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胡悠然這次真的是鐵了心要拿下明清旭,只有這樣,她才可能和盤托出。

等青竹等人離開之後,明檀又悄悄去了存善醫院。

自打上次在這裡和二柱他們不歡而散之後,明檀已經有好些時日沒有來過了,因此今日一來,好些熟面孔都爭先恐後的和她打招呼。

明檀笑容明媚,一路問候。

“有沒有見到周大夫?”

前臺的李樹貴忙道:“周大夫方才似乎去了藥房,姑娘不如去後院找找他。”

明檀又問:“今日有沒有其他醫館的人到來?”

“沒有。”

李樹貴道:“我一直待在前廳,姑娘帶我見過的那些人,模樣我全都記著,沒人過來。”

“好,你先忙。”

明檀又到藥房找周大夫去了。

周大夫正盯著人在旁邊煎藥,瞧見明檀之後,立即佯裝板起了臉,緩緩道:“你這丫頭,嚇人的功夫是越來越長進了。”

明檀露出抱歉的笑容,道:“事發突然,深夜打擾您啦,小檀這廂給周大夫賠禮了。”

“哎呀呀,快起來。”

周大夫笑著說:“我要是真怪你,可不能讓人把你放進來,哈哈哈哈。”

兩人玩笑幾句。

周大夫又問:“你今日應該是來問結果的吧?不過目前為止,並沒有前來遞訊息,不過你之前也派人說了,這兩日未必會有訊息,你且耐心再等幾日,左右都是我們我的人,總會有結果的。”

“是。”

明檀淡聲道:“不過今日我還有一事想問周老伯。”

周大夫道:“說吧,咱們之間還有什麼好支支吾吾的,有話直說。”

明檀詢問道:“懷之兄進京趕考已經有大半年了,可有什麼訊息嗎?”

周懷之,也就是周老伯的兒子,去年年底的時候,背井離鄉,進京趕考,為的就是參加今年的春闈,如今算算時間,也是該有訊息的時候了,怎麼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聞言,周老伯也是連連嘆氣,道:“是啊,懷之這孩子,向來只知道苦讀,一連去了這麼長時間,卻連一封書信都沒有,我這個做父親的如何能不擔心?可是此地距離盛京山高水遠,我哪裡能知道他那裡是什麼光景?”

的確。

明檀之前在存善醫院門外開設了幫忙免費寫信的小攤,來往寫信的人倒是不少,只是人們每每到了這個時候,都會說起送信收信的過程多麼艱難,過程中又多有遺失或者出錯的時候,來來往往大半年,也未必能傳上幾句話。

周懷之還在盛京這樣繁華的地方,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其他的地方,寫信送信有多艱難。

古代送信全靠驛站遞送,倚靠朝廷建立的驛站,一站接著一站送達,一年到頭不知要跑死多少馬匹,而且如果朝廷有緊急的公文需要呈遞的話,還可能會暫時停止送信。

畢竟事有輕重緩急。

明檀之前一直想建立自己的情報網,情報網最基本的需求便是遞訊息的速度快,時日短,若不想依靠朝廷建造的驛站,就得自己想辦法。

明檀垂眸思索了半晌。

周大夫見她晃神,頓時有些心慌,忙問:“莫非盛京出什麼事了?姑娘今日怎麼會忽然問起懷之的事情?”

在周大夫眼裡,明檀是個手眼通天,有大本事的姑娘,可不是尋常人,能讓她如此費神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

明檀連忙解釋道:“您誤會了,我就是忽然想起來問問。”

“不是,你心裡肯定藏了事!”

“哎呀。”

明檀忍不住笑道:“好吧好吧,真是敗給您啦,周老伯,您向來是個見多識廣的,我想問問您,知不知道咱們青州縣內有沒有什麼鏢局?”

“鏢局?”

周大夫想了片刻,道:“從前倒是有個盛雄鏢局,不過他們家的掌櫃只有一個獨女,招來的女婿也沒什麼本事,這位掌櫃病逝之後,鏢局的生意漸漸也就沒落了,而且青州縣太過貧瘠,也沒什麼寶貝需要押送,對了,他們家的獨女好像叫……叫什麼玉……”

周大夫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盛雄?

盛家的獨女?莫非是盛衡玉?

明檀驚訝道:“周老伯,您說的盛雄家的獨女,莫不是叫盛衡玉?”

“對對對,好像就是叫這個!誒,你怎麼知道?”

周大夫好奇道:“難不成你認識?”

明檀笑道:“還真是巧了,此人正是我的朋友!”

明檀想起,存善醫院還住著盛衡玉的另一個朋友。

她出了醫院,到旁邊的攤位一看。

如今天氣漸漸變熱,牆根處還另外支了兩個大棚,需要幫忙寫信訴狀的百姓,還可以到牆根下乘涼歇腳,旁邊的桌上還擺著幾本千字文和百家姓的書籍。

閒暇的時候,習明月和嚴小九就會在此教人讀書識字,好些窮苦百姓家,讀不起書的人,還會專門把自家孩子帶過來,時不時上上課,也能認識幾個字。

明檀只是讓他們弄個小攤,幫忙訴狀寫信,後面這些事情,都是習明月過來和嚴小九搭伴之後,兩人商量著弄得,如今倒是弄得風生水起。

明檀在旁看了一會兒,嚴小九正在叫人念一首古詩。

習明月發現了明檀的聲音,忙笑著走過來,詢問道:“你來啦,有好些時日沒有瞧見你了,想必最近很忙吧?”

“還好。”

明檀挽住習明月的手,往旁邊走去,道:“正好有事要問你。”

習明月一臉茫然,道:“什麼事兒?你說吧。”

明檀直言道:“方才聽周大夫提起青州縣之前有一家盛雄鏢局,掌櫃的獨女叫盛衡玉,我便想起你在這裡,忙過來問一句,周大夫提到的這個盛衡玉,是不是咱們認識的盛衡玉。”

“是是是,就是她。”

習明月也覺得好奇,笑著問:“沒來由的,你們怎麼忽然聊起這個?衡玉一直覺得對不住她父親,就是因為盛伯父病逝之後,她沒有撐起鏢局的生意,後來盛旺那個負心漢又……唉,算了,都過去了,姑娘詢問這些是想做什麼?”

“我想去問她取取經。”

明檀眼裡閃著光,笑著說:“若不是生活所迫,想必衡玉也不太喜歡織染紡的工作,我最近想組一個類似鏢局一樣的生意,不知道她感不感興趣?”

“類似鏢局一樣的生意?”

習明月聽著雲裡霧裡的,問:“哪是什麼生意?”

明檀笑道:“嘿嘿嘿,其實就是送快遞,本姑娘又要開闢新業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