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和竟然敢提出離婚,這讓丁家人義憤填膺。

“他們父女就是合夥騙婚!”一回到丁家,丁子清就開始火上澆油。

江美桃夫妻倆一向以大女兒馬首是瞻,丁子清說什麼,他們都附和。

二女兒丁子潔一如既往不吭聲。

在這個家裡,她沒有說話的份兒。

從前未嫁人時,她不如丁子清強勢,如今嫁人了,她老公又是個區區跑物流的,沒什麼大本事,也還是沒有說話的資格。

然而這一次丁子由沒有站在丁子清這一邊,他聽了一路丁子清編排曦和壞話,到了家裡終於爆發出來。

“你今天不是陪我去把曦和母女接回家來嗎?關鍵時刻,你提什麼一百萬的事情,那一百萬不是說好了給曦和的聘禮,怎麼又變成我和曦和欠你的債務?”

丁子由第一次對丁子清怒目相向,丁子清很意外。

“果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丁子清不忿。

從小到大,丁子由和她感情好得穿一條褲子,他們都是合夥一起欺負丁子潔的,沒想到這次為了曦和,丁子由竟然對她粗聲粗氣說話。

丁子清受不了丁子由的轉變。

丁子由因為曦和要和他離婚,心情真煩著呢,正想找人吵一架,丁子清剛好撞槍口上了,他摔了一個杯子,罵丁子清:“我是你哥,你想騎到我頭上當我娘啊?丁子清你有病吧!當初說好了那一百萬是送給我娶老婆的,既然那一百萬只是借給我,還要我還給你,那你在我面前就沒有說話的資本,老子不聽你指揮,你給我從丁家滾出去!”

丁子由竟然為了曦和讓她滾,丁子清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委屈,又受不了當著丁子潔的面,丟這麼大的臉。

她抓起自己的包,衝丁子潔丟下一句:“媽的燙傷記得給她上藥。”便離開了丁家。

丁子潔不想留在丁家。

大姐走了,她難免就要成為大哥丁子由撒氣的物件。

她趕緊也站了起來,對丁子由說:“媽燙傷本來就不關我的事,是大姐帶回來的開水瓶膽裂了,才讓媽被開水燙的,不關我的事。”

說著,從丁家逃之夭夭。

江美桃這會兒想起自己大腿根兒部的燙傷來,忙去房間檢視,不知何時,燙傷竟然發膿了。

這是怎麼回事?女兒不是已經帶她看了醫生了嗎?

丁子由給曦和發來私信,彷彿離婚的事從來不存在似的,他說:媽被開水燙傷了,傷在那種位置,我是兒子,我不方便幫她上藥,還是你回來照顧媽吧!

鍾炳坤感到氣憤:“你坐月子的時候他們怎麼照顧你的?寶寶生病的時候,他們又在哪裡?現在婆婆受傷了,倒想著你回去照顧,他們一百萬是買了個生育機器,還買了個伺候他們的僕人嗎?”

但曦和卻必須回丁家去。

她得回去處理離婚事宜。

“你真的打算離婚了?”鍾炳坤問曦和。

曦和點點頭。

“你要是和丁子由離婚,那一百萬怎麼辦?丁家肯定要你把這一筆錢還回去的。”鍾炳坤很愧疚,對曦和很抱歉,終歸是他這個當爹的拖了女兒後腿。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曦和則想得比較開。

她大學畢業,還沒找工作,就為了這一百萬嫁給了丁子由,如今不但要離婚,還帶著個拖油瓶,還要還丁家一百萬,的確前景困難。

但只怕人懶,不怕路難,天無絕人之路,自己是自己的毒藥兼良方,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曦和已經打定了主意,鍾炳坤便也打定了主意。

事情因他而起,他也得幫著解決才行。

“爸爸下個月就退休了,可以一次性領到一筆退休補助,有十幾萬呢,爸以後每個月的退休金都用來還給丁家,爸在業務上還有一點能力,有兩所私立學校已經向爸拋來橄欖枝,爸只要去他們學校工作,也能有一筆不錯的收入,咱們辛苦點,熬個幾年,這一百萬一定能還清的。”

聽了鍾炳坤的話,曦和露出笑容,說:“爸,你是知識分子,你幫我家寶寶取個好聽點的名字吧!寶寶還沒有名字呢!”

鍾炳坤想到丁家反正嫌棄這是個女孩兒,不如就隨他們鍾家的姓。

“鐘鼓饌玉不足貴,就叫鐘鼓吧,小名小鼓。”

曦和抱起女兒,笑道:“我們寶寶有名字了,小鼓。”

…………

秀真見鍾楚樓一整天都不對勁,唇角總是掛著笑容,便好奇問他:“撿到五百萬了?看你傻樂一天了。”

“是嗎?”鍾楚樓摸了一把自己的唇角,彷彿真的摸到了一把笑容。

也是奇怪,他自從曦和那裡回來後,心情就變得特好,走路時腳步都有風。

“既然心情好,這臺手術就給你了。”秀真將一名產婦的資料塞到鍾楚樓手裡。

這是一名健康的產婦,整個孕期檢查都沒有發現異常,但臨到分娩關頭卻不太順利,孩子的胎頭下降得很慢。

“宮口已經全開了,但是胎頭始終都沒有下來。”秀真道。

“是卡在中骨盆的位置了吧?這是產婦分娩的暗礁。”鍾楚樓的分析十分正確。

“所以決定剖宮產。”秀真已經作出決定。

產婦宮口開全以後再做剖宮產,比起擇期剖宮產風險要高很多,一方面胎頭相對剖宮產的位置較低,需要醫生的手伸到產婦陰…道里去撈胎頭,因此像產後出血、產褥期感染、宮頸裂傷等手術風險與併發症的發生率要高一些,但秀真相信鍾楚樓的技術能力。

鍾楚樓也相信自己,這就是一場普通的剖宮產手術。

手術過程果然很順利,並沒有發生嚴重損傷,鍾楚樓按照手術流程對產婦宮腔內進行了沖洗消毒,以預防感染。

鍾楚樓離開手術室,回到醫生辦公室,就見辦公桌上放了一個果籃。

“72床家屬答謝你的。”秀真笑吟吟說。

“72床?”

秀真說:“就是剛剛你做手術的這名產婦。”

但鍾楚樓怎麼可以收家屬禮物呢?

秀真說:“別還回去了,這家人朋友太多了,果籃堆得病房放不下,讓咱們幫著解決一些,也算是做好事。”

於是,鍾楚樓就喊了小護士林憐惜進來,將果籃拿去分了。

見鍾楚樓已經脫了白大褂,秀真問他急著去哪裡。

鍾楚樓笑說:“你這作派怎麼像資本家?還不讓人下班休息了?”說著便走出醫生辦公室。

鍾楚樓今晚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