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名目有許多,像是先天真氣,後天真氣,營氣,衛氣,宗氣,混元氣,肺腑氣等等,而所謂的內功,總體來說,就是人體內的元氣和水谷的精微之氣,以及天地間的元氣互相融洽的過程。

修行到了最為高深的境界,自身的性命便和內功息息相關,拿同樣為金系武俠中的天龍八部舉例,天山童姥在得知無崖子死訊的時候,難以置信,說:“無崖子一身武功,他不散功,怎麼死的了?一個人要死,便這麼容易?”

可見逍遙三老的內功到了極為高深處,隱約有長生的味了。

韋鐵膽進門指點,就是要顧青先了解這內功生成的方式,然後從最為基礎的調理心意,調整呼吸開始,在有了根底之後,再用胡家刀法中記載的拳路,這心意到,拳力到,力道比起之前便強盛許多。

顧青有意討教,韋鐵膽也誠心傳授,不覺間天色漸明。

“小可今日所說,是武學氣功,這是養丹田之氣,又壯養筋骨皮,若能持之以恆的修持,自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韋鐵膽說道。

顧青頷首,這韋鐵膽傳授,確實是上乘內功,顧青修持一夜,感覺身體裡面隱約有些靈應,至於真正功夫,就需要由淺入深,由粗入細,年常日久,始終如一,方見真諦。

“昨夜朕下令護佑百姓之時,你也是身先士卒,格殺了一位武官,這是有功啊。”

顧青一拍手,說道:“朕擢升你為三等侍衛……放在外面,可是正五品了。”

後面這句話是顧青補充的,怕韋鐵膽不知道這三等侍衛的含金量。

“謝主隆恩。”

韋鐵膽對當官興趣不大,給其晉級,沒有拉昇更多的好感度。

這一夜的修行,在臨近天亮的時候,顧青還有一些睏倦,在韋鐵膽退下之後,顧青歪在床上,稍稍的睡上一陣兒,待到醒來之時,日近正中,白振這些去探查醉八仙一門的早早就回來了,知曉顧青在睡,由此一直在等。

“出發!”

顧青醒來,看這陣勢,直接宣告出發。

大清的江湖中人,都比較務實,和那種在深山中過日子的門派不一樣,這醉八仙一門就在鬧市之中,前面是一個酒坊,後面是一個大院,顧青來到這邊的時候,那大院裡面張燈結綵,來往之人甚多。

“今天是文醉翁的壽辰,倒是有不少江湖同道前去賀壽。”

白振彙報說道。

顧青點了點頭,看向白振,問道:“我們給他準備禮物了嗎?”

白振一愣,他們是來找茬的,還送什麼禮物?

顧青眼睛左右看了一圈,指向了牆角處放著的一個罈子,應該是醃過鹹菜,現在刷洗乾淨,正在陽光下晾曬。

“把那個罈子帶上吧。”

顧青吩咐道。

白振不明就裡,但是侯大虎走上前去,將那個罈子帶上,一行人這才向著文醉翁的大院走去。

今日是文醉翁的壽辰,臨近省份的江湖中人,都來到了此處做客,而文醉翁衣衫邋遢,通身酒氣,臉上帶著幾分酒意暈紅,今日臨近數省的江湖中人來給他賀壽,各種恭維的話說出來,這酒水還不到三分,酒意已經到了七分。

“嵩陽派白振為文醉翁壽喝!”

門外傳來弟子喊叫之聲,讓這場中賓客紛紛起身。

嵩陽派的白振,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名震武林,其後不知所蹤,這忽然間聽到了白振的名聲,讓這些聽過名聲的江湖人紛紛起身,向著門外張望。

文醉翁也睜大惺忪醉眼,看著外面進來一隊江湖人,高矮胖瘦不盡相同,不過只要眼睛沒瞎,看這些人的站立方位,隱約將一年輕人擁立其中,若群星拱月一般,便讓場中人皆知曉,這一切都以那年輕人為尊。

現在是乾隆二十年,原本的乾隆應當有四十四歲,顧青是自己的肉身頂替了乾隆,這年輕樣貌,也沒人回想到,這是已經主掌乾坤二十來年的皇上。

“給他送上去。”

顧青示意道。

白振手中提著罈子,送到了文醉翁的面前。

“那是什麼罈子?”

“裡面會不會裝著黃金?”

江湖中人議論紛紛。

文醉翁也好奇的開啟罈子,看到裡面空蕩蕩的,好奇的看向了顧青,不知道這罈子有什麼用。

“這是你的棺材。”

顧青說道。

棺材?

文醉翁縱然聽出來了顧青言語不善,卻也低頭又看了看罈子,笑道:“這恐怕裝不了文某。”

“能裝下的。”

顧青說道:“若是將你屍身放在薪柴之上,燒成白骨,然後用錘子將白骨敲擊成為粉末,這一個罈子是綽綽有餘了。”

有一個詞叫做挫骨揚灰,顧青比較善良,沒有說要把文醉翁給揚了。

文醉翁的臉面一下子拉下來,目光鎖定了在人群中的白振,說道:“白前輩,今日是我的壽辰,你們來這裡是消遣我的嗎?”

“我們是來討公道的。”

白振說道。

“什麼公道?”

文醉翁不滿問道。

“秦家,李家,孫家的公道。”

白振說道。

這是最近的三樁血案,秦家是一個釀酒的,家中有一個祖上流傳下來的釀酒方子,一經釀就,備受歡迎,而後文醉翁上前討要,雙方爭執後,這秦家在一夜間就死完了。

尚在襁褓中的嬰孩,都被摔死在地上。

李家官面上的人物,和文醉翁背後的府臺有衝突,家中忽然失火,全家人都被困在一房間裡面,被煙燻烤而死。

孫家是一個普通農戶,文醉翁的弟子要賤買孫家宅地,孫家不從,那家的漢子耕田為生,就被打斷了腿,婦人織布,被打斷了手,現在沿街乞討。

像這樣的事情,官府基本都知道內情,但是多有顧忌,不敢徹查。

白振在文醉翁的壽宴上把這些說出之後,反倒是讓場中的江湖人哈哈大笑。

行走江湖,本來就是幹髒活,搞壟斷,門下弟子作勢生威,都是常有之事,並且這江湖上找朋友,那也是豬有豬朋,狗有狗友,這些綠林中人聚在一起,來給文醉翁賀壽,那就是一群三觀一致的人物,感覺都不算事。

江湖是這樣的。

“白振,我早就聽說,你進了京城,當了鷹犬。”

一中年男子拿著菸袋,笑呵呵的站在文醉翁的身邊,說道:“現在可是要帶著你主子的勢,來欺壓我們這些江湖人?”

這是文醉翁的至交,叫做上官鐵生,他和文醉翁兩個人,並稱為菸酒二友。

“上吧。”

顧青一擊手,直接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