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4:早已背離了最初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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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見過對方呢,就當對方是漂亮妹妹了?
奧默雖然心頭吐槽著,卻也沒將這話說出口來。
用聲音判斷長相雖是有些武斷,但當今世道的顏值話題卻也是老生常談,無需多言。
就結果而言,畢澤這話倒也沒錯。
螢幕中的女巫獸甚至已經對他投來戲謔的目光,似是對畢澤的話頗為受用的同時,也熱衷於看他無奈的模樣。
你在受用什麼?
這種發言,作為貝爾斯塔獸時,只會嫌棄吧?
輪到女巫獸時期反而得意起來了?
奧默在心頭腹誹著數碼獸的多變,更憂慮於這種調皮傢伙越來越多了。
在正式認可搭檔身份後,消掉了之前的警惕與排斥,女巫獸的本性暴露便只讓奧默感覺屬性重合。
愛麗速子、新條茜、週日寧靜、女巫獸……這幫子人都在指望著看他吃癟的時候。
分明算是友方,卻彷彿帶著好多的內鬼。
罷了,只要也不妨礙正事,平日的些許惡作劇倒也不算什麼。
奧默姑且不去在意這一點,敲下了光屏邊上的待機息屏鍵。
「走吧,下去了。」
「誒?她們沒聊完怎麼辦?」
「我確定她們聊完了。」奧默說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還記得我說過我要給這屋裝修隔音麼?」
——
「奧默.林頓大概是與女巫獸正式契約了,與他接觸的所有目標網路都有她的加固。」
「大概?」月馳象徵略顯訝異地看著螢幕中的那張臉。
「沒想到我還有機會從你口中聽到這樣不確定的詞彙。」
「我只是對知識掌握比較出眾,而不是對情報掌握。」巴爾獸X平靜道。
「而且這方面本該是你自己負責的,月馳象徵。」
「電子層面上自然還是得由你出手啊,巴爾獸X,我手下最強的賽博駭客也不如你的效率。」
男人說著,轉頭重新看向自己面前堆疊的檔案。
紙質檔案,全都是要送往本家的副本,最終要落到他那年輕的侄女手中。
象徵家的權利交接早在數年前就該開始,但由老家長為首的某種期望,這份交接也拖了太久。
任何事只要拖得久了,便總會有人不滿,也總會有人生出別樣的想法。
僅僅是擺在桌面上的,那由自己創辦的月馳物流相關檔案。
便是遠遠不夠達成他的想法。
需要更多的產業,需要更大的權利,唯有更為實質的力量,才能得到他真正想要的自由。
才能摧毀他所憎惡的一切。
「你和他不是已經結成同盟了麼?」巴爾獸X澹澹道,「你們本該互通情報。」
「不要裝作一副不懂人類的模樣,巴爾獸X……」男人抬手,翻過那一頁頁的檔案,明顯沒有細看,但他也不必細看,畢竟這些都是他的公司前半年的發展記錄。
同時也是給皇帝準備的奏摺。
雖說這種東西總是帶幾分湖弄意味,但因為自己那侄女總是出乎預料的認真細緻,所以也就沒必要造假給自己添麻煩。
「所謂的一口同盟,你看我們這些天有過任何聯絡麼?」
「你想教數碼獸如何像你們人類一樣勾心鬥角?」
「當然不,我猜高貴之王對此無師自通。」
「……」巴爾獸X,聞言沉默了幾秒後,道,「女巫獸,不,貝爾斯塔獸上次明顯是在埋伏我,她沒有這種頭腦。」
「所以那就是他刻
意放出的訊息了,」月馳象徵瞭然的點了點頭,「林頓確實是個比商人更合適的合作伙伴,若他不是個訓練員就更好了。」
「據我所知,現實世界的訓練員只是一種職業。」
