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活死人被狗子撞開,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沈少禹的訓練無疑是十分成功的。

狗子一嘴咬在活死人的脖子上,藉著身體的力道瘋狂撕咬,扭動。

“年糕!”

林晚喬眼睛看清時,已經無法阻止。

那活死人的頭顱本來就只有一截骨頭連線,經不起狗子這一番大力撕扯。

咕嚕嚕,頭顱滾落到林晚喬腳邊。

“嗚嗚嗚……”狗子一反剛才的兇狠樣,搖著尾巴,湊到林晚喬跟前討好。

“你怎麼來了?阿禹呢?”

林晚喬摸著狗子的腦袋,伸長了脖子朝外面看,可惜黑夜裡連蟲鳴都不曾有,更別說她所想的人的身影,她以為狗子是隨沈少禹來的。

“嗚嗚嗚……”狗子一臉委屈,它的毛髮還溼噠噠地貼在肚皮上。

隨著林晚喬跳下後,它拼命朝她游去,但是它的力量太弱了,一入水便被湍急的河水卷得離林晚喬越來越遠。

好不容易上了岸邊,它一路尋找,才在一處河灘上嗅到了林晚喬的味道。

同時,它還嗅到了其他男性的味道。

沿著林晚喬留下的氣味,一直尋找,才找到這裡。

結果一過來就看到有人在欺負它主人。

“你是自己找過來的?阿禹他們怎麼了?”林晚喬見狗子那委屈樣,心下一驚,她不知道狗子隨她後面跳下河,還以為沈少禹因為什麼變故和狗子分開了。

林晚喬頓時憂心不已。

但她眼下更加擔憂狗子的安全。

它剛才可是咬了活死人啊。

人被活死人咬了會立馬變異,狗呢,她不知道。

“你過來,我看看。”

她一把拉過狗子,給它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做檢查。

嘴巴里沒有破口,身上卻是有很多細小的劃傷,隱藏在層層毛髮裡。

但不像是剛才打鬥中傷到的,倒像是被一些小樹枝一類物品劃傷的。

林晚喬給狗子將傷口都消了一遍毒,上藥。

她不知道動物咬了活死人會如何。

但此刻狗子乖順地倚靠在她身邊,一副依戀的樣子,無論如何她也做不到拋棄它。

更何況,它剛才還救了自己的性命。

天色已晚,林晚喬打算今晚就先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再出發去找沈少禹他們。

從空間裡拿出乾糧,一人一狗分了吃掉。

思索再三,她還是拿了一些細鐵絲和布條,自己動手做了一個嘴套。

萬一狗子變異,有嘴套也能好些。

狗子一開始還挺抗拒,但是在林晚喬的堅持下,它還是乖乖戴著不掙扎,只是鬱悶地趴著睡覺。一天找下來,累壞了。

擔心周圍不安全,林晚喬一夜睡得不甚安心。

第二天一早。

林晚喬揉揉睡得酸脹的肩膀打著哈欠起來。

狗子還躺在她身邊呼呼睡著。

林晚喬起來這麼大動靜,都沒有醒。

要是往日,一有個風吹草動,狗子就已經處於警戒狀態了。

“年糕,來吃早飯了。”

她拿了狗子最愛的罐頭出來,開啟,放在狗子的鼻子下面。

狗子眼皮抬了一下,嗚了一聲,又睡了回去。

林晚喬心裡咯噔一下,還是感染了嗎?

她用溫度計給狗子測肛溫。

39.8℃。(正常狗狗體溫在38-39℃。)

林晚喬心裡難受,狗子陪伴她這麼些年,早就有了很深的感情。

不過她絕對不會放棄的。

狗子無法自主進食,她就用針管給狗子餵了水和肉糜。

找了一個大登山包出來,簡單地剪了兩個孔,將狗子放進去,露出一個小鼻頭呼吸。

她將狗子背在背上,踏上了尋親之路。

怕再次陷入上次的困境,她不敢在鎮子裡招搖,車子就先不開了。

這個鎮子極其蕭條,泛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腐臭味。

風吹過,將地上成片的垃圾捲起在空中飄蕩。

路上偶爾有人經過。

林晚喬一看到人,便直接抽出掛在腰間的六十公分長的大砍刀,一副你敢靠近就和你拼命的樣子。

本來有人見她落單,動了歪心思的,見她不好惹也紛紛放棄。

林晚喬找到了河邊,沿著河岸逆流而上。

相信沈少禹如果找她的話,應該也會順著河流往下找。

Y、Z鎮的邊界。

沈少禹懷裡揣著一個早已涼透的粗麵餅子,匆匆往一個廢棄的小窩棚走。

這一個還沒有手掌大小的粗麵餅子,通體灰撲撲的,像在地上滾了兩圈似的,看著著實沒有食慾。

要放在以往,這東西他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但現在,這是他用身上僅有的一把槍換回來的。是他和劉建安、楊玉君幾人不多的口糧之一。

當時和林晚喬分開得猝不及防,他的身上除了一把手槍,其他什麼都沒有。

東西全部都存在林晚喬的空間裡。

沒了林晚喬,他們才明白這些年,他們的日子過得有多舒坦。

當時脫困之後,他們沿著河道一路往下找。

因為林晚喬墜河,劉建安擔心的心臟病都發作了,楊玉君也年紀大了,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一行三人,情緒異常低落。

沈少禹只能不斷安慰自己,沒有發現屍體就是希望,不僅如此,他還要打起精神照顧好二老,否則林晚喬回來看到自己沒照顧好二老,肯定要心疼。

一路下來,鎮子裡的商店、民宅早已被洗劫一空。

田邊的野菜早就被翻了一遍又一遍,整個土地光禿禿的,幾乎可以用寸草不生形容。

這幾天,他們可以說是三天餓九頓。

三人風餐露宿,挖野菜、吃樹根。這些年養得白白胖胖的臉迅速消瘦下來,衣服髒兮兮的如同流浪漢。

“阿爺,阿奶,我回來了。”

沈少禹回到臨時落腳的窩棚。

這窩棚極其簡陋,他們來的時候已經廢棄很長時間,頂上只用一些枯樹枝混著塑膠袋搭了一個頂,說是窩棚都抬舉了。

劉建安躺在兩根木頭拼湊起來的床上,唇色慘白,楊玉君在旁邊給他揉著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