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次來南京就不同了,最大的軍中助力錢大哥,早在自己來南京之前就帶著空軍考察團去歐洲考察採購去了,據說去了歐洲還要去美國,沒有個半年是回不來的。

豪爽講義氣的顧長官所率領的第二師,駐紮地不在南京,想見一面都難。

而在南京的張長官性格剛直不阿,從來就不善於拉幫結派,在軍中的勢力不顯。而且他為人本就低調,只會低頭做事。何況他身居的官職比較敏感,弄不好就會遭到校長的猜忌,所以也不好大張旗鼓地支援自己。

結果就變成了周文在南京這個各方勢力雲集、風雲湧動的地方孤軍奮戰,真正是感到了心累。

至於校長那邊,周文感覺到了疏離和冷淡,也許當年救他的情分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漸漸隨風而去。

雖說這種情況是周文刻意營造的結果,但是心裡還是有些許不爽和悵然。

這次他沒有召見自己,也許將來就再無相見之期,再見了,校長。

至於南京還會不會再見,這就難說了,明年大戰之後,周文就要到上海來淘金,說不得還需要一些南京方面的助力。

就在此時,周文突然看見遠處居然設了一個路卡,一個憲兵軍官正站在路中間揮動手中的小旗。

開車的張曉平踩住剎車,下車就走了上去交涉。

周文心裡卻是警惕起來,憲兵堵路,來者不善啊!

莫非老子走都要走了,你還要再來挑起事端?誰特麼怕誰。

他當然知道這次那位憲兵司令古直輪算是吃了個大癟,南京衛戍司令的官職都弄丟了,再來找事,老子讓你憲兵司令都做不成。

至於動武,周文是一點兒都不擔心,現在自己可不是孤身一人,後面卡車上可是坐著滿滿三十幾個傭兵團弟兄,真要把事情鬧大,自己也不會吃虧。

卻見張曉平快步走了回來,面色古怪地對車裡的周文說道:“師兄,古司令要你去見他。“

周文大怒,老子就要走了,去見你個毛錢,老子還有幾百弟兄在火車站等著呢。

“古司令就在前面樹林邊的轎車裡。”

“嗯?”

周文一頭黑線,這哪裡是我去見他,明明是他來見我好吧?

但是人家都堵在前面了,不去見一下就太過目中無人,好歹人家還是個上將不是?

周文只好下了汽車,對後面示意大家原地等候,就只帶著張曉平向路卡走去,果然見到盧卡前面的路邊上停著一輛小轎車。

看見周文走過來,小轎車下來三個人,當中一箇中年光頭上將,顴骨突出,雙目陰鷙,仔細梳理過的八字鬍向兩邊翹起,就如蒼鷹的兩個飛翼。

周文知道這就是一直與自己不對付的古直輪,當下也不怠慢,緊走幾步就是一個立正敬禮:“報告古司令,卑職奉命前來進見。”

古直輪並不說話,一雙鷹一樣的眼睛在周文身上掃來掃去,周文則是目不斜視,一直保持著敬禮的姿勢。

他知道古直輪這種人可不是專門來噁心你一下就會罷了,這人必有後招,反正接著就是,惹急了小爺,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這時,古直輪冷冷說道:“久聞周總隊長大名啊,本司令早就想見你一面,可惜你這位抗日英雄架子大,本司令多次派人去請都請不來,今日只好本司令遷就來見你。”

周文知道這時說什麼話都是錯,也不想與這個民國大佬練嘴皮子,只是將手放下,身體挺如標槍,目光前視,就好像眼前沒這個人一樣。

“今日一見,也沒見你周總隊長長了三頭六臂,怎麼就傳的神乎其神,就好像當世第一人的樣子,可見市間傳聞多是小人吹噓,當不得真啊!”

周文依然目不斜視,並不接話。

他這種態度倒讓古直輪失去了耐心,就陰測測說道:“本司令也不給你繞彎子,你這次來南京,打我的人,掃我面子,逼得我的人自殺還揹著日本間諜的臭名,牽連本司令還被撤職,這些種種,你說怎麼辦?”

周文現在都懶得去爭辯什麼,這種已經不要臉到拿面子說事的高官,和他說什道理都是白扯。

周文大聲道:“請古司令吩咐。”

這就是讓你劃下道來,老子接著就是。

“好!乾脆,這點兒軍人本色倒也讓本司令高看你一眼。”

說完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周文一番,沉聲說道:“本司令也不為己甚,傳聞中你身手高強,而你和我的樑子是動手打人結下的,咱們也就用動手比武來了結。我這裡出一個人和你比試一番,各憑本事,生死由命,怎麼樣?敢不敢?”

原來,這個古直輪也是喜好武功之人,就看看他對憲兵的選拔都是挑選有武功底子計程車兵就知道其對武功的偏愛。

自從存了要打周文臉的主意後,他數遍軍中高手,覺得戰勝周文的都希望不大,弄不好倒是被再次打臉的可能性居多。

於是他就想起自己北伐時期,曾經救過一個不慎被夾在戰場中間進退不能的老道士和他徒弟二人,看出來這兩人都是一身好武功。

戰後,喜好武功的他就請老道士指導軍中士兵的武技,並挑選軍中高手與之切磋,結果老道士都沒出手,只是徒弟下場,軍中竟然無一人是一合之敵,古直輪這才明白是遇到高人了,而且還是自己聞未所聞的高手。

他馬上就開出條件,誠邀師徒二人隨他從軍,但是那個老道士婉拒了他的招攬,說自己師徒都是武當派人,門規所限,不能涉入世間爭鬥,但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承諾將來願意為他出手一次。

這次正是要用上高手的時候,古直輪就在周文與陳大力起衝突後,就派人拿著當年老道士給的信物,披星趕月地上了武當,找到了當年的那個徒弟,得知老道士已經於不久前病逝,徒弟正在給師傅守孝,需要在等一段時間。

結果就在幾天前,手下終於帶著那個徒弟趕到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