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的視線中,事情發生得非常突兀。

就是在兩人猜拳分出勝負的同時,瓦倫丁就把菜刀砍在了奧克的頭上。

用英語的時態來說,是“過去完成時”。

瓦倫丁的速度快得好像中間他拿起刀,看向奧克的過程被完全剪輯掉了一樣,根本不給奧克任何反應的時間。

而在夏閻真看來,情況並非如此。

在兩人猜拳分出勝負的瞬間,奧克突然就不動了,瓦倫丁慢悠悠地站起來,拿起菜刀,還在手上轉了幾圈。

接著,才勐地發力,惡狠狠砍在奧克的頭上。

然後,奧克才開始“動”了。

整個過程中,瓦倫丁的另一隻手一直放在懷中,沒有抽出來。

事實上,從一開始見面到現在,瓦倫丁的一隻手都放在懷裡,沒有拿出來過。

看上去分外古怪。

“奧克說過,瓦倫丁懷錶很有趣。”夏閻真當然能想到這是為什麼。

懷錶,時間。

瓦倫丁可以用他的懷錶造成“時停”的效果——不知道是真正的時停,還是生物感知上的時停。

無論是哪種,對奧克他們來說,都是非常致命的事情。

有著時停能力,瓦倫丁可以完美作弊。

難怪提到和瓦倫丁一塊玩遊戲,奧克就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誰會願意和一個作弊者玩遊戲呢?

一旦贏不了,瓦倫丁就毫不猶豫地開啟作弊模式。

給奧克頭上來了一刀。

看瓦倫丁得意洋洋的樣子,顯然不以為恥,反而以之為榮。

憑本事作的弊!

怎麼能說是作弊呢?

“我來吧。”奧克正要向夏閻真示意繼續,夏閻真突然說道。

瓦倫丁奇怪地看了夏閻真一眼:“現在可還沒到五分鐘。”

“沒什麼,我已經看穿了你的把戲。”夏閻真說道,“接下來我來陪你玩玩。”

“哈!”

瓦倫丁笑起來,“你可真有意思,現在可是狂歡夜,我可不會對客人手下留情。”

“怎麼,不敢嗎?”夏閻真挑釁道。

“我有什麼不敢的!”瓦倫丁說道。

“那就賭個彩頭怎麼樣?”夏閻真說道,“光玩遊戲,沒有彩頭沒意思。”

“什麼彩頭?”

“簡單一點,我們三局兩勝。”夏閻真說道,“如果我贏了,我要你的懷錶。”

“呵!”瓦倫丁嗤笑一聲,看向奧丁,“看你給了一些提醒,這位客人也不傻。”

瓦倫丁身為酒店的經理,比起其它工作人員,要強大得多。

這份強大不只是實力上,也體現在他對酒店影響上。

瓦倫丁制定了一些對他很有利的規則,在酒店內實行。

比如,其他人無法向別人透露瓦倫丁懷錶的能力,除非雙方都已經知曉。

再比如,在瓦倫丁開啟的遊戲中,會變得“真實”。

這裡的真實,最佳體現就是剛才他一刀砍穿了奧克皮肉,頭蓋骨,給他造成了莫大的傷害。

正常來說,菜刀受到酒店的保護很堅固,但也很難砍穿奧克。

哪怕是握在瓦倫丁手中也是如此。

能一下子砍裂頭骨,除了瓦倫丁力量夠強外,還有重要因素就是遊戲裡的真實規則。

會讓參與者受到真正的懲罰。

而不是過家家。

這不僅僅對奧克有效,對瓦倫丁這個發起人也有效果。

被看穿底牌的瓦倫丁冷笑著,玩味地看著夏閻真。

“怎麼樣,玩不玩?”夏閻真步步緊逼。

“我輸了要付出代價,但我贏了呢?”瓦倫丁問道,“沒有等同的籌碼,就妄想上牌桌?”

夏閻真問道:“你想要什麼?”

“你們聯手殺了屠夫,我要他的雙刀。”瓦倫丁說道。

“可以。”夏閻真一口答應下來。

“等等,這不夠。”瓦倫丁說道,“你不會覺得那東西會和我的懷錶等同吧?”

“你想要什麼,一次性說完。”夏閻真不耐煩道。

“我要你當我的狗!”

瓦倫丁盯著夏閻真,滿懷惡意,“一條真正的狗!在酒店,我缺少一隻寵物。”

“行。”夏閻真想都沒想,立刻答應。

讓旁邊的奧克都來不及阻止。

他嘴巴張了張,遲疑一下才說道:“你有把握?”

“百分之百。”夏閻真說道。

“哈哈哈哈。”

聽到夏閻真的話,瓦倫丁大笑,發自內心地笑。

百分之百?

好吧,他的底牌的確是被看穿了,但哪又如何?

在酒店,知曉他瓦倫丁底牌的人,除了奧克之外,還有不少。

但狂歡夜,他瓦倫丁參與了三十多次!

三十多次!

他是酒店中的“最長壽者”,在幾十年的歲月後,酒店各種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瓦倫丁依然活得好好的,還成為了酒店的經理,酒店的最高層!

