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酸澀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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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將軍並未交代。”
青竹老實巴交的說道：“不過將軍吩咐了，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和玄夜只管負責姑娘的安危，至於其他事情，不在我們操心的行列當中。”
“那真是辛苦你們了。”
“姑娘哪裡話？”
青竹笑著撓撓頭，道：“說句實在的，姑娘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自從上次寒毒復發吃了姑娘的藥丸之後，青竹感覺身體舒坦多了，我是真心想要守衛在姑娘左右，姑娘日後有什麼吩咐，也別跟我們客氣。”
話音落下，明檀忽而停下腳步，執起青竹的手，探了探他的脈搏，片刻後緩緩道：“倒也奇怪。”
“奇怪什麼？”
“過了毒發的時機，你的脈息摸起來便於常人無異，我只是覺得很奇怪，究竟什麼毒才能隱藏如此之深？尋常的時候，竟連一絲端倪也瞧不出來。”
“姑娘就別操心這個了，現在有姑娘的藥丸緩解寒症，青竹已經很知足了。”
“知足？”
明檀側目看他，幽幽道：“你倒不如直接把前因後果告訴我，說不定我還能把解藥配製出來。”
說到解藥二字，青竹眼中閃過片刻光芒，但稍縱即逝。
“姑娘別費心了。”
青竹緩緩道：“這都是我們心甘情願承受的，姑娘不必為此煩憂。”
“算了，反正我說不過你們。”
明檀無奈搖了搖頭，道：“總之大家相識一場，日後有什麼身體上的不痛快，儘管來找我，我這個人雖然看著不著調，可是醫術還是很好地。”
“這是自然！”
青竹笑著說：“姑娘的醫術那是一等一的好。”
青竹將明檀送到了青雲齋門外，便停住了腳步。
“姑娘，夜深至此，青竹不便入府，還請姑娘自己進去吧。”
“多謝你送我回來。”
“姑娘客氣。”
青竹朝著明檀拱了拱手，便道：“姑娘進去吧，青竹也要告辭了。”
青竹站在原地，眼睜睜瞧見明檀進了門，這才轉身離開。
回到家中，明檀站在小院當中，竟發現明曉芙的房間還亮著燈。
這段時間，明曉芙又回餛飩攤幫忙去了，如今餛飩攤的生意不錯，她和明常星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夜裡早早便睡下了，今日倒是稀奇。
誰知，明檀剛經過她的房間門前，明曉芙後腳便走了出來。
“阿檀，你終於回來了！”
明曉芙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難掩語調中的交集。
明檀回頭問道：“曉芙姐，怎麼還沒睡？你在等我嗎？”
明曉芙朝著她招了招手，低聲道：“進屋說吧。”
明檀便跟著明曉芙的身後進了她的房間，屋內的桌子上擺著一個茶碗，裡頭差不多放了半碗茶葉。
明曉芙引著明檀落座，忙開口道：“今日二柱託我給你傳話，說讓你幫忙救一個人，還說如果你同意的話，明日便到茶館去，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明檀沒想到，她為了救紅柳在外奔波了一整天，反倒因此錯過了二柱。
之前聽明常星說，明曉芙和二柱似乎是在鬧矛盾，如果不是為了尋她，二柱怕也不願意打擾明曉芙。
明檀緩緩道：“好，這件事我知道了，夜已深，你早些休息吧。”
“你等等。”
明曉芙扣住明檀的手，忙問：“阿檀，你是不是要去做危險的事情？二柱所說的救人，到底是就睡？你也和我說說，不然我哪裡睡得著？”
“你放心吧，不是什麼大事。”
明檀笑道：“他讓我救的人，早就被我接了出來，如今就在家裡休養，那點小病，隨便一個大夫就能應付，哪裡需要我出手？那人也算是二柱的親戚，他估摸著是太過著急，所以才把話說的很嚴重，你不要太擔心。”
明檀撒了個小謊。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跟明曉芙解釋紅柳的事情，而且就算說了，明曉芙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讓她胡思亂想，倒不如讓她安心。
“二柱說的救人，是讓你看病嗎？”
明曉芙面露狐疑，道：“我瞧著他似乎不是這個意思，情況應該挺緊急的。”
“哎呀，你就別操心了，反正他的幫我已經幫了，那人沒事，你就不用跟著操心了，早點睡吧。”
明檀站起身，稍加安撫，便離開了明曉芙的房間。
稍傾，明曉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腦海裡正在一遍一遍上映著二柱當時拜託她時的模樣，那副焦急的樣子，絕對不是明檀口中所說的這麼輕鬆的事情。
明檀整日混跡於市井當中，認識的人也是天南地北，又多又雜。
明曉芙向來也無法過問她的事情，可是如今連二柱也對她多番隱瞞。
這才是讓明曉芙心裡不痛快的地方。
尤其這段時間，二柱對她若即若離，對待明檀卻一如既往的殷切，就連有事需要幫忙的時候，也只會找明檀。
明曉芙心裡很清楚，若不是需要讓她給明檀傳話，二柱絕對不會主動來找她。
這讓明曉芙的心裡很是難受。
自打來到青州，她的心裡幾乎就沒有好受的時候。
從前在侯府的時候，她便是寄人籬下，她沒有明清閣撐腰，事事不敢出頭，連到了說親的年紀，也遲遲沒有人為她做主。
後來一朝被流放，明曉芙更加清楚，日後踏出的每一步，都會比從前更加艱難。
崔氏死的時候，明曉芙的心裡只有痛快，可是她沒想到後來明清閣和明曉蓮也會突遭橫難，死在了牢獄之中。
她像是徹底失去依靠的浮萍一般，只能靠著大房。
可明清旭也是個腦筋不清楚的男人，她不是明檀，不是大房和三房的女兒，沒人會在意她的婚事和未來。
她只能把一切希望寄託在自己身上。
如今明家已然落魄，她從未想過再過上猶如在侯府一般的富貴生活，如今所求也不過是求得一個知冷知熱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
當初明曉蓮還妄想把心思打到單宇身上，明曉芙不會同他一般自不量力，所以她便把目光放到了二柱身上。
二柱為人踏實，做事也算勤勤懇懇，家裡也沒有亂七八糟的親戚關係，一人吃飽，全家不愁，他在錦繡布莊做夥計，很受老闆娘看重。
他還攢了一筆價值不菲的家底。
明曉芙縱然知道他配不上自己，可是如果跟了他，日後不求大富大貴，至少平安順遂，而且二柱心思純良，也容易掌控，她自然有數不盡的好日子。
可如今，明曉芙看著人人都把明檀捧在掌心，心裡當真是生出了許多的酸澀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