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管家的一個小子跑了過來,告訴雲超,管家已經交待了。

管家畢竟知道的比小廝和丫鬟要多一些,雲超聽完之後,心裡徹底有了數。

看來那個姓王的老道才是關鍵,必須把他揪出來。

前門有人守著,後門也有人守著,直到現在都沒動靜,說明王老道並沒有離開夏侯府。

“夏侯夫人,我勸你還是趕緊把那個姓王的道士交出來,不然我可要搜查了!”

夏侯夫人把脖子一梗,一個字都沒跟雲超說。

王真人在暗中看著自己呢,自己可不能讓他失望!

雲超派了幾個小子,去喊看守城門的王石頭他們。

小果已經找到,而且沒有其他丟失孩子的人出現,已經不用再把守城門了。

與此同時,雲超讓手下在夏侯家搜查起來。

夏侯家很大,雲超帶的人手不多,又要分兵把守前門和後門,很難做到地毯式搜尋。

其實,夏侯夫人也著急。

眼睜睜看著一幫如狼似虎的小子在自己家裡翻箱倒櫃,她早就氣得不行了。

王真人到底隱藏在哪裡呢,怎麼還不出手?

期盼王真人出手的同時,夏侯夫人也在埋怨自己的男人。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夏侯博你個死鬼,怎麼還不回來?

這麼多下人,難道就沒有一個跑去報信嗎?

……

風樂樓。

清陽縣最大的風月場所。

集餐飲,住宿,娛樂於一體,是清陽縣的達官顯貴最喜歡光顧的地方。

時至上元節,正是風月樓生意最紅火的時候,作為風月樓的東家,夏侯博當然要親自盯著,以免底下的人不懂事,衝撞了某位貴人。

說起貴人。

他夏侯博就是。

最起碼,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就連清陽縣的百姓也是這麼認為的。

和吳縣尉關係匪淺,和主簿也是好朋友,和衙門裡的押司書吏更是打成一片,不是貴人還是什麼?

在清陽縣這一畝三分地上,除了少數幾個大牛,誰敢招惹他夏侯大官人,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過,夏侯大官人也有煩心的時候。

一想到剛才被他親手打死的一個青倌人,夏侯博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不識抬舉的下賤胚子,主簿看上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竟敢說什麼賣藝不賣身,讓主簿當眾下不來臺,要是不弄死你,以後那些下賤胚子都有樣學樣怎麼辦?

可惜了,花八百兩銀子買來的,為了保持她的身價,就連自己都沒捨得碰過,就那樣白白死了,真是可惜!

夏侯博走進一間豪華的上房,裡面觥籌交錯,吳縣尉,馮主簿,還有侯都頭,以及衙門裡的幾個押司書吏,已經喝到了興頭上。

這些平時道貌岸然的傢伙,這時候一個個放浪形骸,每人懷裡都抱著一個或兩個女人,嘴裡說著不堪入耳的淫詞浪語。

看到這一幕,夏侯博笑得很燦爛。

真的,他是發自肺腑地高興。

沒有這些衣冠禽獸,哪有他夏侯博施展本事的空間!

陪著眾人喝了幾杯,又交待了一遍手下的女人,一定不能怠慢貴客,夏侯博就退了出去,這幫傢伙已經喝嗨了,不用一直陪著。

可惡,青倌人少了一個,老子得少賺多少銀子!

得想辦法儘快再去買兩個回來。

對了,還有那個獅子樓,聽說換了個新東家,也要想辦法狠狠打壓一下,讓他知道這清陽縣誰說了算。

突然,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從樓下跑了上來。

“老……老爺,趕緊……趕緊回家看看吧,家裡出事了!”

“啥?把話說清楚,家裡出什麼事了?”

夏侯博當然知道今天是王真人做法配藥的日子,如果不是縣尉和主簿要來喝酒,他早就回去了。

現在一聽家裡出事了,夏侯博心裡咯噔一下子,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

小廝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了好一陣,才算是把氣喘勻。

“老爺,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很多客人都跑去看熱鬧了,說咱們家是拐賣孩子的賊窩,有人帶兵把咱們家圍了……”

夏侯博的腦袋瓜子嗡嗡直響。

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為什麼一直陪著吳縣尉,就是擔心今晚出岔子。

只要主管治安的吳縣尉和侯都頭沒有異常,他們家就出不了事。

誰知,還是出事了。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混蛋,居然繞過主管治安的縣尉和都頭,直接派兵圍了自己家。

聽說對方有兵,夏侯博就沒敢自己回去。

儘管風樂樓有不少打手,但夏侯博還是覺得不放心。

能大張旗鼓地圍了自己家,甚至鬧得滿城皆知,說明對方來頭不小。

只憑自己風樂樓的一些打手,恐怕很難搞定。

有縣尉和主簿的關係放著不用,自己傻乎乎親自往上衝,平時喂他們的銀子不是白花了嗎?

不得不說,夏侯博能發家,不是沒有原因的。

哪怕到了這種時刻,依然能保持一顆冷靜的頭腦。

讓報信的小廝去召集人手,他自己抹了抹臉,整了整衣服,重新返回了吳縣尉他們所在的房間。

房間裡,烏煙瘴氣,群魔亂舞。

沒有找主簿,主簿管的是錢糧文書之類的事務,不管治安。

夏侯博趴在吳縣尉耳邊,小聲說道:“縣尉,剛才有小廝報信,說有人把我家給圍了,不知道縣尉聽到訊息了沒有?”

“啥?”

吳縣尉喝得有些高了,注意力都在懷裡的女人身上,一時沒聽清夏侯博說什麼。

“放……放心,不就是獅子樓換東家了嗎,彆著急,我認識那小子……雲二,一個泥腿子,不出一個月,我就讓獅子樓姓夏侯……”

“縣尉,我說的不是獅子樓,是有人圍住了我家,說我家拐賣孩子,請縣尉給我做主啊!”

“啥?”

這次吳縣尉聽清了,不過有些不可置信。

“夏侯老弟,你沒搞錯吧,就憑你的家業,你拐賣孩子幹什麼,那才能掙幾個錢?”

夏侯博氣得直想罵娘:“縣尉,是有人冤枉我拐賣孩子,不是我真拐賣孩子。”

“哦……”

吳縣尉噴出一口酒氣,險些沒把夏侯博燻個跟斗。

“呵呵,那就好,我還以為夏侯老弟你拐賣孩子呢。沒事沒事,不是你乾的就好,你出去忙你的吧,不用陪我……”

夏侯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