沒有之一。

知曉底牌和想要破局,不是同一件事情。

就好像一個人站在地面,萬米高空上有飛機飛過。

你知道只要來到飛機的駕駛艙,進行操作,就可以把飛機降落到地面。

然而,這是普通人站在地面上,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瓦倫丁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敢賭?

“光是猜拳分勝負沒意思。”笑過之後,瓦倫丁說道,“這樣吧,我們用能不能砍到分勝負。”

“哦?”

“你猜拳贏了,用刀砍,砍傷我才算你贏。相反,沒砍到我,就算你輸,如何?”瓦倫丁說道。

規則稍微改變一下,猜拳的輸贏變成了是否掌握主動權。

真正的勝負在於有沒有砍到。

這就比較有意思了。

多了很多博弈。

贏了雖然有主動權,但要真正砍到對方並不容易。

相比之下,只要防禦住就可以贏下一局。

猜拳輸,比猜拳贏還要有利。

是要主動權,還是要贏面大?

這是一個選擇。

“可以。”對規則的改變,夏閻真並不在意。

雙方共識達成,瓦倫丁伸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自己重新坐下。

這次,他光明正大地拿出了懷錶。

銀白色的懷錶被他握在手中,銀色的鎖鏈纏繞在手上,防止掉落。

瓦倫丁食指搭在懷錶正上方的按鈕上,隨時都可以按下去。

夏閻真沒接觸過懷錶。

不過手錶還是有的,一般來說這個調節時間的按的,應該可以拉,不能按。

對這特殊的懷錶而言,按下恐怕就是時間停止了。

時停很恐怖的能力。

想必大家都看過,至少聽過相關的動作片,就不需要贅述了。

夏閻真和瓦倫丁相對而坐。

這次由奧克喊話。

“三,二,一!”

夏閻真和瓦倫丁同時出手。

兩人都是拳頭,打平,誰也沒動,這次也不做算。

“這回合,我會出拳。”第二回合開始前,瓦倫丁對夏閻真說道,開始心裡攻防戰。

夏閻真隨意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進行頭腦風暴。

第二回合,瓦倫丁果然出拳,而夏閻真出的,赫然是布。

不知道是純粹的“你出拳我就出布”,還是我預判了你的預判,經過幾十次套娃博弈後的結果。

夏閻真出布的手往下,抓起菜刀,身子略微前傾砍向瓦倫丁。

瓦倫丁的反應並不慢。

黑鍋在菜刀臨頭前就已經扣在頭上。

畢竟兩者之間有著一點點距離上的差距,拋開懷錶,瓦倫丁本身的實力絲毫不弱。

比起奧克,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點反應速度,還是有的。

“咣噹!”

一聲脆響,瓦倫丁露出笑容。

就算不用懷錶……嗯?

下一息,瓦倫丁突然感覺到有一點不對勁,他抓著黑鍋邊緣手一震,差一點沒抓住黑鍋。

與此同時,黑鍋從中間裂開,一半滑落下去。

夏閻真手中的菜刀也斷裂成兩截,前面一部分彈飛。

後面一部分,在瓦倫丁額頭上留下了一道由白轉紅又消失的淺痕的同時,從刀柄處斷裂,飛砸到天花板上掉落下來。

“一。”

夏閻真朝著瓦倫丁豎起食指,示意先下一城。

瓦倫丁放下黑鍋,伸手摸了摸額頭,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你……”

“繼續吧,要是你怕了可以直接認輸。”夏閻真立刻挑釁,不給瓦倫丁多想的時間。

“呵!”

瓦倫丁嗤之以鼻,“我會怕,來!”

在玩遊戲這件事情上,他是唯一真神,不容許半點挑釁。

換上新的鍋和新的刀——廚房裡面這兩玩意多得是。

“三,二,一。”

隨著奧克的話,夏閻真出布,瓦倫丁出拳。

依然是夏閻真贏,在他拿起菜刀的同時,瓦倫丁果斷按下懷錶上的按鈕。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

菜刀也結結實實地落在瓦倫丁頭上。

“你!”

椅子摔在地上,瓦倫丁向後連退了十幾米,幾乎退到餐廳大堂邊緣。

他伸手按著自己的腦袋,驚疑不定地看著夏閻真。

“你輸了,把懷錶交出來。”夏閻真說道。

瓦倫丁雙眼瞪大著,沒有回答夏閻真的話,他看向奧克。

奧克一動不動,彷若一頓凋像。

沒問題!

他的懷錶發揮著作用,沒有壞掉!

那,問題出現在眼前之人上?

“時停,對你無效?”瓦倫丁的語氣驚駭,依然無法相信。

說話的同時,到沒有忘記把懷錶重新收進懷裡。

“看來要賴賬了啊。”夏閻真伸手一握,燃血劍出現在手中。

“你不會以為我只靠懷錶吧?”

看著走過來的夏閻真,瓦倫丁露出猙獰無比的表情,無形的力量在周圍湧動形成防護。

同時伸手抓向夏閻真的腦袋,他選擇先發制人!

賴賬什麼的,對瓦倫丁來說天經地義。

嗡!

燃血劍劃破空間,形成特殊的鳴叫聲。

一抹絢爛的紅光閃過,鮮血噴灑成火焰。

紅鳴!

勝負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