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川說到做到,僅用了六天就把學堂辦好了,當然於樂也沒失言,開學當天譚峭當著蓼花鎮里正的面把《高大善人》的牌匾送到高平川的手上,堂屋上也掛著《高善堂》的匾額,高平川看著也是師傅提的,心裡更是興奮不已,全村50來戶村民,還有鄰村看熱鬧的、高平川請來的朋友,大約有200多人齊聚學堂門口,見證了這一歷史性時刻,於是,星火開始點燃。

於樂教授的除了傳統的課業外,還加入了現代數學,於樂想潛移默化地做些改變,雖然這改變可能說消失就消失,但做總比不做強。小保在傳授學生武藝時一些小女孩不樂意,她們可不願意舞刀弄槍的,有失傳統,但於樂對她們說這是譚仙人的養生之道,練了可以長生時,都信了也就練了。

針對不同的學生於樂也是知道有教無類的道理,全班年齡最大的,比於樂還要大二歲的牛根,人如其名,長得膘肥體壯,一心只想種地就是不想上學,於樂找了家長多次瞭解發現還真不是家長阻攔,就是這傢伙一根筋,於樂就問他:“牛根,你知道為什麼你家裡的稻穀有的收成好,有的收成差的原因嗎?”

牛根撓了撓頭,看著於樂,心想,這個傻逼怎麼問我這麼沒腦子的問題,這不是老天爺說了算嗎!他是故意的吧!“不知道。”

“你們家裡留下來的種子有好壞之分嗎?”於樂繼續問道。

牛根有些不耐煩了,“種子都一樣,怎麼分好壞啊?”

於樂很耐心,“如果你把收成好的稻穀都當成種子,等明年種地後你仔細觀察你家的地,收成有沒有變化。”

“那我家吃什麼啊?”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於樂也是想透過實踐來告訴所有人,只有學習才能進步,“你去跟你家裡人說,今年收完了稻穀,把收成好的都留著做種子吧,缺多少我給你補,不過可不要貪心哦!”於樂知道這靠天吃飯的年代,種子質量的重要性確實是決定畝產的決定性因素,但客觀的現實卻不能忽略,那就是整個地球處在中世紀溫暖期,氣候的不穩定性也決定了收成好壞,於樂也認為這麼簡單的道理身為世世代代的農戶一定會知道的,但為了保證自己能吃飽,哪還管得了這些,缺糧的時候還管什麼稻穀種子好壞,連稻穀種子都吃了。

不管農戶知不知道,教育孩子為主,牛根當然同意了,回家告訴了自己的父母,牛根的父母一聽到這訊息,開始以為牛根撒謊,急忙跑到學校來跟於樂對質,聽了於樂說的是真事時,兩人高興得不得了,於樂這一舉動實在是讓人鼓舞,因為這兩人知道留下來好種子的結果就是第二年只要老天爺開眼,就一定是個豐收年,除了感謝就只能是感謝了。

“夫子,你家裡田嗎?”牛根開始對於樂產生了好奇。

於樂看看了牛根說:“沒有,我都沒種過地。”

牛根要不相信,“你騙人吧!”

於樂伸出了自己的手,給牛根看,牛根看著夫子的手,確定是沒有農民的老繭,手也不黑,細嫩細嫩的。“那你怎麼知道稻穀種子分好壞啊!”

於樂說了一句讓牛根用其一生而追求的話:“知識改變命運。”

似懂非懂的牛根慢慢地開始知道,小自己兩歲的於樂是真有知識的夫子,晚上星空晴朗的時候他會給大家講星座,閒暇無事的時候他給大家講《中國近現代史》(1840年鴉片戰爭至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這個時期的歷史),於樂告訴自己的學生們有個國家叫中國,這可是連自己父母都不知道的故事,只是聽起來感覺總有兩個字“憋屈”徘徊在心頭,怎麼會有這麼軟弱的國家,讓外國侵略的這麼悲慘,可恨的皇帝,懦弱的百姓,2000多人的軍隊竟然讓近4萬萬人屈服,這可是不能想像啊!還有就是他還教了大家奇怪的數字,叫什麼阿拉伯數字,寫起來非常方便,而且加減法口訣和乘除法口訣也容易記,他可真是個讓人羨慕的小夫子啊!

