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沈哥哥,你好厲害……”

“我還可以更厲害,你多叫兩聲給我聽聽,我帶你體會下什麼是真正的快樂!”

虞棠站在酒店貴賓房間門口,聽著裡邊傳出來的汙言穢語,臉色一點點冷下來。

樓下酒杯碰撞的觥籌交錯聲,和此刻面前的激情場景交相輝映。

只有站在中間的虞棠是冷的。

今天是她26歲的生日,在腳下這間五星級酒店裡,整個雲城上流社會的人都聚集於此,為她慶生。

本該是眾星捧月接受祝福的一天,可是宴會剛過半,男朋友沈知就不見了蹤影。

緊接著,虞棠便發現他在樓上的貴賓房間內,和別的女人上床!

她剛要抬手敲門,手機響了。

“喂。”

虞棠接起電話,一邊是房間內繼續不斷的喊叫聲,一邊是手機聽筒裡傳來的低語。

“你在哪,下邊的人都等著你切蛋糕開香檳呢,你不是還要宣佈和沈知訂婚的訊息?鮮花和戒指我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呢!”

“媽,我和沈知分手了,”虞棠說著,轉身下樓,“思棠香水和沈氏集團的合作也取消吧。”

十二厘米的細高跟踩在酒店地板瓷磚上尖銳刺耳,虞棠一身長裙美豔惹眼,白嫩筆直的長腿順著樓梯往下走,端起酒架上的一杯紅酒一飲而盡,看著面前烏壓壓一群人,眯了眯眼睛。

“抱歉,臨時有點急事得出去一趟,今天的生日宴交給我前男友沈知負責,他在四樓,你們去找他。”

說完,她細腰微晃,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離開了宴會現場。

這叫什麼事兒?在場的人一頭霧水,看著虞棠的背影,咂了咂嘴。

美、媚,傲得很,還帶刺。

這是雲城人對這個大小姐的評價。

是一顆稀有的長著花的仙人球,人人都想佔為己有,但一靠近就被戳得傷痕累累。

喝了酒不能開車,虞棠在酒店門口抬手攔了輛出租。

可上了車後,她突然不知道該去哪裡。

不想回家,更不想滿大街遊蕩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

心臟很疼,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方法是——

狠狠把害自己受傷的人踩在腳下。

想到這,虞棠眼神頓時清明,對司機說,“去東郊賽車場。”

半個月前,沈氏集團投資了一個賽車俱樂部,這是沈知上任副總後的第一次出手,他非常上心。

既然是他在意的東西,虞棠自然不能讓他如願。

車上,司機從後視鏡裡瞟了她好幾眼,這招人的打扮,又是從酒局出來去賽車場,沒法不惹人遐想。

漂亮女人他載過很多,特殊職業佔大部分。

眼前這個女人氣質更好些,穿戴也更高階,司機在心裡暗自腹誹,這世道真是不好了,上流社會也開始做下流勾當。

車子在十字路口的紅燈前停下,虞棠接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閨蜜笑個不停,“你走那麼快乾嘛,沒看到好戲真是可惜了,沈知被堵在房間門後,一點動靜不敢出,我看吶,經過這麼一遭,他恐怕要嚇得以後都不舉了,哎呀,你的‘幸福’可怎麼辦呀!”

虞棠皺眉,揉了揉太陽穴,心裡正煩著呢,說起話來比對面的人還要口無遮攔,“這種短小又不持久的男人,我本來就看不上,離開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呢。”

“嘖,青梅竹馬的緣分,七年的感情,真能說分就分?你捨得?”

“多虧你提前給我打過那麼多次預防針,現在看到事實也才沒那麼難接受,”虞棠手指繞著髮絲,不難受是假的,但她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沒什麼捨不得的,他能出軌我怎麼不能找其他人?現在就要去找一米八五八塊腹肌器大活好的年輕男人,誰還沒點人脈了。”

紅燈變綠,司機剛發動車子,被虞棠這一句嚇得直接熄了火。

虞棠掀了掀眼皮,投過來疑惑的神情。

司機手忙腳亂重新上路,乾咳了兩聲,“那個……你是要去賽車場看周慎野的比賽嗎?”

“誰?”

“國際賽車手周慎野啊,今天有他的比賽,他要是能拿下冠軍,就是全球唯一一個賽車大滿貫選手了,身價過億,前途無量!”

司機越說越興奮,眼神放光,腳下油門直接踩到底。

虞棠連忙拉住門把手,瞪他,“好好開車!”

司機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又補充了一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提起周慎野,我就有些興奮,他是我的偶像,我一直把他當作動力,就是因為看了他的機場賽車比賽,我才決定要做計程車司機的。”

什麼歪理,虞棠無語。

說著,司機不知道從哪抽出一卷紙,開啟後,竟然是一張周慎野的簽名海報。

他得意地展示給虞棠看。

一扭頭,手從方向盤上脫離開,車子直接朝著右邊歪了過去。

“你能不能好好開車!”

虞棠皺眉,手指敲了敲車門,“靠邊停吧,我下車了。”

距離賽車場只剩不到五百米了,走過去不要幾分鐘,這車坐得太危險,還是下車保命比較要緊。

虞棠是第一次來這裡,對這偌大一座山的場地不太瞭解,走著走著迷了路。

突然聽到前邊一陣歡呼的吵鬧聲,她踩著高跟鞋朝那個方向走過去。

走近才看到,山腳的轉彎處,裡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還有人騎在另一人的脖子上,拼命揮著旗子。

那隨風飛舞的旗子上只有一個巨大的“野”字。

周慎野的野?

虞棠走進人群中,還沒站定,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在眾人的歡呼和尖叫聲中尖銳地劃破天空。

一輛賽車駛了過來,越過終點線後轉彎漂移,以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正中。

人群中爆發的歡呼聲快把天都掀了。

虞棠這才意識到,這裡是今天賽車比賽的終點。

看著圍觀群眾那麼興奮,看來周慎野是贏了。

車子停下後,裡邊的人開門下車,脫下了頭盔,撐著車門一躍而上,直接踩在了車頂上。

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旗子揮舞起來。

還伴隨著一聲釋放壓力似的吼叫。

現場徹底炸了。

虞棠看著站在車頂上的人,寸頭,硬朗的臉型偏偏長了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

氣質蠻特別的。

她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恰好,男人也朝她看過來。

烏泱泱的人群中,他的眼神落在虞棠臉上。

表情微怔,下一秒,朝她揚了揚下巴。

虞棠皺眉,兩人並不認識,這個眼神的意思是?

男人的眼神沒有移開,一個瀟灑的揮手,把手裡的旗子扔了。

又是一聲吼叫,這一次是囂張的慶祝。

虞棠腦子裡蹦出兩個字——呱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