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蹇和看到神青彩翡玉如意的那一刻,就明白事情已經註定了,看來大主使和鴻清真人都已經下定決心了。

而且不用問,也知道方鑑剛才去了哪裡,所以他在朝方鑑點了點頭以後,便退到了一旁。

這件事蹇和還是不摻和,因為這已經不是他能夠插手的事情了。

李老君看到方鑑返回,也從座上走了下來朝季真娥說道:“徒兒喲,看來你要吃點苦頭啦。”

季真娥看著李老君道:“師父,徒兒不怕。”

李老君要頭戴:“你是不怕,但你這次過後,天道氣運就得被削掉一截,可惜啊可惜。”

季真娥不懂什麼是天道氣運,但他從李老君的語氣裡就能聽出這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所謂的天道氣運,也可以說是天道賦予氣運之子的獨特氣運,其實氣運之子這個說法並不準確,準確地說應該是‘應天運而生之人’。

季真娥就是應道門天運而生,是來道門未來事業的領頭羊。

但如果季真娥此刻受了天法,那她的天道氣運肯定是要被削掉一截的,連帶著道門的整體氣運也會衰弱一些。

李老君又看著其餘弟子道:“你們也得受些苦,不過這也是對你們的鍛鍊,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吧。”

那些弟子早就已經從天庭眾神的言語和態度中知道了這位李老道的來歷,道祖的人世顯化之身李老君!

所以對於李老君的話,這些弟子又豈敢不聽,紛紛躬身拜道:“謹遵老君法旨。”

李老君說完後,來到了方鑑面前,拍著方鑑肩膀道:“小方啊!”

“...”方鑑沉默了一下,然後對李老君道:“老君,你已經被釋放了,可以走了。”

李老君哈哈一笑,說道:“貧道不急著走,等看著我徒弟受完刑帶她一起走。”

方鑑詫異地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對她判什麼樣的刑罰呢?”

李老君得意地拍了拍方鑑的胸口道:“你心裡想什麼,老道我還是能算出一二的。”

方鑑肅然起敬,拱手拜道:“果然是老君,佩服佩服。”

說完,方鑑又朝李老君道:“老君,你以後不會報復我吧?”

李老君嘿嘿笑道:“這可說不好哦,說不定老道我以後會打你悶棍。”

方鑑懷疑地看了李老君一眼,然後說道:“打悶棍我不怕,就怕你背後陰我,跟《納合函光法》以及《煉器入門總綱》那樣。”

李老君哈哈大笑,再次拍了拍方鑑肩膀道:“小方呀,薑還是老的辣,這個道理你要明白。”

方鑑笑道:“薑是老的辣,棍是青的硬,誰打誰悶棍,還不一定呢。”

“有意思,有意思。”李老君道:“真想把你弄來給我燒爐子,這樣煉丹就不枯燥了。”

方鑑道:“這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要判罰你的這些徒子徒孫了。”

說完,方鑑轉身便朝殿階上走去,可就在他剛邁開腳步,一隻腿就悄悄橫在他腳下,方鑑一步邁出直接被一個勾腳給絆倒,好在他反應及時,趕緊運轉法力一個閃身飛到了殿階上面。

“哈哈哈!”方鑑剛剛站穩身形,李老君便收回了左腳,手執拂塵跑出了太乙雷霆司大殿並道:“我去掌刑臺上等你們。”

方鑑看著李老君離開的背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自己還是有點嫩啊,剛才險些就被這老不修給陰了。

隨著李老君離開,方鑑很快對季真娥等人做出了判決。

“季真娥,你襲擊仙官,雖未成功,但也觸犯天條,本官執掌天律,不管你是誰的弟子,有什麼背景,都要嚴懲!今判你受雷鞭之刑一百五十數,即刻押赴掌刑臺,由本神親自執行。”方鑑朝季真娥宣讀道。

之所以要親自執行,那是因為雷部沒有人敢對老君的弟子行刑,所以只能方鑑親自來了。

而且他的宣判也非常簡快,因為他知道這種事絕對不能拖,越拖越麻煩,說不定拖到最後四御大帝君第四道金書就來了。

所以在快速宣判過後,方鑑立刻命兩名雷將把季真娥押去了北帝雷霆司掌刑臺上。

而其餘的那些道門弟子,他們和季真娥不一樣,他們罪行只有念歪經褻瀆天庭仙官威嚴,所以方鑑判他們每人去雷澤裡面受刑五年,五年後即可釋放下界。

在方鑑宣判完畢之後,一隊雷兵立刻進入大殿,將那些道門弟子全部押往了雷澤。

接著方鑑便直接前往北帝雷霆司,親自執行對季真娥的刑罰。

當他來到北帝雷霆司外面時,發現玉府左侍中嚴笪、玉府右侍中恆光、天部廷司上相姬閎、北帝雷霆司上相霍乙還有太乙雷霆司上相蹇和等人都站在北帝雷霆司外等著他。

“鴻清真人。”

當眾人看到方鑑到來,紛紛快步走了上來。

方鑑一一拱手行禮,眾人也匆忙行禮,然後便聽玉府左侍中嚴笪說道:“鴻清真人,那季真娥只是一個煉虛境的修士,哪裡能受得住一百五十下雷鞭?”

