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你不交房本也沒事。我還是方州執劍人,我去補一個房本就是。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跟著,馬劍人用從未有過的嚴肅聲音叫喚:「我告訴你小童。誰膽敢使用任何卑鄙手段阻止方州撤編,誰就是方州的罪人,誰就是歷史的罪人。」

「誰,就沒臉去見方州的英烈先輩。」

「石老就是最好的例子。」

騰的下!

我身子暴起,化出一抹殘影!

啪!!!

一聲耳光沖天而起,炸響半個潘家園!

從一開始就忍,一直忍到馬忠超說出這句話來,我再也忍不住,將這一年來積壓在心底的憤怒、哀涼和怨氣盡數噴出,化作一記震天價響的耳光!

兀自在喋喋不休的馬劍人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更沒有任何反應便自生生扛了我這這記力道百分百的耳光。

餘音繚繞間,馬劍人上半截身子歪倒,腦袋重重扭到一邊。

還在嘰嘰歪歪的嘴巴大大的張著,幾串血線暴起。

隨後,一顆帶血的牙齒自嘴巴噴出。

跟著,又是第二顆。

彈指間,馬劍人的左臉就冒出最清晰的巴掌印。半邊臉就像是氣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腫起來。

異變突生!

現場幾個看我笑話的副總們,門外無數人落井下石的吃瓜人根本沒料到我會暴起打人。

這一巴掌,打醒了所有人。

也打怕了所有人!

馬劍人身子趔趄踉蹌好幾步才穩住,扭頭看著我,眼睛盡是迷惘與不信,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執劍人的牛逼模樣。

「童……」

張口要叫我名字,一縷殷紅的血就從馬劍人嘴角冒出,順著下巴滴落在雪白的襯衣上。

半邊臉卻露出無盡痛楚。

我躡步而上對著馬劍人靜靜說:「這巴掌。是替石老打的。打你不忠不孝。」

說完,我掄起左手,用盡畢生力氣,又是一巴掌重重砸在馬劍人右臉上。

啵!

這一巴掌如同鋼棒打在平靜的水面之上,瞬時濺起億萬點波濤。浪花迭迭急速向四面八方擴散,牽起馬忠超敦實的右臉不停的抖動。

巨大的耳光聲如同炸山般傳起!

狂猛絕倫的力道直接讓馬忠超身子往左偏倒,又吐出三顆牙齒。

三顆牙齒如出膛子彈掉地又復重重彈起,一顆直直彈射衝進徐政嘴裡。

幾乎沒有一絲半毫的反應,這顆牙齒就射入徐政咽喉!

徐政本能的嚥了下喉嚨管,突然瞳孔縮至針眼大小,張大嘴巴,

突地下,徐政眼珠子突鼓起老大,直接凸出眼眶,喉嚨管裡發出難聽刺耳的叫喚。

一聲比一聲短,一聲比一聲嘶啞,一聲比一聲恐怖。

跟著,徐政就在原地不停跺腳揮手,擺弄著奇怪又滑稽的動作。

現場人完全不明所以,拉著徐政手關切詢問。

徐振張著嘴有苦說不出,神色慌亂急得不成,眼睛裡的恐懼越來越重。

忽然間,徐政眉心正中處,一道丨起的紋路陡然生成!

這是死紋!

死紋生成的時間剛剛過了三秒,頃刻間,徐政眉心便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

此時的徐政,眼神空洞,眼球暴凸,血管爆鼓,死灰灰敗的臉上透出最深的恐懼。

啪!

徐政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氣力,一把推倒冉洪,跌跌撞撞衝到我身邊,直直看著我。

這時候的徐政已經完全說不出話,雙手

擺在空中抖如篩糠!

他看我眼睛裡,佈滿了絕望,充滿了哀求!

我一把抓起徐政右手,拉到身前,雙手從徐政腋下探出交匯在腹腔。

十指交疊緊扣,使勁往後箍動!

一下!

兩下!

三下!

四下!

忒!

一顆兀自帶血的牙齒從徐政氣管中噴出,砸落在地。

嚎——

一聲瀕死野獸的長嚎自徐政喉嚨發出,徐政軟軟倒地,渾身溼透。

當著所有人的面,徐政毫無節操不顧一切就摳向自己的喉嚨,滿臉噁心。

跟著,徐政就往一樓的衛生間衝!

「站住。」

貴哥堵在衛生間門口,厲聲大叫:「這裡已經貼了封條。你沒資格進去。」

徐政擺著噁心到爆的表情愣在原地,生起潑天暴怒偏頭回望我一眼,扭轉身子就往外跑。

「童師!你……你……打……」

眨眼間,馬忠超的嘴巴流血,左右兩邊臉就腫成豬頭,就像是被馬蜂蟄了那樣,眼睛被擠得眯成一條縫。

只是那雙眼睛裡卻爆出將我挫骨揚灰的無盡怨毒。

我的雙手傳來陣陣痛楚和酥麻,平視馬忠超,冷冷說:「這巴掌,是替方州兄弟姐妹們打的!」

「打你不仁不義!」

說著,我躡步上前。

馬忠超渾身顫慄,囫圇不清的叫喚:「你,你,不要……」

我咬著牙,目露殺機,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還有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此話一出,馬忠超嚇得魂飛魄散,打著哆嗦的身子不停後退,一直退,退到門口。

砰!

馬忠超撞在一個人身上。

回頭一看,馬忠超渾身一個激靈,就跟看到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那般雙手抓著對方手臂,腫成豬頭的臉費力擠出斷殘的話。

「唐,唐……總,救,救……」

唐安軍精亮的眼睛一瞄一掃,已然將現場情況瞭然於心。

「童師。你又打人了?」

兩巴掌出盡我這一年來的惡氣怨氣,我心頭豁然開朗霽月光風,木然應是:「我替石老和我們方州袍澤打了我們方州第九執劍人兩巴掌。我認罰。」

唐安軍眉頭一鎖,聲色俱厲說了一句:「下午自己去找董逵說清楚。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