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強朝幾人消失的方向看過去,見十人剛竄出去沒多遠,周圍立刻竄出來十幾二十個人,手裡全都拿著明晃晃的軍刺。

顯然,這些人也不敢隨意用槍,怕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雙方人馬瞬間碰撞在一起,韓玉鋼一馬當先,衝向其中一個身型魁梧的中年男人。

這中年男人一拳砸向韓玉鋼面門,韓玉鋼不閃不避,掄著拳頭直接跟對方來了個硬碰硬,只聽一聲悶哼,那中年男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韓玉鋼順勢邁步,手中不知道拿了個什麼東西,照著對方眼睛上戳過去。

那中年男人顯然沒想到韓玉鋼看著斯斯文文,動起手來卻這麼狠辣,匆忙後退的同時,抬手去擋。

“噗”的一聲,那東西扎進中年男人手中,原來竟是一支鋼筆。

正在看熱鬧的孔祈賢和許強突然側身退開一步,就見一把明晃晃匕首貼著兩人的臉頰划過去。

與此同時,孔祈賢右手抬起,一把捏住持著匕首的手腕用力一拉,一腳踢了過去,一個黑衣人瞬間被他撂倒。

“小心!”

孔祈賢面色陰沉,一步竄出去拉許強。

他這次出門之所以帶上十個人,就是害怕發生什麼突發情況,許強沒辦法自保。

只是,一路走來都順順利利的,這最後一站他們都有些鬆懈了。

沒成想,竟然是在最後一站出了問題。

按照他們提前商量好的策略,一旦出現問題韓玉鋼等人負責出擊,孔祈賢負責保護許強的安全。

如今一切雖然也是按照計劃進行的,但是來的人不是一般的強悍。

別看孔祈賢剛才一招就解決一個黑衣人,但他自己也不輕鬆。

他出身不凡,自小拜了幾位武術大師學藝,又在戰場廝殺數年,對敵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尋常人遇上他,只要隨意一拳就可將對方擊退,可眼前這黑衣人靠近的瞬間,讓他渾身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許強面色如常,感受到耳後勁風呼嘯,他一步向前,猛的轉身,就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奔面門而來。

許強心念一動,手中突然出現一根管叉,“噹”的一聲撞在匕首上,他一個錯身出現在這人身側,手中管叉直接捅進這人腰眼上。

許強不再搭理這人,順勢往前兩步,迎上面前的兩個揮舞匕首的黑衣人。

動手的同時,他還趁機花了兩萬金幣把形意拳初級大禮包升級成為中級大禮包。

剎那間,他的體內噼啪作響,似乎有一股暖流在體內流淌,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如此一來,正好拿眼前這些黑衣人練手,也算是體驗了一把“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快感。

前後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韓玉鋼等十人就已經回來了,每個人手上都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孔祈賢和許強身邊也倒下五六個黑衣人,不過全都還活著。

“快走!”

孔祈賢一聲令下,幾人直接把手上的人頭丟進卡車,又把地上還活著的五六個人也丟了進去。

孔祈賢竄進駕駛室,招呼許強上了副駕駛,一腳油門直接消失在夜幕之中。

坐在副駕駛上,許強的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雙手緊緊握著管叉微微顫抖著,身上、臉上全都是血。

不過,他的一雙眼睛卻在暗夜中亮晶晶的,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孔祈賢一邊玩命的踩油門,一邊轉頭看著許強,笑眯眯的問:

“感覺怎麼樣?”

許強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把管叉上的血在衣服上擦了擦收起來,扭頭問:

“有煙嗎?”

孔祈賢從褲兜掏出一盒煙扔給許強,許強拿起煙盒,雙手有些哆嗦的抽出一根菸,給自己點上,又問:

“你要不要來一根?”

孔祈賢笑著搖搖頭:“你駕駛證怎麼考的?不怕扣分?”

不過,話音一落,他自己倒是忍不住先笑了,這年頭扣個鬼的分!

“哈哈哈。”

許強笑了一聲,自顧自的抽了幾口煙,劇烈跳動的心臟終於平復了許多,這才緩緩開口,說出了四個字:

“熱血沸騰!”

“好!”

孔祈賢一聽這四個字,頓時眉開眼笑。

眼瞅著後面沒有追兵,孔祈賢這才稍微放慢了速度,許強聽到車後面響起了低沉、壓抑的悶哼聲。

他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應該是韓玉鋼幾人在審訊那五六個活口。

“知道是什麼人動手嗎?”

許強皺了皺眉頭,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他們這一次出差足足走了兩個多月,從系統弄出來的糧食已經到了一個天文數字,要是落到有心人眼裡,絕對能讓他們陷入瘋狂。

孔祈賢收斂臉上的笑容,陰沉著搖搖頭:“不太清楚,不過你放心,檔案上的簽名你也看到了,這次不管什麼人,不管以前有什麼功勞,必死無疑!”

許強點點頭,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朝外面看了一眼:

“那我們這是準備去哪兒?”

“火車站,你既然有自保之力,就自己回去吧,我們留下來把這兒的事情處理完了。”

孔祈賢說到這兒,眉宇間忍不住閃過一絲狠辣的殺意,顯然對這幕後之人動了殺機。

“就你們幾個能行嗎?”

許強不是不相信孔祈賢的能力,但這兒畢竟不是四九城,而他們也就只有十來個人。

老話說的好,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放心吧,哥哥我這麼些年也不是白混的!”

孔祈賢笑了笑,不過笑容中多了幾分苦澀,其中的情緒許強大概也能瞭解一點。

這是個破爛的世界,有些人總想著去縫縫補補,讓它變得的更好一些。

可是,有些人卻為了一己私慾,想要搶奪別人手裡的針線。

許強不再多問,他明白自己留下來也沒什麼用,卡車在火車站停下,許強一個人上了火車,孔祈賢他們跟他揮手告別。

回去的路上,許強大部分時間都在看著窗外沉默,到處都是光禿禿的一片,入眼可見的地方,就連樹皮都被扒光了。

凡是經過有人煙的地方,時不時的就能看到一股股濃濃的黑煙升空,偶爾還能看到跳躍的火苗。

許強知道,那是在燒死人。

現在雖然都是土葬,可死的人實在太多了,活著的人根本沒有力氣挖墳,乾脆一把火燒了一了百了,也能預防瘟疫。

否則,就算是土葬了,恐怕也會不安生。

許強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心思,只不過每看見一股黑煙的時候,他的心臟就像被一隻巨手抓住,痛的喘不過氣來。

一路上,火車走走停停,旅客上上下下,大部人都在沉默著。

這片天地,似乎都沉默下來!

許強慶幸,自己能為這片沉默的世間做點什麼,但同時他又不斷生出濃濃的無力感。

他能做的,實在是太少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