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9:說那些沒用，你得和他講工作

賽場一側的觀眾席上，已經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甚至就連最下方那賽道的圍欄邊，也有著不少著裝與學生、校工們格格不入的校外人士。

端著相機、架著攝影機，或對準上空的投影的熒幕，或自信地朝著賽場校準挪移。

他們當然得對自己的器械有著足夠的自信，深信其不遜於校方準備的高速攝影儀，而這樣的他們，也理應不是初次前來拍攝直播。

以界門區政策對賽馬的重視程度，以界門區人對賽馬的熱衷程度，每個學期的中央校內選拔賽便是會受到相當程度的關注。

URA協會支援的官方刊物記者，與想要蹲個大新聞的各式賽馬娘相關雜誌小報記者，還有地方電視臺的直播團隊，乃至界門區政府的來人——

那令秋川彌生與駿川韁繩同伴於高處看臺的幾位便是前來視察的界門官員。

而在其不遠處，甚至還有總警署與兩界安全域性的成員。

這些人都身著便衣，混跡於其他校外人士裡，甚至或多或少都以化妝、衣著等方式做了偽裝。

看著很令人憂心。

至少，透過頭盔內建視野焦距調控設計，一眼從中瞧出些眼熟存在的奧默很是憂心。

然後這份憂心就在幾分鐘後的網聊中告破。

【我可不會什麼都請！：少疑神疑鬼的！警察也是有私生活的好嗎！穿便服過來團建多正常！】

換做旁人，奧默會從一句話的歎號頻率過多進行懷疑。

過於激烈的情緒表達，常是疲於掩飾者差勁的註腳。

但那網名的背後是碧翠克斯.施懷雅。

這名字令他不得不想到，感嘆號不止是用於語氣描述，也常用以形容音量。

毫無疑問，她能這樣毫無架子的否認本身，就是足夠有力的證明。

畢竟奧默並非沒有見過她在對外宣佈事務時的嚴肅模樣——

——倒不是近期新聞畫面，而是在羅德島論壇裡的高贊貼裡。

那帖子裡集結了一堆新聞錄播和GIF，多是施懷雅警官的官方辭令，同時又混雜著施懷雅小姐平日罵罵咧咧的內容，儼然是在特意突出這份對比。

一看貼主叫龍門一般路過市民，再看帖子四頁後，基本都是貼主與詩懷雅小姐的論壇號在進行著小學生吵架般的對噴，便不難猜出其真實身份是誰。

不過這就扯遠了。

奧默無意評價碧翠克斯和她閨蜜損友們的特殊互動。

但這樣直觀的的情報記錄，確實方便他進一步腦內填充對方的人格建模。

【月環蛇：團建？】

【我可不會什麼都請！：沒錯！當然是團建！那群傢伙在群裡一提起今天是特雷森校內選拔，就好幾個嚷著要不要組團來看看，最後半數都來了，你看這算不算團建吧】

【月環蛇：很難不贊同】

【我可不會什麼都請！：對吧，不過你在哪啊？我聽說這種選拔賽是要你們訓練員全部到齊的對吧？我怎麼看不到你和你手下那幾位馬娘？】

呃……本還想問對方怎也對賽馬娘感興趣的奧默，被這一個先手提問斷得沉默了一下。

看著自己那懸於半空的覆甲手指，還沒想好怎麼回，就見對方又發出一則訊息：

【我可不會什麼都請！：對了對了，我剛還在賽場邊緣看到一個像是機器人裝甲的東西，感覺像是你感興趣的，不過我這邊也不好起身，你要不去看看？】

“……”

【月環蛇：那東西沒有停在原地吧，我見論壇上有人在討論】

【我可不會什麼都請：呃…真的誒，確實不見了】

對方發來補救的回應，而始終未曾動過的奧默，只是挪開目光，瞥了眼遠處那和幾個馬娘一同搜尋樹林邊緣的愛麗數碼。

內心毫無波動，甚至劃了劃終端分屏上的Umastagram，掃了眼特雷森宅宅保衛隊的直播進度還在僵滯。

他便又重新回過頭。

【月環蛇：還是不要深究為好，特雷森流傳的鬼故事裡，有幾篇一直經久不衰】

【我可不會什麼都請：呃，真的假的？白天也來？】

【月環蛇：只有不經修煉的陰魂才會畏懼日光，界門區的源能修行相對普及，靈魂也比較強大，事實上，我上班不到半年已經見過兩位靈體存在了。

順便後山還有一座偶爾復興的荒廢神社，特雷森這地方也是人傑地靈】

【我可不會什麼都請：…那我專心看比賽吧，之後聊】

【月環蛇：之後聊】

垂下手指，那威嚴聳立的高大裝甲立於大學部的天台前，俯瞰著那陡然喧鬧起來的訓練場。

選拔賽正式開始，無數人都在為那賽場上的跑者們吶喊高呼，卻不包括那表情稍微有些不安定的虎耳女性。

穿越者們或多或少會有這種畏怯。

因為在他們的世界，鬼魂這類存在更多隻是在傳說中的活躍。

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籠罩著無數恐怖傳說，因而懷有恐懼。

而換做當地人——怕這些的自然也有，就像初中部的小姑娘當初一樣悲鳴得很大聲。

但這其實屬於少數群體。

在這個世界，幽靈是種常見存在，並且對抗他們的方式也早已普及。

想來既然源能能夠干涉的鬼魂，那麼同樣排程精神、涉及元素的源石技藝，大抵也仍是有效的。

但可惜，碧翠克斯的源石技藝走的是物理傷害路線。

火力不足才會導致恐懼，在她學習這邊的法術有成之前，這樣的弱點大抵還會持續許久。

慢慢來吧，她一警署高層能有什麼好怕的，惡鬼就算是有也不敢找她。

對於泰拉聯邦的警察，不論是哪個城區，大家都有份基礎認知：他們能對付活人也能對付死人——因為警校有專門開設專業課的統一指標，教授針對犯罪率前50的種族對抗方式。

雖然碧翠克斯的升職路線就和自己的入職路線一樣不同尋常，但那些厲鬼幽魂也都不是會一頭攢入警察局的小賊。

她可以安穩當她的‘義務教育漏網之魚’。

而奧默也可以調整著頭盔內的視野焦距與方向，重新將視野放在那賽場上，然後再看向一旁那靜滯了快有十分鐘的光屏。

【火山灰下的種子：這邊準備完成啦，方便開機麼？奧默先生】

【月環蛇：當然方便，阿黛爾小姐，只要您不介意我這邊嘈雜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