見白素貞的仙籙金章之上陡然泛起一陣璀璨的功德金光。

待那功德金光散去之後,許仙才將仙籙金章遞迴給了白素貞。

“你把伱的功德給我了?”白素貞一邊說著,一邊用神念往裡面一掃,下一刻她酥手一顫,差點沒把手裡的仙籙金章丟掉。

“這麼多!”白素貞滿臉駭然,“相公,你怎麼有這麼多功德?”

許仙嘿嘿一笑,然後揮手道:“為夫行醫濟世,區區這點功德不算什麼,娘子你就拿去花吧。”

區區?白素貞十分無語,五千萬功德你竟然說區區這點?

同時,她也對許仙這幾百年來行醫濟世的功行有了一個清晰的瞭解,看來自己的相公這幾百年來,真的救了不少生靈。

白素貞心中既是欣慰,又是驕傲。

岑碧青有些好奇,一直追問白素貞許仙給了她多少功德,白素貞收起仙籙金章後,悄悄傳音給岑碧青說了。

岑碧青聽完後眼睛瞪得極大,然後她直接拉著白素貞道:“姐姐,別讓他出去到處跑了,就讓他到凌霞山來和我一起種仙藥吧。”

“...”

接下來,又是白素貞拉著岑碧青逛了許久的瑤池天街。

方鑑只覺十分無聊,但畢竟是岑碧青邀請的,也不好一走了之,便拉著許仙找了一處茶樓邊喝茶邊等。

方鑑與許仙找了一處臨窗的雅閣坐了下來,不多時便有一名頭挽隨雲髻,身穿碎花芙蓉玉仙衣的陽神境女修手執一張白玉牌走了進來。

“二位道友好。”女修朝著方鑑與許仙款款一禮,然後目光靈動,語氣清婉地道:“請問二位道友,想喝什麼靈茶?”

方鑑問道:“哪種靈茶最便宜?”

女修聽到這話不由一怔,一雙靈動的眸子好奇地看了方鑑一眼,但並未表露出任何其他的情緒,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最便宜的靈茶就是‘玉靈籮’了,一百功德一錢。”

“哦?”方鑑還沒在天河坊喝過茶,聽到這話不由道:“是按稱重算的?”

女修點頭道:“是的,若是二位道友點了一兩,那麼無論喝的完喝不完,都是收同樣的價格,喝不完的茶葉可以帶走。”

方鑑又問道:“那如果我自己帶了茶葉,你們可以提供靈泉水給我泡茶嗎?”

“...”女修從沒見過這樣的人,一時間竟有些呆了。

一旁的許仙見狀,連忙說道:“不至於不至於,這頓茶我來請吧。”說完,許仙便朝女修道:“把你們最好的靈茶稱一兩來吧。”雖然他給了白素貞五千萬功德,但自

己還是留了幾百萬的。

方鑑就等許仙說這話了,於是便笑眯眯地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女修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二位道友是要我們這裡的女仙現煮茶呢?還是沏好了端過來呢?”

“現煮茶吧。”許仙說道。

“好的。”女修說完,便用法力在那白玉牌上寫了一行字,然後又將白玉牌遞給許仙道:“小店最好的靈茶是‘汨羅苦清境’,一兩五萬功德,道友只需用功德符劃五萬功德到這玉牌中便可以了。”

功德符,是從仙官玉碟或仙籙金章中化出的轉移功德的符詔,用功德符就可以避免每次都要召出仙官玉碟或仙籙金章的麻煩。

“一兩就要五萬功德?你們這茶是玉做的還是金子做的?”方鑑有些驚訝的問道。

女修並不生氣,而是面帶笑容地道:“這位道友,無論是玉還是金子,可都做不出這‘汨羅苦清境’靈茶哦。”

說話間,許仙已經轉了五萬功德到玉牌之內。

女修躬身一禮便退出了雅閣,不久之後,女修再次返回,而隨她一起來的,還有一位模樣奇怪的元嬰境少女。

二人進入雅閣後,那元嬰境少女隨著女修上前,來到方鑑與許仙所在位置的一側,然後從她的儲物袋內取出了煮茶所用的桌椅,待她準備好一切後,先前那個女修一揮手,雅閣外又走進來兩名少女,分別將靈泉水、汨羅苦清境茶葉、茶盞擺放到了那個元嬰少女的桌上。

這時那女修朝方鑑、許仙躬身一禮道:“二位道友,這位是我清茗樓的茶仙子,稍後她會為二位道友煮茶,請二位道友慢用。”

說完,女修再次一禮,便退了出去。

雅閣內頓時只留下了方鑑、許仙以及那位茶仙子,少時,那茶仙子轉過身來,跪坐在軟墊上朝許仙、方鑑施禮道:“二位仙長,可以開始了嗎?”

正面看到少女的模樣,許仙和方鑑再次驚訝,這少女的面相實在太奇怪了。

因為在這少女的雙眼下方,有兩道深深的淚痕一直延伸到下頜上面,而且這兩道淚痕一看就不是那種剛剛哭過沒擦乾眼淚的淚痕,而是兩道彷彿直接在臉上刻出來的淚槽。

看著少女的淚痕,方鑑想到了一匹馬,那就是劉備的‘的盧’。

可是本該出現在動物或者妖精身上的異象,怎麼會在一個並非妖精出身的女修身上呢?

方鑑與許仙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

而那少女也許是因為對自己的異象太敏感,敏銳地察覺到了方鑑與許仙的反應,便有些自卑地低下了頭去,顯得極為卑怯。

見到少女如此,方鑑淡淡一笑,語氣溫柔和藹地道:“無妨,你開始煮茶吧。”

也許是方鑑聲音溫柔,聽之如沐春風,且不帶絲毫歧視的原因,這讓少女心裡好受了許多,隨後她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便轉過身去開始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