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司徒先生在抗戰爆發後,發動美洲地區僑社成立了“紐約全體華僑抗日救國籌餉總會”。此時的司徒先生已經71歲高齡,但依然撇開其它事務專司該會工作,而且一干就是5年。堅持每天早上10時上班,一直工作到深夜。

整個抗戰期間,在“紐約全體華僑抗日救國籌餉總會”的帶動下,美洲的愛國華僑給支援國內抗戰的捐款達1500萬美金以上,而司徒先生的安良堂就捐了300多萬美金。

不但如此,就是司徒先生自己也拿出大部分家財盡力捐款,他個人也名列紐約地區捐款最多的17位華僑之一。

1500萬美金,單是用全德械師的裝備來衡量,就是相當於支援了21個裝備齊全的德械師,或是40個同樣算得上精銳的半德械師。

而以抗戰初期的國軍實力來看,半德械師就已經算得上是抗日部隊的中堅力量。而直到抗戰中期,在國軍中有這樣戰鬥力的部隊也不會超過60個師,其它大部分都是戰鬥力和組織性相對比較弱的一般部隊。

由此可見當時海外僑胞對華夏的抗戰幫助有多大。

也由此可見,司徒先生的作用和愛國熱情有多高。

這樣一位可敬可佩的老人,這樣一位值得後世銘記和崇敬的愛國人士,周文就是免費打義工,也願意盡力去保護他的安全。

當然,周文就是打義工。

校長現在已經窮得掉渣了,怎麼可能給周文報酬?

何況他還知道,這小子貪得無厭,開口閉口就是幾十萬美金開價,老子跟你談錢那豈不是腦袋被門板夾了。

白嫖--它不香嗎?

在周文講出司徒先生這次國內行的重要性後,妙花和張曉平都沒什麼意見,許大成更是沒心沒肺地嚷著要參加護衛行動。只有一貫謹慎的趙曉金試探著問道:“阿文,就不能跟那個校長再說說,好歹給個三瓜兩棗的,也不能讓大夥兒白忙活不是?”

說到這裡,怕引起大家的誤會,趙曉金又解釋道:“那個司徒先生支援國家抗戰,當然要好好保護。只是不知道人家在國內要呆多久?這時間可就要耗費不少,說不定上海這邊的局面都有可能要擱置一段時間,能有點兒進項那肯定更好。”

趙曉金跟妙花他們不同,在他加入傭兵團的時候,傭兵團已經渡過了原始積累的階段,藥廠和鋼鐵廠都開始賺錢,所以他一直覺得自己跟一干徒弟們拖家帶崽的過來投奔周文,沒出多少力不說,還跟妙花他們這些老隊員同等待遇,心裡總是有些過意不去。

要說這個師弟對武當這些同門還真是沒話說,不說訓練和生活上的各種保障,就是每月幾十個大洋的軍餉也是一分不少的都發到手上。

自己和另外幾個有家有室的師兄弟更是在離石的軍屬區都有一棟兩層樓的獨院大宅,平時隔三岔五都有富源商號的夥計上門噓寒問暖,幫著料理衣食起居,可以說是關懷備至。

而自己的兒子也上了富源商號開辦的學堂,開始讀書認字,完全解除了後顧之憂。

而在武當山過慣了清貧日子的趙曉金,總覺得在傭兵團白吃白拿這麼些日子了,自然就想著要在傭兵團多出點力,多為傭兵團貢獻點兒什麼。

雖然前不久參加了長城抗戰,自己帶來的武當弟子算是沒給武當派丟人,也沒讓周文這個師弟難做,但是還遠遠不夠。

特別是隨著他逐漸被周文有意接納進傭兵團的核心階層後,開始瞭解到傭兵團的一些機密後,才知道自己這個師弟當家是有多麼的不容易。

他好歹在江湖上行走了多年,知道生活和錢財的不易。但是每每看到聽到傭兵團這種海量的訓練消耗和根本沒聽過的軍隊待遇,就知道周文對兄弟們和對部下官兵的珍愛程度。

但是,這也帶來一個問題,就是傭兵團的開支非常巨大。

大夥兒的武器裝備都是當世最好的,訓練時那些潑水一般灑出去的子彈炮彈更是價值無數。還有生活後勤方面,只要看看部隊裡那些個個膀大腰圓、紅光滿面的壯小夥兒就知道後勤保障的質量有多好。

而軍屬的待遇更是放眼全國也沒人能比,只要你有親人家室,家家都有房住,小孩上學,大人工作,隨你選。而且每月的軍餉都會如數發到你親人手中。

趙曉金就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將軍餉拿給妻子,看著她吃驚而害怕地差點將包袱裡的幾十個大洋一股腦兒扔出去,還擔心地問自己是不是幹了什麼缺德事時的表情,趙曉金就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師弟對兄弟們真的是好得讓人沒話說。

但這些都得花錢啊!

而且,長城抗戰三個多月的消耗有多大,他可是清清楚楚,趙曉金自己隨便初略一算,就知道起碼是一百萬大洋起步。

而這些,那個校長除了給些口頭表彰,發了幾個揣在兜裡膈手,拿出去又賣不起幾個錢的勳章外,也就是給大夥兒封了一堆在趙曉金眼中同樣不值一文的軍銜。

哦,這裡順帶提一句,趙曉金大師兄現在已經是在軍委會掛號備案的少校軍醫官了。

雖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他也很清楚,而且在周文和傭兵團氛圍的薰陶下,趙曉金的愛國情懷也不輸別人。

但是,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我們為國在前線冒死殺鬼子,你也不能就這麼老神在在地一毛不拔不是?

合著我們不但要為國捨命,同時還要自籌軍費,自籌武器彈藥和糧草。犧牲的兄弟也是我們籌錢發撫卹養家人。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麼?

為什麼其他軍隊都是國家撥錢,師弟的部隊就要自己掏錢?在趙曉金看來,這就是不公平。

不公平也就罷了,反正師弟就是這麼個心存大義胸有溝壑的人,自己跟著走就是了。

但是,你一毛不拔還要想著使喚人,這就不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