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4章 眾聖論因

“晚輩所做的，都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諸位前輩，同樣是為了人族殫精竭慮，竭盡所能！所以，晚輩與諸位前輩相比，並無任何分別！相反，在座前輩都是晚輩要學習的榜樣，也是晚輩一生都想要達到的目標！這輩子，晚輩若能僥倖得聖人之位，當是死而無憾！”陳揚說到此處，又頓了一頓，再次向東皇太一做了一揖，道：“晚輩與前輩之間，恩怨一言難盡。不管晚輩有多少理由，但將您的弟子全部殺死，這都是晚輩的不是。晚輩亦知道，光憑言語，難消罪孽。想要補救，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救了……哎……”

東皇太一凝視陳揚，這時候，他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對陳揚的感覺是非常複雜的，同時心裡也很清楚，自己想要報仇是萬難了。首先這廝還是女媧娘娘的女婿……女媧娘娘和伏羲大帝又是兄妹。

再加上道祖這些人也都念這傢伙的好……自己若還是不知趣執意要報仇，只怕搞不好是個道消身殞的局面！

而且不算這些外因，這廝也不是好對付的。眼下要靠這廝來對付元聖，不能殺！將來，自己再要殺他，也不見得能殺死。元聖在他手上都是連連吃癟，自己比元聖還要厲害嗎？

這一瞬間，東皇太一心念電轉，好半晌後，沉聲說道：“我那些弟子的們的死，的確讓我痛心。但你是破局者，身負人族存亡重任。他們一再找你麻煩，想來也是命數使然。此事，到此為止。你我之間，也無恩怨可言。從今往後，我東皇太一絕不會因為弟子們的死來與你為難。”

陳揚當即下跪，朝東皇太一連磕三個重重的響頭，磕完之後道：“晚輩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此番也算是給足了東皇太一面子。

東皇太一點點頭，道：“好，起來吧！”

這時候，伏羲大帝也站了起來，道：“太一兄如此寬宏大量，在下也是感激不盡。他日有用得著天庭的地方，太一兄儘管開口。我們兄妹在所不辭！”

東皇太一道：“道友客氣了！”

此間事，便也算就此揭過。

之後，眾人就開始了正式的議題。

擺在眾人面前的，最嚴峻的事情還是關於元聖。

太上道祖說道：“元聖掌控生命天道，想要殺死他，基本沒有可能！即便我們能夠摧毀元界，誅殺完他的手下，他也能夠在我們手中安穩逃走。而元聖不死，其他的一切都沒有意義！非是貧道殘忍噬殺，一定要置元聖於死地。實在是此人心中仇恨永遠難以化解，我們與他之間，只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頓了頓，嘆了口氣，道：“元聖此人，智慧著實恐怖。一年前的出手，石破天驚。若非是陳揚小友力挽狂瀾，我們人族便已經滅亡了。而且，這不是元聖第一次差點覆滅我們人族。第一次的五穀社稷神樹，我們也差點被其覆滅。所以，元聖這個人，我們沒有理由小覷。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貧道相信，一定會有第三次。而第三次，也一定是真正定出生死的時候。到時候，要麼是人族亡了，要麼就是元聖滅了。只有這兩個選擇……”

眾聖聞言，便皆沉默。

葉青冥嘆息說道：“我知道諸位心裡現在想的肯定是死亡之淚，因為元聖成為了一個死結。要殺死他，必須先除去他的天道之力。而除去天道之力，就只有死亡之淚！而我在死亡世界裡曾經窺探到過宇宙黑暗日，那是未來的一個走向。在座諸位沒有感受到過……那是非常恐怖，蒼涼的景象。整個宇宙，皆無生機，人人都成活死人。”

陳揚亦是心有餘悸，道：“我們現在都處在非常危險的邊緣，因為我曾經也在永恆之門裡看到了那樣的一幕。一個沒有生機的宇宙，一個全部都是活死人的宇宙！我當時看到那個景象，就說絕不會讓這一幕發生。但現在，我們居然正在一步步朝那個方向走去，想來真是令人後背生寒，毛骨悚然！”

眾皆沉默。

半晌後，伏羲大帝也嘆氣，說道：“我們很願意和元聖和平共處，可惜，他不願意！”

蕭翎說道：“我們要不要試圖去談判？如今我們也有了談判的資格。”

元始天尊道：“沒有談判的必要，因為元聖是個出爾反爾的人。你現在去找他談判，他滿臉和氣的答應。等找到了機會能致我們於死地的時候，他馬上就會出手。我們還有第三次機會嗎？”