於樂的教育越來越得到孩子們的肯定,而且於樂教授的阿拉伯數字通俗易懂,很多大人利用閒暇時間也來學習,於樂當然是不會拒絕的。何樂而不為呢!

時間易逝,一晃三個月過去了,於樂也逐漸在百忙中稍有了休息時間,本就沒當過老師,只是從事了人力資源管理工作後經常地為員工進行企業文化等相關培訓,積累了一些經驗而已,不過那是面對的成人,但於樂認為相對成人來說,還是小孩子好教育,成人們太善變了,變的沒有善良、沒有尊重、沒有誠信、更沒有信任。

於樂制定的學課時間跟他在上小學的時候一樣,每週一天休息,一天六節課,上午四節,下午二節,關鍵是都是自己一個人教,除了體育,就因為體育二個字跟小保還進行了一番爭論,小保認為應該叫育武,或教武,即教育武藝之課,於樂則告訴小保,學武藝是為了強身健體,所以叫體育,而且,體育裡不只有武藝,還有跑、跳、蹦等專案,於樂想引用現代的體育理論來教育孩子,但前期實在是忙不過來,所以就想著有時間組織一場運動會進行推廣。

兩人忙了一週終於有了休息日,此時的譚峭被高平川請去參加剪彩儀式了,三個月內這位高師哥資助了三所學堂,看來真的是要踐行於樂的計劃了,而高蹴也一改之前的陋習,變成了善人開始救死扶傷了。其實人要想好,也不是件很難的事,關鍵是自己想不想。

兩人正在練習小保的“軍體拳”,只見一個夥計打扮的年青男子駕車從山腳下向山上來,小保好奇,不可能是師傅回來了啊!沒這快的!於樂心想愛誰誰吧,反正我是休息,找我我也不動了。

“您好,請問您是於樂,小於仙師吧?”還真是找自己的,於樂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年青夥計,看上去跟小保年齡差不多,“是我,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您好,小於仙師,我是四通櫃坊的,我是來送大小姐給您的信的。”

“什麼?”於樂有點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自從於樂離開四通櫃坊後就再沒去過,換錢也是小保去的,於樂不想去那個傷心地,太TMD鬧心了。

“這是我家大小姐給您寫的親筆信,請您收下。”年輕夥計把信遞給了於樂,於樂有些激動,但心裡又想著,這,會不會告訴自己她訂婚了。“你家大小姐什麼時候辦婚禮啊?”於樂反問了一句。

夥計有點蒙,沒聽說大小姐要辦婚禮啊!“沒,沒聽說啊!”夥計愣眼看著於樂,於樂心想那可能是他層級不夠,沒告訴他吧,算了,看了信再說吧。於樂對夥計說了聲“謝謝。”不過夥計沒走,於樂很意外地看著他,夥計對於樂說:“小於仙師,我家大小姐讓我等您回完信後帶走轉交給她。”

“哦,好的,不好意思,那個,小保哥,麻煩您接待一下這位小哥,我去回信。”於樂說完就走進了書房,小保則跟夥計一起喝茶聊天,兩人其實認識,小保只是離的遠沒看清人而已。

於樂坐在書桌前定了定神,然後鄭重其事的開啟了周娥皇給自己寫的第一封信,端莊精勁的小楷賞心悅目:“四月二十一日,於樂郎君臺鑒,自蓼花鎮一別已三月有餘,突然離別只因家中有事,如前所料是皇子選親之事,在福伯與歡顏的幫助下,我成功在半路上停留了半月之多,錯過了選親時間,哈哈,我聰明否(這是你自己出的主意嗎?),回到家後,父母並未責罵只是關心我安否,我把你給我寫的字貼給他們觀賞,我耶耶竟然要燒掉,說上面寫是大逆不道之作有謀逆之心,我很生氣,本不想告訴他你給我算的命數,卻在性急之下出口,我耶耶與阿孃都震驚不已,於是此事也就做罷更讓我保密,不可聲張。想是他們信了,並說有機會想與譚仙師一見。回到金陵才知道外面的景色如此美好,好想像鳥兒一樣滿天飛舞,想去那就去那,你教我的養生之道我已傳給家人,現在看來果然不同凡響,仙師果然就是仙師啊!你快說說你現在的情況,我已等不及了。”

