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這個孩子,不是他想要的
章節報錯
蔚萊,確實是“未來”,但不是“還沒到來的明天”。
而是“沒有來。”
他是想說,他真正盼望的孩子,根本就沒有到來。
這個孩子,並不是他想要的。
金蔚萊,金未來,金……未來。
他真正想要的孩子,是和蘇蜜生的嗎?
在他心底深處,只有蘇蜜才配給他生兒育女嗎?
每次喊女兒的名字,萬滋雅就感覺氣血翻湧,彷彿在被他無形諷刺,在狠狠打臉。
此刻,她忍不住輕嗤出聲。
只可惜啊,蘇蜜已經是個死人了。
死了四年了。
骨頭渣子都被魚給啃乾淨了。
指不定哪次我們吃海鮮時,就有她的殘渣呢……
活著的時候,她都沒法正常懷孕。
死人,又怎麼能給你生孩子?
二爺,你真正盼著的、還沒有到的孩子,永遠都不會來了啊。
壓下心思,萬滋雅看一眼逐漸熟睡的女兒,愛恨交織的眼神終於湮滅。
隨即,站起身,走到窗邊,回頭看一眼女兒,推開窗子,讓潭城略微寒涼的夜風灌進兒童臥室,撲到女兒嬌嫩的身軀上。
然後,才慢悠悠走出臥室。
……
未央時光。
打烊後,姜俏月等齊曉萌、寧谷下班離開,拉下卷閘門,關上一樓咖啡館的所有燈,上了樓。
這四年,因為業務規模的擴大,樓上加蓋了一層,裝修過,專門作為私偵業務這塊辦公的地方。
二樓,推門進去。
房間是工業風,冷清,簡單,黑白灰三色。
放著幾臺電腦。牆壁上還掛著液晶顯示屏。
清淨而隱秘。
她揀了張布藝沙發坐下來,拿出手機,進行語音通話。
那邊很快被接起來。
她脫掉高跟鞋,白皙的腳跟抵在前面的茶几上,保持著舒適的姿勢,攪著滑下來的一縷秀髮:
“晚上好,老闆。”
那邊傳來閒適而平靜的聲音:
“怎麼樣了。”
聲音纖柔,微微低啞,動聽,悅耳。
才四個字,卻彷彿浸了玫瑰的濃香,又沾染了幾許罌粟氣息,勾魂奪魄,極富吸引力。
姜俏月一字一頓:
“萬滋雅已經在拿督府在南城區的會館住下了。”
“不出你所料,她果然想盯著霍慎修的一舉一動。秋姐也適時地向她推薦了未央。”
“她已經迫不及待聯絡了我,我也承接下了幫忙盯梢霍慎修的業務了。”
萬滋雅不知道的是,拿督府位於潭城的會館管事秋姐,早就被老闆收買了。
電話那邊的女聲靜默了須臾,嗯一聲:
“那就照計劃進行吧。”
“好的,”姜俏月想了想,又還是道:
“對了,你應該也知道吧,萬滋雅這次不是一個人來潭城找霍慎修的。”頓了頓,才繼續:
“帶著女兒一起來的。”
這四年,姜俏月自然也清楚了電話那邊人,與霍慎修、萬滋雅的關係。
那邊沉靜了許久。
漫長的空白後,才輕啟唇齒:
“知道。”
姜俏月遲疑了一下,說:“那個小女孩,也可能是個接近萬滋雅的突破口。”
電話那邊的人懶散地嗯哼一聲,顯然也很清楚。
公事聊完,姜俏月恢復輕快神色:
“你和小酥寶回潭城沒?”
“兩個小時前剛到。”
“住酒店?”
“原老師在潭城有個小公寓,用他一個潭城朋友的名字買的,讓我和酥寶暫時住下這裡,環境不錯,也不打眼。”
“哦,那就好。對了,小酥寶身體還好吧?”姜俏月陡然壓低了聲音。
從國外飛來潭城,路上十幾個小時,就怕小傢伙吃不消。
畢竟,小酥寶的身體跟其他小孩子不太一樣。
“還好,到了以後,很快就習慣了,自己玩得挺開心,這會兒已經睡了。原老師把他在這邊認識的知名醫生介紹給我了,萬一有什麼,可以直接聯絡。”
姜俏月這才鬆了口氣,又戲謔道:“原曳對你們母子又是管吃又吃管住,連醫生都提前安排好了,這四年你們母子在外面,他對你們就更不消說……到現在還是叫人家原老師?這麼好的男人,哪裡找?”
那邊人懶得理會她的善意笑話:“這麼難找,介紹給你?”
姜俏月這才閉上嘴,笑笑,沒說話了。
****
次日早上,霍慎修剛到公司,一進辦公室就見本應該送萬滋雅母女去機場的韓飛站在裡面。
韓飛說,今早金蔚萊突然發燒了,還燒得有點嚴重,萬滋雅急得不行,秋姐剛給孩子吃了退燒藥。
高燒雖然是退下了些,但咳個沒完,秋姐和司機帶著孩子去醫院看了下,說是可能感染輕微肺炎,需要輸液。
看這樣子,一時半會,恐怕是沒法上飛機回國了。
萬滋雅想多留幾天,至少等金蔚萊痊癒了再走。
霍慎修沉了臉色。
昨天看見金蔚萊還好好的,怎麼一晚上說病就病?
還得了肺炎這麼嚴重?
潭城的天氣,雖然比M國那邊涼一點,但也不至於凍病。
何況會館那邊下人肯定會好好照顧金蔚萊這個小姐。
不過既然如此,也不好逼著她們母女現在就走了。
他沒說什麼,繞到桌子後,開始今天的工作。
韓飛見他一臉冷靜寡淡的樣子,輕輕吸了口氣。
萬滋雅從M國帶著女兒找過來,二爺不聲不響,一臉嫌棄,還沒說幾句話,將母女倆趕回國就算了。
現在女兒生病,卻還是這副冷冷靜靜的樣子,連一句關心都沒有。哪裡像是個丈夫和父親?
知道的人,知道二爺和萬滋雅母女是一家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陌生人。
不,比陌生人還不如吧。
陌生人看見別人來找自己,看見小姑娘病了,也不至於一句慰問都沒有吧。
韓飛一直都不願意相信,二爺只是為了金家的家產和拿督這個爵位,才跟夫人離婚,與萬滋雅重組家庭。
但此刻看來,也不得不信了。
二爺對萬滋雅母女,真的是冷漠到了極點。
除了家業與爵位,又還能誰為了什麼?
倒也是,短短四年時間,二爺在M國日夜不休,焚膏繼晷,一心撲在事業,取得了拿督父親與金氏家族大部分成員的信任,幾乎獲取了金家的大半家業……
不是為了家產爵位,又怎麼可能獲得眼下的這番成就?
他真的不願意相信自己服務了多年的上級,居然是這麼個薄情寡性,為了財權拋棄前妻的男人。
“還有事?”霍慎修察覺到助理沒離開,一直站在不遠處盯著自己,一抬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