準提聖人說道：“雖然貧僧極力嚮往和平，但貧僧也認為元始道友所言非常正確。我們是無法與元聖和平共處的，元聖答應和平的時候，那是他沒有找到機會。他出手的時候，就會是我們滅亡的時候。對於這個人，我們不能再心存任何僥倖。”

接引聖人也道：“貧僧的看法和師弟，還有元始道友的看法是一樣的。”

蕭翎苦笑，道：“其實我提這個提議，自己心裡也沒底。元聖是什麼樣的為人，大家也都很清楚了。哎，在下只是不願意看到宇宙黑暗日降臨的那一天。”

“如果人族都亡了，宇宙黑暗日是否降臨，對於我們人族來說，還重要嗎？”東皇太一忽然幽幽說道。

眾聖皆是一震。

白青這時候開口了，說道：“但宇宙之中，並不是只有人族。”

眾人便都看向白青。白青略顯青澀，站了起來，說道：“晚輩只是一家之言。”

眾聖便陸續收回了目光。

太上道祖微微一笑，道：“小白的話也是對的，宇宙很大很大，大到連貧道也想象不出它的大。這其中更有無數的生靈存在。為了咱們人族，就將宇宙拉入崩潰邊緣，這顯然是不對的。只不過，螻蟻尚且偷生。每一種生靈都會努力求存，生靈為了活著，做什麼都是可以理解的。我們如果都死了，那談什麼都是枉然。也許貧道這個說法顯得自私，但物種本就是自私的。我們這群人，可以說是人族之中的最高存在。我們必須得去為了自己的種族而努力。先讓自己的種族活下來，再想辦法去讓宇宙活下來。這才是正確的順序……諸位覺得呢？”

元始天尊第一個響應，說道：“貧道贊成師兄的話，其實這已經沒什麼好猶豫和討論的了。如今要討論的就是如何毀掉天道之力。在沒有天道之力的時候，我們這些人都是自由自在的，大家相互制衡，都是很好的。就是這個勞什子的天道之力將一切的平衡都給打破了。”

東皇太一說道：“不錯！”實際上，他也是極其痛恨這天道之力的。因為他就沒有……以前諸聖見了他，誰都要高看他一眼。如今他都覺得自己有些不入流了……

其餘人也都沉默，顯然，他們雖然不願意見到宇宙黑暗日，但也贊成先滅天道之力。

都是想要先活下來！

這並沒有錯。

白青想了想，說道：“我們可不可以離開仙界呢？就將這仙界留給元聖？”

她屬實是不想事情越來越糟。

伏羲大帝苦笑，說道：“那是不可能的。首先，我們沒辦法將所有的弟子帶走。如果我們走了，就等於是將人族棄於不顧。這於任何道義來說，都是不行的。我們這些人，乃是人族之首，若是我們都走了，仙界上的人族會沒有希望。地球，也會跟著遭殃！更糟糕的是，我們走了，就等於放棄了一切的根基，成為無根浮萍。元聖掌控生命天道，不會放過我們。他可以讓實力繼續壯大，到時候一個個來收拾我們。所以，離開是自尋死路！”

白青也苦笑，說道：“說來說去，居然是無路可走。這宇宙存在了那麼多年都不曾滅亡過，難道咱們這些人真要有幸見證這一日嗎？”

太上道祖長嘆，道：“當年我們以為自己可以消除一切因果與孽障，如今才終於明白，再厲害的人，也無法承受所有的果。早知今日，當初便不該，不該啊！可是大錯已經鑄成，想回頭，也已不能！”

“我們還是回到正題上來吧，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女媧娘娘說道。

太上道祖說道：“娘娘說的不錯，感慨和後悔已經無用。”頓了頓，又道：“亡靈精氣，我們是有的。鴻蒙紫氣上次貧道也儲存了一些。所以這兩樣東西都是有的，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將其融合，然後淬鍊成死亡之淚！”

陳揚知道自己也無法阻止接下來的程序，當下便說道：“當年我們融合弧元素是動用了宿命劫火，如今我已經沒有了大宿命術，所以更無宿命劫火。在永生之門裡顯示的是宿命劫火熔鍊死亡之淚，而命運劫火熔鍊六維死亡之力。現在的問題是，那裡還有宿命劫火？”

女媧娘娘說道：“我們還要考慮一個問題，是非宿命劫火不可，還是其他的劫火也可以？”

陳揚一怔，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