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閻肅喝了個大醉。

他酒量很好,酒品也很好,喝醉後就呼呼大睡,確定沒嘔吐的跡象,夏閻浮和夏閻真兩人把閻肅搬上床,蓋好被子。

“哥,你的手藝比以前更好了。”

晚上的飯是夏閻浮做的,洗碗忙碌完後,兩兄弟坐在客廳裡,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

“是嗎?這幾年我自己做飯比較多。”夏閻浮說道。

他從小就對吃食有興趣,喜歡搗鼓點什麼。

初高中的時候就可以自己做飯了。

特別是高中時候,已經算得上燒得一手好菜,夏閻真小時候還會嫌棄家政阿姨做的飯菜不好吃,要夏閻浮上手。

畢竟家政阿姨要聽他們父母的話,做菜講究營養均衡,一定要有蔬菜。

不來點綠的,這頓飯就不完整。

夏閻真小時候挑食,可不喜歡吃菜。

夏閻浮做飯就沒那麼多講究了,夏閻真喜歡吃什麼,他就做什麼。

一桌菜都是兩兄弟愛吃的。

被綁架,加入血殺會,有條件後,夏閻浮儘量都自己做飯。

倒不是思鄉之情,更多的是為了避免被人下毒。

外面危機四伏,夏閻浮很小心,而且,也算是艱難歲月中不多的一點溫柔和安慰。

“對了,對面的那個……”夏閻浮說道。

家對面也是差不多的小樓,四棟樓形成一排,住著四戶人家,為了省錢,彼此是連線著,兩戶人家共同一堵牆。

相當於一些小區有的排屋。

鄉村聯排別墅。

斜對面的小樓,一樓開了一個小賣部,就挺奇怪的。

這裡不是路邊,而是要深入一點的位置。

鄉下不是沒有小賣部,其實連不大的小超市都有,但這些店鋪都是開在外面主幹道路邊的,位置在外,好賺錢。

還有就是連線著主幹道的兩條老街也有店鋪。

其它地方都是“居民區”,不會有任何店鋪在。

小賣部開在這個位置,挺奇怪的。

更別說,開小賣部的老闆是一對最多三十出頭的年輕男子,不是什麼老人家有門路,稍微賺點養老錢。

“哦,這個啊,他們是特事局的人,專門保護外公的。”夏閻真說道。

陶鄂、鐵心早就和他說過了。

像夏閻真這樣的要員,家人肯定會被保護起來。

“這樣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夏閻浮一眼能夠看出問題,其他人當然也能。

“嗯,因為本身也不是釣魚,沒有刻意徹底隱藏。”夏閻真說道。

夏閻浮皺眉思索:“這樣會不會被有心之人盯上,從而反推到你的身份?”

“不太會。”夏閻真搖頭。

夏閻浮也只是覺得這裡開個小賣部有點怪,多問一句。

如果不是有心調查,發現不了什麼端倪。

超越者大隱隱於世,隱於鄉的情況又不是沒有。

事實上,目前鄰居三姑六婆口中流傳的小道訊息是,這對年輕人其實是情侶,受不了外面的風言風語,才搬來鄉下避世。

因為賣的東西挺便宜的,所以大家也挺友好的。

不會提及這些事情。

但背後嚼一嚼舌根,不可避免。

因為察覺到偌大正國某個鄉下角落有異常,然後反推夏閻真的身份。

只能說,如果能做到這一步,也已經差不多鎖定了夏閻真身份,只做最後的左證罷了。

一夜過去。

翌日早上,酒醒過後的閻肅跑到街上給兩大小外孫買了早餐。

看著夏閻真有些難以下嚥的模樣,又都自己吃了。

讓夏閻浮做飯去。

這裡幾個早餐店的包子、豆漿之類的,著實不怎麼好吃。

夏閻真以前回來會帶一些冷凍的早餐餐品,蔥油餅或者包子饅頭之類的。

早餐店主食不怎麼樣,不過油條倒是不錯,夏閻真偶爾會去買一點來。

中餐晚餐,則是閻肅做,他打下手。

閻肅一個人生活時間久了,手藝多少練出來一些,做飯屬於豪放派,不怎麼,但味道也還行。

現在,當然由夏閻浮當主廚,色香味俱全。

吃過飯後,夏閻浮開車,三人去了父母(女兒女婿)的墓,祭拜一番。

等過完年,初一的時候再去一次。

沒了女兒、女婿,但大外孫回來了,閻肅享受著天倫之樂,連釣魚都不怎麼去了。

甚至還帶著夏閻浮到處走走。

向老鄰居們炫耀,他大外孫回來了!

夏閻浮的公務員身份(還有豪車)果然起了很大的作用,沒有人在意他失蹤的那些年以及臉上的傷疤。

晃了一圈下來,夏閻浮已經收穫了好幾個適齡女性的威信。

那些大媽的熱情介紹,他和閻肅都招架不住,最後落荒而逃。

至於臉上的傷疤,其實並不破壞夏閻浮的英俊,反而有幾分斷臂維納斯的缺陷美。

就算有人覺得不,加上職業和豪車,瞬間就起來了。

沒有傷疤是完美男神,說不定連追的勇氣都沒有。

有了之後就感覺自己有希望了。

夏閻真並不同情兩人的落荒而逃。

他已經提醒過了,架不住閻肅要去,夏閻浮也是乖乖聽話,能怪誰呢?

