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樂最終還是被李璟派到了前線,理由是不相信前線統帥的話,讓於樂帶領暗衛的人去檢視實際情況是否屬實。

於樂帶領著任平外加五人組成了一個特戰小隊,化裝成打零工的挑夫,分散著來到了壽州。

如今的壽州城內人心惶惶,進了城的於樂跟任平看見的是城內的人開始大批地擁擠在城門前,排隊要出城,都想逃難,不過神武統軍、北面行營都部署劉彥貞並沒有全部放行,一天一千人,而且是老幼婦孺先行,於樂對劉彥貞多少有了些好感,這位守將的生命就要終結了,也是位忠君報國的主兒。城裡是一點人氣都沒有,滿眼的荒涼與慘淡,店鋪基本都歇業了,大街上也不再有閒逛的人,很多走不掉的人坐在自己家門口看著逃難的人們,臉上都是焦慮與無奈,人命天註定吧!

“頭,如今這壽州城士氣低落,百姓們除了想逃外,根本就不相信官兵能守住城池,這樣會影響軍心的啊!”任平擔心地說道。

“是啊!如果有輿論宣傳就好了,多少能起點作用,這麼大個城如果沒有百姓幫忙,根本守不住啊!”於樂並沒有太多的擔憂,而且還希望周國的進攻速度加快些,百姓們在分裂的國家裡苦不堪言哪!

“頭,現在的情況大致與上報的相同,咱們回國都嗎?”

“咱們得進周國的軍營裡看看,見識一下週國軍隊的與眾不同在哪裡。”

“啊!頭,那可是敵營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不好交差呀!您的安全最重要啊!”

“沒事,只要咱們自己不暴露身份誰會認識咱們,不用怕!”於樂很自信,因為有過類似的經驗,當初魏成可是帶自己混過一次漢國軍營的,而且並沒遇到什麼阻力,出來的時候也很容易。

於樂感慨經驗的重要性,如果沒有之前的經歷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混進周國軍營。於樂與任平兩人繞到了敵後,然後被周軍當成民夫“請”到了軍營,分配的活是倒運軍糧,給於樂的印象是周軍對待民夫要比漢軍強多了,很少打罵,而且吃的跟官兵是一樣的伙食,雖然差點但心理上是平衡的,平等是很重要的。

“喂,小白臉,看你倒是精壯,不過應該沒幹過力氣活,你這小手一點老繭都沒有,你是不是個讀書娃?”一位老兵問道。

一邊的任平心想完了,恐怕要暴露,這可如何是好,手裡只有一根扁擔,平時準備的匕首不可能帶進軍營的。

於樂面不改色地回答道:“軍爺,不瞞您說,小的還真是讀書娃,不過因為連年的戰火導致家道中落了,唉!父母都,都沒了,嗚嗚......”

任平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堂堂駙馬爺、暗衛副使大人、軍校校長、唐國的三品大員,說哭就哭上了,這戲來得也太快了吧!任平打心裡佩服得五體投地。

“唉,可憐這娃了,別哭了!這亂世真是讓人沒法兒活了,那啥,我有個事找你商量,娃!”

“啊!您說,大叔!”於樂邊抽啼著邊回答道,演戲得演全套。

“我看你手無縛雞之力的,給你找個事幹,你可會代筆幫人寫信?”

“啊!會啊,我以前也代筆過。”

“嘻嘻,很好!我們都指揮使讓我們戰前給家裡人寫封書信,說什麼要是有什麼想跟家裡人交代的都找人寫好,如果真的戰死了,別留遺憾!他們說叫什麼遺囑,唉!聽著都TMD晦氣!你要是會寫的話,也不白寫,三文錢一封,不過咱們可說好嘍!二一天做五,娃子,你可同意?”

於樂跟任平一聽,都沒關注錢的事,而是這遺囑一詞聽著耳熟啊!這可是於樂創造的,如果能外傳也基本上是軍校裡的學生兵們傳的。

”沒問題,叔,聽您的,您的長官可真是有心人,還能想到這個,長官大人貴姓啊!”

“我們都指揮使那可是NB的人物,年紀輕輕的不說,曾刺殺過遼使,攻打蜀國的時候,奮勇殺敵,為救趙將軍身中一箭差點沒嘍!嘿嘿!他叫李則,可是厲害呀!”

於樂一聽名字,心裡樂了!原來是一家人哪,不錯!

任平可沒在軍校裡聽過這個名字,姓李的同學還真不少,不過沒有叫李則的啊!

“叔,您的長官可真厲害呀!有機會真想見上一見這麼厲害的將軍。”

“嘿!那得看緣分嘍!走吧,跟我去帳中,我給你找筆和紙,讓那幫想寫家書的找你代筆。”

“好的,叔!叔,人多不?我這位兄弟也會寫字,兩人寫,咱們掙得多,嘿嘿!”

“是嗎!那可太好了,一起走吧!

於樂跟任平兩人終於知道讀書識字的力量了,還是文化人好啊!於樂深知五代十國時期的文盲率與現代社會的義務教育普及率是一樣的,都是98%以上,不過卻是兩極分化的差距,聽說最NB的宋代,全國識字的人數也才佔全國人口的不到5%,真是可怕啊!

“他們排隊在幹嗎?”

“大人,老任頭在民夫裡找到了兩個會寫字的讀書娃,在給咱們的兄弟們代筆寫您說的遺囑呢,每人三文錢,兩個小娃子長的都挺俊俏的,可惜都是孤兒,說是戰亂導致家道衰落,沒地可去了才來做民夫的。”

李則眼裡閃出一道殺意,可能是細作,但他並沒有打草驚蛇的意思,他換了身普通士兵的衣服,把臉塗黑後,也加入到了排隊的行列。

“這位小哥,有些面熟啊!”李則坐在於樂面前,盯著於樂說道。

“嘿嘿,軍爺看錯人了吧!草民可是沒見過軍爺您啊!軍爺,您有什麼要讓草民帶寫的嗎?”

“嗯!”李則心裡暗喜,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於樂,但又為於樂擔心,校長可真是膽大,敢混入軍營,這要是遇見趙匡胤,還不得請他去吃酒啊!

“就說,我很好,勿念!一切順利。”

於樂等了一會,見沒下文了,“軍爺,太少了吧?”

“多了也沒用,意思一下就行了。”

“是,軍爺。”

李則走了,拿著於樂給寫的書信,其實裡面有於樂寫的其它東西,李則回到自己的軍帳後把書信燒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