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從銀行調出二十多年前,爸爸從私人銀行賬號裡撥出一百萬轉給你的轉賬憑證。”

“憑證上清楚寫著這一百萬轉去你的賬戶的備註是——生意借款。”

吳么憐臉都青了:“我管你爸爸備註的是什麼!反正那錢就是他送給我的!不是什麼借!更不是什麼生意上的借款!”

趙孟樓收回手機,“你在法庭上對著法官解釋去吧,看法官是相信證據,還是相信你的話。”

吳么憐又慌又氣:“你什麼意思……你要告我?”

“欠錢不還,我當然要走法律程式,”趙孟樓將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

“哦,對了,我會在京州起訴,到時你過來打官司就行了。你要是請律師,讓他聯絡我就行了。”

“提醒你一句,這場官司你要是輸了,不但要賠錢,還要支付大額律師費和官司費。”

“再提醒你一句,這筆錢是我爸爸婚內出軌給你的,也是他和我媽媽的共同財產,我媽媽也能有追究回錢的權利。”

“這場官司,你沒有勝算。”

吳么憐掃了一眼名片,他還是個擁有律師行的律師!

難道還真的關店放下生意,跑去京州,跟他耗時耗力地打官司?

他是經驗豐富的律師,又是京州本地人,可不怕耗啊。

但,難道真的吐出一百萬,還得另外給兩百萬利息?

她賣了店賣了房,加上存款,才剛剛夠三百萬啊!

這是讓她傾家蕩產啊!

她一屁股坐地上,一哭二鬧三上吊:“哎喲,你這不是要逼死人嗎?……哎喲喂,沒天理了啊……”

姜俏月看一眼老龐:“沒事,你這不還有老公嗎?債務屬於夫妻間共同承擔的。讓你老公幫幫忙就行了。再不行,把家裡房子賣了啊。總能勉強湊齊。”

老龐一聽老婆要還300萬,早就白了臉。

一旦賠償,他就傾家蕩產,和兒子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這會被姜俏月一說,老龐馬上就嚷起來:

“什麼共同承擔……我和她離婚!她是她的,我是我的!”

本就對老婆的欺瞞心裡有氣,這會兒能保住自己才是上策!

吳么憐一聽老公撇下自己不管,爬過去就哭著捶打:“沒良心的,這些年,要不是我的錢開店做生意,你能舒舒服服當大爺嗎?”

老龐一腳蹬開老婆:“你還有臉說?你那錢髒得要命,就是陪有錢人上床、還打了幾次胎才賺到的,光想著我就噁心!”

吳么憐氣得五官都扭曲了,撲過去再次捶打丈夫。

趙孟樓丟了個眼色,保鏢過去將老龐手上的繩子解開。

兩夫妻扭打成一團,稀里嘩啦。

等兩人互毆得鼻青臉腫,差不多了,趙孟樓才開口:

“打夠沒?總之,錢我肯定要收回。你們要是不還,就等著收傳票去京州開庭。”

“官司輸了,你們賠得更多,沒有錢賠,就給我坐牢抵債。”"

吳么憐一呆,停下與老公互毆,一臉血地撲過去便想拉趙孟樓的褲腿:

“趙先生,別,你這麼做,是要活生生拆散我們家,讓我下輩子不得安寧啊!”

趙孟樓厭惡地甩開她:“你當年不也是拆散我家,還害我媽媽失去了一雙兒女,下輩子不得安寧嗎?”

吳么憐明白了,這年輕男子是絕對不會饒恕自己的了,癱軟在地,絕望了。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小龐終於醒悟過來,到底年輕一些,比父母冷靜,開始討價還價:

“不如你少要點吧,還你一百萬,利息就別要了,行嗎?”

趙孟樓勾唇一笑:“那你讓你媽媽把我沒了的哥哥姐姐也還給我,行嗎?”

小龐一頓,想要繼續討價還價,趙孟樓已走過去,抬起手,薅了他金髮一圈:

“我改變主意了。三百二十萬。”

小龐一驚,明明說三百萬,怎麼還越漲越多了:“你……”

趙孟樓狠狠推開小龐的腦袋,不耐煩:“三百五十萬。你要繼續還價,我就繼續漲。”

吳么憐嚇得忙拉回兒子:“你別說了!”

三百萬,本來家裡還能湊一湊。

再這麼漲下去,拆骨賣血也不夠啊!

最終才恨恨咬牙:“好,你別發傳票,我會賠償。”

趙孟樓卻還是沒就此罷休,拿出手機,開啟攝像頭,對著她:

“另外,跪下來,給我媽媽道歉,把你的罪狀一件件都說了,但凡漏掉一件,不誠懇,就重來,一直到我滿意為止。”

吳么憐一驚,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到底還是不服氣。

老龐看出趙孟樓的執意,走到老婆身邊,低聲恨恨:“店都沒了!你是想讓他繼續加價嗎?”

吳么憐咬緊後槽牙,雙膝一彎,跪在了攝像頭面前,開始訴說:

“我錯了,當年趙義川來我做事的酒吧談生意,我看他穿得名貴,知道有錢,就主動搭上了。”

“我為了上位,幾次故意懷孕,可趙義川只是想和我玩玩,每次都讓我打掉了。”

“後來,趙義川的妻子趙太太發現了我們的事,跑來找我,我故意說了一些話刺激她,她想打我,我躲開了,然後趁她當時懷孕,身體笨重,將她推了一把。”

“……對不起,我沒想過她會流產,而且懷的還是一對龍鳳胎啊……”

“趙太太,對不起,我有罪,求你大人有大量,讓你兒子放過我好不好?”

在場的人聽著她的道歉,忍不住都蹙眉,低聲議論起來。

吳么憐也知道自己這張臉是丟盡了。

以後在老家是沒法兒立足了。

但也沒法子了。

為了讓趙孟樓消氣,不再窮追猛打,只好豁出去。

趙孟樓錄好影片,順手發給了媽媽,才對著吳么憐一家撂下話:

“回京州後我的助理會聯絡你們,具體告知還款期限。”

“過期不候。我會隨時請你們來京州法院做客。”

牽著姜俏月,大步走出理髮店。

只留下店內的一片哭聲和嘈雜。

離得很遠了,兩人才停定,心情稍微平靜下來。

姜俏月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趙孟樓反問:“那你呢,為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