玉府右侍中恆光也道:“是啊,鴻清真人,我看不如把雷鞭換做別的普通刑具,隨便打一百五十下就行了,這樣既不損天條威嚴,也不得罪道門,又能警示眾神仙,何樂而不為呢?”

“鴻清真人,右侍中言之有理。”天部廷司上相姬閎道:“此事非同小可,還望鴻清真人慎之。”

方鑑目光掃過眾人,然後問道:“諸位道友都是來勸我的嗎?”

眾人紛紛點頭道:“正是。”

就連北帝雷霆司上相霍乙和太乙雷霆司上相蹇和也對方鑑勸說道:“鴻清真人,道門與天庭牽連甚深,還望鴻清真人以大局為重。”

方鑑嘆了口氣,道:“諸位道友總是說以大局為重,以大局為重,難道一味地向道門妥協,大局就能變好嗎?”

“這...”眾人聞言一愕,目光看著方鑑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方鑑拱手道:“不過,方鑑還是要感謝諸位道友的關心,但方鑑既然身為司法天神,既然執掌天律,那就絕不可能妥協!”

說完,方鑑直接從眾人中間穿了過去,一路直接進入了北帝雷霆司,來到了掌刑臺上。

掌刑臺上,季真娥渾身被天雷神索縛住站在掌刑臺中央,兩側的雷將則靜靜地站在那裡,當方鑑來到掌刑臺後,北帝雷霆司的掌刑令立刻走上前來將雷鞭刑符遞給了方鑑。

方鑑接過雷鞭刑符,開始對季真娥行刑。

隨著一道道雷鞭閃電般落到季真娥身上,伴隨著一聲聲強忍劇痛的‘悶哼’聲響起,一片片血光也漸在了掌刑臺上,僅僅三十鞭後季真娥就已渾身是血地躺在了地上。

等到了一百雷鞭,季真娥肉身已經完全被打爛,不見一塊好肉、好骨。

當一百五十雷鞭打完之後,季真娥的肉身已經成了變成了一灘血沫,只有神魂還是完好,但她的神魂此刻也毫無動靜地躺在血沫之中。

施刑完畢,方鑑轉過身來運轉法力振聲言道:“天法無情,無論道佛,犯者無赦!”

方鑑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雷部,此刻凡在雷部之內的所有仙官聽到之後,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與寂靜之中。

說完,方鑑將雷鞭刑符交還給了掌刑令,然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掌刑臺,離開了北帝雷霆司。

而李老君此刻已經落到了掌刑臺上,從腰間取出一團九霞玉光,將季真娥的神魂收入了玉光之內。

“老君,這...”玉府左侍中嚴笪等人也來到了掌刑臺上,看到李老君將季真娥神魂收走後,霍乙指著地上那灘血肉問道。

李老君收起九霞玉光,然後攤了攤手道:“肉身已經爛成這個樣子,沒法用了,鏟走吧。”

李老君說完,身形微微一散,轉瞬便消失在了一片陰陽二氣神光之中。

隨著方鑑與李老君陸續離開,在場的雷部仙官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許久之後,北帝雷霆司上相霍乙才說道:“說實話,我挺佩服鴻清真人的,當年也只有二郎真君能把天法執行到這個程度吧?”

太乙雷霆司上相蹇和道:“二郎真君掣肘太多,辦事需要顧忌的也太多,並不如鴻清真人這般毫無顧慮地執行天律。”

霍乙道:“其實鴻清真人說的也有道理,天庭歷來對道佛兩家做出的妥協太多了!”

眾人聞言都紛紛頷首,對霍乙的話表示了贊同。

“但鴻清真人這次恐怕也不好過,四御大帝君三道金書他都拒不執行...”姬閎緩緩說道。

蹇和說道:“也不一定,至少有大主使為鴻清真人背書。”

蹇和說完,眾人微微嘆息,然後玉府左侍中說道:“現在誰不佩服鴻清真人?先鎮壓了佛門的菩薩,現在又對太上老君的弟子施以重刑,直接打碎了其肉身,維護了天條的威嚴。但敬佩歸敬佩,不是誰都能當鴻清真人的。”

“是啊。”玉府右侍中恆光點頭說道:“至於這次的事情會掀起多大風浪,只有天知道了。”

眾人的擔心也有道理,不說道門這次會怎麼反應,光是方鑑抗拒四御大帝君的三道金書這個罪就不輕,天條的威嚴要維護,難道四御大帝君的威嚴就可以隨意踐踏了嗎?

一時間,眾人不禁對方鑑產生了一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