「既是職業,也是立場啊,巴爾獸X,」男人收起了面前的檔案,塞入檔案袋中,「就像你們的名字一樣,人類很容易受到職業本身的約束,尤其是年輕的人類。」
「我不覺得他和一般的年輕人類一樣。」
「是啊,他更靠近完全體,沒有被表象矇蔽,卻也依舊無可救藥的,聯絡著我那侄女。」
【鑑於大環境如此,
巴爾獸X聞言,忽然道:「你昨天說,魯道夫象徵調取了你的資料?」
「我,還有其他幾個家族裡的傢伙。」
將那檔案置入同一棟樓起效的傳輸裝置內,交由下屬將其寄回本家後,月馳象徵便撈開了抽屜,從中摸出更多的,不存於網路的紙質檔案。
這些檔案上都有著頻繁出現的『怪獸』字眼。
「坐落於西區的產業都被分批次地被我那侄女調閱了資料,族裡盛傳她是在給一個纏著她的訓練員謀個機會,藉此擺脫空位。」
「訓練員?」
「奧默.林頓,他在勸我那侄女重新參加明年的經典賽事,很可笑不是麼?」他還真笑了笑,看著那一頁頁檔案,翻到最後的展覽報告上,看著其上記錄的一件件登記展品。
「在家族之中,有人猜測他是貪求家族的權利,也有人認為他是想在訓練員一途上一步登天,還有人認為他只是作為被那侄女吸引的人之一,最後那點痴人甚至還打算支援他。」
「我並不理解哪裡好笑。」巴爾獸X平靜道。
「也對,哪怕是番長系的數碼獸也很難理解象徵家的混亂,但你不覺得這很巧合麼?」月馳象徵並不奢求太多,只是將那最後的報告上一一署名,然後撈出了另外幾個通訊工具。
敲下關於展會的確認事宜。
當然,這通常是主辦方在意,而非贊助商需要了解的領域。
而在這個環節裡,一旁的巴爾獸X只是沉默地看著,直至對方忙完回過頭來:「看來你和我的想法一致。」
沒有異議。
「上一次的狀況也很巧合。」巴爾獸X低聲說。
「是啊,上一次也很巧合,所以我們都不太能接受那樣的巧合再來一次,」月馳象徵說著,轉過身來正視著螢幕中的數碼獸,「所以有些可惜。」
「分明已經看到了對方的價值,卻也不那麼能夠相信,對方也這麼想吧,也一樣不打算主動聯絡我們。」
「……」巴爾獸X沉默著,轉而扭頭看向一旁那掛在螢幕角落的裝甲體,上面獨特的徽章紋路仍是暗澹無光。
月馳象徵一度試圖將其視作一種判斷工具——像是它亮起就證明自己的未來能夠獲得自由什麼的。
但就結果而言:
「那東西從未亮過,看來還是成事在人。」同樣挪眼看著那東西的他,語聲冷澹。
「裝甲體只是映照對應者內心的物件。」高貴之王說。
不會亮只能說明心不在此。
「在我一切的計劃成功之前,自由都只是一種奢望,」男人說著,又問,「商人怎麼樣了?」
「頻繁聯絡其他生命體,備註從貨源相關再到合作者相關的順序判斷,或許很快就會找上你。」
「我等著。」他毫不意外道。
「有這群傢伙,我的進度也將更快。」
這群…?
巴爾獸X聽著這微妙的量詞,抬眼看向他之前用以聯絡賽事舉辦者的通訊器。
「聽起來這次你能有許多馬前卒。」
「都是些想要一展拳腳的展品持有者而已,巴爾獸X,你對怪獸的理解是怎樣?」
「擁有巨大的體型和猙獰面目,早期存在於人類科幻特攝影視作品,後來出現在星際探索與異界穿越中出現的生物。」
「按照這個理論,不少數碼獸也算是怪獸的一員。」
「普通,太普通了。」月馳象徵搖了搖頭。
然後看著那沉默的高貴之王,認真道:
「怪獸,是一份力量。」
「一份與感情、慾望,交相輝映的力量。」
「感情、慾望愈是強烈,那與其牽連的怪獸便也愈是強大。」
男人的臉上帶著幾分神往,像是回憶起了最初望見怪獸的時刻。
即便那只是一頭理論上不被情緒影響的怪獸,卻也一樣會在人心的慾望改造下,爆發出摧毀一切的潛力。
但反過來說——
「而沒有那些牽連的怪獸,就只是放在展覽櫃裡的大個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