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布莊

明清旭對待老夫人素來心軟，也正是因此老夫人總是拿腔拿調，以此拿捏著大房的人。

現在明清旭態度轉變，老夫人知道討不到好處，自然也會消停。

尤其見崔氏和劉氏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真是把她的老臉都給丟光了，也沒用人攙扶，直接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明清旭事後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讓廚房的人幫忙給老夫人送去了飯菜。

也只有老夫人的份。

下午，明清旭圍著井臺弄完籬笆，又用剩下的竹條，做了一個簡易的彈弓。

他是射箭的好手，自然精通此門，做的有模有樣，之後他便帶著工具，一個人獨自去附近的山上轉悠去了。

明檀也沒閒著。

她打算跟著明清旭去山上弄些草藥，看看能不能送到藥堂，換些銀錢。

雖然她的空間內金銀珠寶無數，但是缺一個拿出來用的由頭。

若是藥堂收草藥，可以換錢的話，下次明檀就多了個理由，也免得用錢的時候，其他人起疑。

“嫂子，你在家陪著哥哥，我出去轉轉，順便買些日用回來。”

明檀提著小籃子，朝著錢氏吩咐道。

聞言，錢氏擰起眉頭，擔憂道：“咱們家連一分錢都沒有，你拿什麼去買日用？還是等公爹回來再說吧，若是公爹能抓到野雞野兔什麼的，還能賣到城裡的酒樓換錢。”

“你放心吧。”

明檀笑著說：“我有一身醫術，難不成還掙不到錢？就算現在不能看診也無所謂，我去採些藥草，到時候賣給藥堂，同樣也能賺錢呀。”

“那……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錢氏實在不放心，柔聲道：“你等等我，我換身衣裳和你一起出門。”

“別別別！”

明檀攔住錢氏，低聲道：“二房三房都跟烏眼雞似的盯著咱們這裡，你讓哥哥和兩個孩子留在家，二房的人若是來搶東西，他們可攔不住，所以嫂嫂你就在家陪著哥哥吧，又能和哥哥說話解悶，也能守住咱們這一畝三分地。”

“好吧。”

錢氏握著明檀的手，柔聲道：“那你可得注意安全。”

明檀點點頭，笑道：“放心吧，我去山上找爹爹。”

明檀提著小籃子往外走，剛出了家門，便瞧見王順的身影急匆匆的走在前頭。

也不知道去做什麼。

明檀眼珠轉了轉，反正採藥草也不急在一時，倒不如先去探探這個王順的底細。

雖然明檀心裡清楚，這個王順就是單宇安排過來的。

但是她不清楚這個王順到底是個單純的眼線，還是存了殺心，等待時機將他們一網打盡。

如果是前者，明檀也不介意留著王順，免得單宇再安排其他人過來。

但若是後者，王順此人，便不能留了。

明檀收起小籃子，小心翼翼的跟隨著王順的腳步。

見他一腳踏上主街，沿著街道一路走馬觀花似的，很是悠閒。

臨近一處道口，王順忽然警惕起來，朝著四周看了看。

好在明檀反應機敏，順勢繞進了旁邊的布莊，隱蔽行蹤。

她站在門後，悄悄注意著王順的動靜，見他神色匆匆，一溜煙拐進了旁邊的暗巷，頓時消失無蹤。

“姑娘，要買布嗎？”

這家布莊的老闆娘身材豐腴，嬌媚天成，笑容盈盈的打量著明檀。

見她容姿不凡，便殷切的走上前來，溫聲道：“我們店鋪昨個兒剛進了一批新款的布，乃是從盛京千里迢迢送過來的雲錦！紅飛翠舞，絢麗非凡，姑娘您容色傾城，若是再穿上雲錦做的衣裳，定是驚為天人！”

雲錦？

明檀挑了下眉，心道：莫非盛京千金難求的雲錦，如今真的泛濫成災了？

晃神之際，老闆娘已經拉著明檀來到了一堆布匹跟前，指著其中一匹顏色緋紅的布料，得意道：“您瞧瞧，這便是雲錦！顏色瑰麗，宛如雲彩一般，是不是很美？”

“……”

明檀扯了扯唇角，淡聲道：“老闆娘，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什麼雲錦，不過是顏色稍稍豔麗一些的棉布而已，就這種品質的衣料，我能給你弄出七八個顏色，就你還想誆我？”

“哎呦喂，小姑娘口氣不小呀。”

老闆娘看向明檀的眼神多了幾分戒備，問道：“莫非是同行？”

還沒等明檀回答，老闆娘便自說自話道：“不可能呀，青州縣內的布莊我全都知道，沒聽說有你這號人物啊？”

“我並不是什麼同行，老闆娘多慮了。”

“你，你真會染色？”

老闆娘調侃道：“不會是隨口誆騙我吧？”

“我沒那麼閒。”

明檀湊到老闆娘跟前，低聲道：“我能跟您打聽個事嗎？”

見明檀說話頗有底氣，老闆娘不知道是不是想吐探一探她的虛實，便點了點頭，說：“打聽什麼？”

明檀指著王順方才消失的方向，淡聲道：“那條窄巷，通往何處？”

“……”

老闆娘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勸說道：“小姑娘，那可不是你該去的地方，那裡的人，也不是你能招惹的，若是不買布的話，就趕緊走吧。”

老闆娘忽然下了逐客令。

明檀靈眸狡黠，輕輕掃了眼旁邊的櫃檯。

這個時代染布的顏色，多拘泥於灰白藍調等沉重之色。

近些年來盛京的匠人師傅們，才剛剛研製出了顏色豔麗的顏料，但產出有限，哪怕在盛京，都是有價無市，想買都買不到。

更何況如此偏僻的青州縣。

不過這個老闆娘能夠弄來顏色如此上乘的棉布，已經算是有些能耐了。

“老闆娘，你這家店鋪，能不能算的上青州所有布莊裡的翹楚？”明檀忽然問。

“那還用說？”

老闆娘眉眼透著一股驕傲，淡聲道：“我們祖上一直做的是布料生意，以前邊境安穩，互市繁華，我們家的布料同樣千金難求！只不過如今邊境戰亂不斷，互市也被取消，這才顯得寥落。”

大周北疆毗鄰塔圖國。

曾經大周與塔圖邊境友好，利用互市，發展貿易，互利互惠。

只是近些年來塔圖民豐馬壯，漸漸有了不安分的心思，趁著大周內憂外患之際，數次挑起戰亂，導致北疆邊境長達一年的征戰流亡。

書中，承安侯府和鎮北侯府覆滅之後，塔圖便聯合南燕、西楚等國，一舉攻佔大周，企圖裂土而分！

蕭亭年的報應馬上就要來了。

距離他成為罄竹難書，人人憎恨的暴君，還有兩年的時間。

明檀正好可以趁機發展自己的勢力，等到蕭亭年被天下人唾棄的時候，也才趁機踩上兩腳，以洩私憤！

她朝著老闆娘問道：“你想不想讓你的布莊，重現當年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