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來後,蘇蜜問起來,才知道這男子是霍慎修在本地僱傭的司機。

這幾天都是他在負責霍慎修的出入。

她請司機去買退燒藥,又回頭看一眼房間,帶著原曳走出套房:“原老師,我想留在這裡照顧一下他,你能不能……”

原曳知道她想說什麼:“我回去後,就說你在這邊的朋友出了點事,這兩天可能沒法回酒店住。”

蘇蜜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忙補充:“放心,拍攝我還是會去的,不會耽誤進展。”

原曳也沒說什麼,轉身便朝電梯走去。

蘇蜜站了會兒,趕緊轉身回了套房,進了臥室,看著昏睡的霍慎修,試了試他的額溫。

依舊燙手。

滾燙得跟個大火爐似的。

觸手心驚。

不一會兒,司機已在樓下買了退燒藥和紅外體溫槍上來,遞給蘇蜜。

蘇蜜倒了杯水,喂他吃下,又用體溫槍給他量了一下。

——39.2°。

真的不敢相信他是怎麼撐著這樣的體溫熬兩個小時。

對於成年人來說,這個溫度已經高燒了。

難怪撐不住,暈過去了。

她吸口氣,回頭:“霍先生怎麼會病成這樣?”

他的身體挺好的。

結婚這麼久,她連感冒都沒見他得過。

司機忍不住道:“昨晚下那麼大的雨,溫度突然降了那麼多,霍先生穿著單薄的一件襯衣,在外面等了一晚上,後來還淋了雨……不發燒才怪了。“

“在外面等了一晚上……什麼意思?”

司機也就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蘇蜜呼吸凝固。

所以昨晚那麼涼,他昨晚一直在自己酒店樓下?

還淋著雨跟厲承勳吵過架?

難怪燒成這樣……

司機繼續:“其實今早出門前,霍先生就有點不舒服了,我說讓他別出門了,他卻說自己身體很好,一會兒就好了,堅持出去了。”

她沒再說什麼:“你先回房吧,這幾天麻煩你了。”

退燒藥起了效,到了傍晚,霍慎修的體溫下降了不少。

但還是昏昏欲睡,沒完全清醒。

蘇蜜本想著等他退燒就回酒店,看他這樣子,也就打消了回去的心思,打了熱水,給他擦了擦身上的汗。

然後繼續等在床邊。

不知不覺,睏意來襲,趴在他身邊睡了過去。

或許是太累了,這一覺睡得很熟。

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覺睫毛癢癢的,好像有人在吹自己,才一個激靈,睜開眼。

這才看見醒了的霍慎修躺在床上,正在吹自己睫毛。

凝視著她的雙目,滿滿都是欣悅。

她忙坐直身體,揉了一把眼睛:“你醒了……”又摸了他額頭一下,沁沁涼涼的,好多了。

她拿額溫槍給他測了一下,36.4°。

退燒了。

“沒事了。”蘇蜜舒了口氣,正想站起來,卻被他死死拉住手,像是生怕她要逃走:

“去哪?”

她也就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畢竟趴太久了,腰都酸了,並不是要去哪裡,一時被他問得愣住。

他怕她真的要跑,用足發燒過後的虛軟力氣將她鎖在床邊:

“我還是不太舒服。別走,蜜蜜。”

都有這個力氣了,還叫不舒服?蘇蜜啞然,卻不知怎的,也就重新坐下來。

他卻還不放心,將她一個勁往床上拖,想讓她陪著自己一起睡。

她有些無語了:“霍慎修,幹什麼啊……”

“天還沒亮,睡會。”他無賴地繼續將她往床上卷。

“我身上衣服都沒換……”她身上還是穿著宣傳活動時的衣服。

“怕什麼。你怎麼樣都是香香的。”

終於將她拖到了身側。

她還沒反應過來,被他從後面用單臂反抱在懷裡。

一時,噤了聲。

他貪戀地埋在她雪軟頸項內,嗅著她身上久違的香馨。

忽的,打破靜默:

“我沒讓方瑞珩繼續找了。”

她神思一凝。

他知道,再多的討好,道歉都比不上這句話對於她的重要性。

只有說出這話,她才能真正不生氣。

他本以為自己勢必要將小仙女找到底。

就像一場遊戲,一路拼殺玩到了終點,好不容易快見到大boss,讓他就這麼下線?

他不甘心。

所以那天在華園,她想讓他停止找人,他直接就拒絕了。

然而,這段日子她對他的精神鞭撻,卻遠遠勝過沒找到小仙女的難受。

他一時顧不得找人了。

只想著讓她乖乖回到自己身邊,不再跟自己置氣。

或許,他這兩年拼命找小仙女,並不是真的想要看看那小仙女過得怎樣,也不是想好好報答那小仙女,而只是為了償自己一個心願而已?

他緊緊從身後抱住她纖軟的身體,像圈禁著獨屬於自己的雀鳥,在她頸子上落下霸道的親吻:

“蜜蜜,別生氣了。你這樣是在要我的命。”

她終於慢慢在他懷裡轉過身,與他鼻息相抵:

“你說真的?”

軟綿綿的氣音讓他差一點就不能把持住自己,順著她嬌嫩的耳沿往下滑:

“嗯……”

要死了。

她想要什麼,他都答應。

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別說這個,她現在要把他的性命取走,他都不會拒絕。

她心臟跳得厲害,近日的陰霾盡數驅散,可還是不太安心:“可你,不是都快查出來了嗎……你真的願意就這麼放棄不找了?”

卻也知道,他的性格,不是那種輕易許諾的人。

既然這麼說了,就肯定是下了決心。

心底深處,已盛開出小花。

他呼吸漸稠,在她耳頸間環繞:“我只怕我的蜜蜜不理我。”

她氣息沉浮,耳朵脖子也隨著他的隻言片語漲紅,他退燒了,卻弄得她燒熱開了起來。

終於,融軟在他懷裡。

半會兒,又發覺他的不老實,紅著臉掙扎起來,將他的手掌死死抓住,摁下去:

“不行。”

“為什麼……”他聲音添了委屈。

“你才剛剛退燒。”這男人精力有那麼旺盛嗎?才剛剛高燒快40度啊。

說著,她又將他位置不對頭的手拎出來。

他借病裝瘋,混著脾氣折騰了半天,發現小女人仍是不屈,終於壓下火氣,順了她意思。

就這麼抱著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