這就沒了?哈哈,只要沒嫁李煜就好,嘿嘿,自己還是有機會的,要努力哦!想要知道我現在的情況,那可多了去了,:“親愛的娥皇,自從離別就十分想念,每天都是茶不思飯不想,對你思念成疾、相思成災。”嘔,嘔,自己都有點要吐了。

“五月十日,於樂拜娥皇大小姐臺鑒,您避劫成功甚是欣慰,知您安好便是晴天,自從分別時至今日,唯想念外一切安好,你離開那日,我先去買了一輛馬車,選了一匹黑色駿馬,起名《墨皇》只因你叫娥皇,故而思念......此處省略上萬字......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終於寫完了,奮筆疾書,第一次寫情書確實有些累,但真是用功啊!於樂把這近四個月的大事小情都寫上了,買馬、鼓勵高氏父子做善人,辦學堂,當老師,教育孩子,給他們講星座、講西遊記等等。事無鉅細全部告知。當於樂把信裝好密封時,發現折不上了,寫得太多了,於樂還是想了辦法封好了。

於樂出了書房,沒發現有人,聽見有人在廚房說話,於樂進了廚房一看,原來是小保跟夥計兩人吃餅子喝湯呢。“小樂子啊!你終於寫完了,你看看這都快到未時了,足足寫了兩個時辰,你可真能寫啊!”小保對著於樂豎起了大拇指。於樂沒理他,那名夥計見於樂出來了,急忙放下碗筷,於樂看了夥計的舉動忙對他說:“不急,不急,吃完再說,吃完再說,我也餓了,咱們一起吃。”

夥計還是有些拘束,於樂洗了洗手,盛了一碗湯,拿起餅子就吃了起來,夥計看確實不需要禮數也就開吃了。

食不語,寢不言,這是規矩,三人默默地吃完飯,於樂把信交了夥計,並向其道謝謝,可沒想到夥計竟然噗咚給於樂跪下了,“小仙師,小的名叫徐青,在下有一弟弟名叫徐興,平時只知好勇鬥狠,大字不識,今年十一歲,您的威名遠近皆知,您一定有辦法收服於他,還請您收他為徒,教其改正,您的大恩大德我徐青沒齒難忘,只要您有事需要幫忙,我一定會肝腦塗地、萬死不辭。”說完就給於樂磕頭,於樂哪受過這樣的大禮啊!緊忙扶起了徐青,可憐天下哥哥心啊!

“收他為徒是不可能的,我才多大啊,不過叫他識文斷字倒是可以,那他住那裡啊!”

“我在村子上給他租房,房主供吃。”

“你的月奉除了給他用外,應該不會剩多少了吧?”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只希望他能有所長進就好。”

“好吧!明日讓他來學堂上課吧。”

“謝謝您,小仙師。”徐青激動得還想給於樂跪下磕頭,於樂急忙制止,並略帶怒意地對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輕易就給人跪的。”

“是,是,小的錯了,小的錯了,小仙師息怒,請息怒。”徐青深怕於樂後悔,對自己的舉動很是自責。

“行了,沒事了,我問你,這大小姐的信,送來竟然有二十餘天,是否有快運?”

“有,是河運,十一、二天就到,但就是價格貴,一次要五十文。”

“他能保證送到而不會遺失嗎?”

“應該不會,都是老主顧,況且誰不知道四通櫃坊是周大人的產業啊!”

“那行,我給你六十文,幫我把信用河運寄出,剩下的歸你。”

“不用,我只是跑跑腿而已,不能收錢的,真的不能收。”

於樂有些急了,“快快拿走辦事,不然不收你弟弟了。”

徐青一聽這話知道於樂是來脾氣了,那還不趕緊送信去,拿錢拿通道謝後駕車離去。

小保看了看於樂說:“你何必對他動氣呢?也是個可憐人,深怕得罪於你。”

於樂沒吱聲,心不在這了,希望娥皇見到信後能更想自己,唉!還是急了,只修改了六次,還有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