“麻煩……”

看著威信上寥寥無幾頭像中幾個不得不加的人,夏閻浮的眉頭皺得很深。

只能冷處理了。

倒是閻肅被提醒,琢磨著夏閻浮的年紀,好像也該結婚生子了。

原本以閻肅的性格,是不會去操心這種事情的。

但兩個外孫就他這麼一個長輩親人了,他不操心一下誰還能操心?

還有夏閻浮的工作,特事局的特事員。

待遇是很好的,可好像比治安員還要危險,是不是可以調動一下?

隨著夏閻浮迴歸,閻肅開始老媽子起來。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家三人也迎來了團圓之夜。

除夕,七點左右就開始鞭炮聲不斷。

鄉下才不在意禁放煙花爆竹的規定,斷斷續續的鞭炮聲會一直到天明才徹底停歇。

並且在午夜十二點左右,響亮一波。

以前只有兩個人過年,看萬家燈火,聽到鞭炮聲,也覺得沒什麼滋味。

再加上夏閻真和閻肅都不是矯情的性格,也從不追求什麼儀式感,不放煙花爆竹。

基本上都會早早睡覺。

什麼,看聯歡晚會?

這些年,別說夏閻真了,就連閻肅這個曾經的忠實觀眾都不看了。

電視開著是開著,只是為了多了一點人氣罷了。

夏閻真上上網,閻肅戴著老花鏡看手機。

晚會?狗都不看!

今年人多了一個,已經團圓,但晚會的待遇沒變,就是快要結束的時候,大家一起聽了一首難忘今宵。

這個保留節目可以聽一下。

在各種鞭炮聲中,三人聽完歌,年紀大的閻肅撐不住,去睡了。

煙花還是不放。

夏閻真、夏閻浮兄弟來到頂樓後來弄出來的小天台。

坐在椅子上,看著夜空被各種煙花的光華佔據。

夏閻浮拿著一瓶啤酒,慢慢喝著,腳邊還放著幾瓶。

夏閻真不喝酒,拿了一瓶可樂,坐在搖椅上,眯著眼睛,似睡非睡。

煙花絢爛的五彩光芒在兩人臉上、身上閃過。

過了一會兒,對面四樓的小陽臺上,也走出兩人。

夏閻浮拿起兩瓶酒,走到陽臺邊上丟過去:“辛苦了,過年還要守在這裡。”

“應該的。”

響亮的煙花聲不影響交流。

兩人接過酒瓶,和夏閻真、夏閻浮遙遙舉杯。

對正國人來說,這個對全世界,所有人來說都非常特殊的“鉅變之年”真正過去。

翌日早上,掃墓。

夏閻真回來當鹹魚。

什麼,寒假作業?

夏閻真在磨鍊之地磨練的時候,就一心二用刷題刷完了。

真正的學霸,從來不會被作業給困擾。

其實,老師壓根就不會去管夏閻真的作業問題。

甚至會因為他刷題太勐,希望他休息一下。

你這題海戰術,我們資深教師看了都覺得累。

鹹魚了七天的時間,夏閻真、夏閻浮收拾好東西,告別閻肅。

一個過幾天就要上課了。

另一個,其實已經可以上班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搬家。

兩人買下了陶鄂當初特別買下來的別墅。

那裡環境幽靜,私密。

方便夏閻真做事。

有需要的時候,夏閻真是要帶出萬物熔爐——現在萬物熔爐在無限公司總部。

住到別墅中也方便。

不然原來的商品房,都沒有放萬物熔爐的地方。

夏閻浮則是會偶爾回來住一下,大部分時間都會在繁海市。

在那裡會另購房產。

搬家完畢,夏閻浮沒怎麼耽擱,即將前往繁海市,投入到工作中——感覺從自由的“黑道份子”變成了要按時上下班的“苦逼社畜”。

“你生日要到了。想要什麼禮物?”降下車窗,夏閻浮看著外面的夏閻真問道。

以前夏家還是挺注重生日的,雖然不會搞什麼生日晚會,但生日蛋糕,還有一家人齊聚還有為壽星準備禮物肯定會有。

夏閻浮失蹤後,就沒有人再過生日了。

夏閻真這些年當然不會過生日,習慣了也沒有什麼自怨自艾之感。

不會“今天我生日除了五百強企業的祝福簡訊外沒有人為我慶生我很抑鬱”。

其實按照正國過農曆生日為多的習慣,他和閻肅都搞不清楚到底哪天是生日,還要翻日曆。

不過今年是夏閻真成年的生日。

所以夏閻浮想要送夏閻真生日禮物。

“想要什麼?”夏閻真搖頭,“沒什麼想要的。”

一定要說的話,他想要繼續變強,這可不是生日禮物能送達的。

有個聖誕老人也辦不到。

“行吧,那我隨便送了。”夏閻浮想了想,“等等,要不給你買輛車,方便出行?”

成年後,夏閻真也可以光明正大開車了。

其實現在也能,不過要用夏十一這個身份。

隨著他幾乎團滅至高,引起掀然大波後,這個身份沒事還是不用為好。

“都行,到時候別忘記回來吃個飯,叫上陶叔他們一起。”夏閻真說道,聚一聚好了。

“好,你喜歡什麼車?”

“跑得快的。”夏閻真對車沒什麼需求。

要說喜歡的話,就跑得快吧,比較方便。

畢竟現實沒有戰鬥機級別的提亞馬特充當交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