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已經是第二次來警局了（上

翌日，清晨，九點十分。

天門之城，兩界安全域性，三樓辦公室。

天門之城兩界安全域性的辦公室很少，因為文職工作大多都讓AI代理的緣故，以執行部門為首的行動部門才是兩界安全域性的主要職員，但也總要考慮AI，或者說電子儀器停擺狀況下的突發狀況維護，所以文職人員仍然是必要的。

但這種環境也註定了武德充沛，文職人員也常常填補武職人員的工作缺口，所以辦公室的座位十個只有三個在坐也是常態。

在天門暴動這麼大的事之後的第二天，能坐在這辦公室裡的都屬於是忙裡偷閒。

“晨溢在西部城區抓了三十多個穿越者，2科的前輩忙不過來已經在從羅德島辦事處那邊拉人手了，真夠嗆啊。”

“從界門區到這裡要好幾個小時呢，拉人也來不及吧。”

“不是有龍門那幾位麼？星熊小姐和陳小姐都在東區警署，不過也意義不大就是了，現在缺的還是刑偵人才而不是戰力。”

“還缺口才呢，早上聽說有二十多個殉職人員家屬鬧事要一個交代，這要怎麼交代？頭兒總不能實話實說吧？咱們沒辦法弄清天門秘鑰的盜竊者身份，還得等占星師和溯時官架構儀式。”

“實話實說也沒用，他們不會相信占星師和溯時官要準備三天的，”提起這種很難笑談的話題，職員悠悠嘆息，“別人剛死了親友，也不可能理智聽你講天門周邊的靈能擾亂會妨礙探知結果所以需要三天這種話。”

“話是這麼說，我們也沒辦法啊，誰不想給個交代？而且那裡面還有些渾水摸魚的，完全是想把屍體賣個好價錢，”一提起這個，另一位職員的臉上便升起無法遏制的厭惡，給自己灌下一大口咖啡，徒留苦澀。

“就不能像莫里森那傢伙的養子一樣理性嗎？那孩子一看就不會惹事...你什麼表情？”

本是發洩般的話語卻注意到了同事表情的微妙，職員反倒有些不安。

“莫里森的養子，那個叫奧默的？奧默.林頓？”

被他問到的同事甚至有些激動，令他更加無措：“呃，是啊，怎麼了？”

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問了之後，同事反而開始拘束畏縮起來了：

“他...比較特別。”

“我當然知道他特別，我和莫里森那傢伙還挺熟的，昨天也是我帶他去見他養子。”

“…算了，既然我能看到，那這個應該不算太大的秘密，我直接說吧，”似乎經歷了什麼心理掙扎的同事一臉豁出去的模樣，拉著滑椅靠近了些，壓低聲音說，“我整理卷宗的時候，偶然發現他的資料優先順序，還蠻高的，是C級。”

“？？？C？他一個學生是C級？”職員無法理解，“咱們局長才C級！”

“優先順序又不代表權力地位，你陷入了大眾誤區，忘了優先順序一開始的功能定位，那只是個標籤。”

“…泰拉之心的關注標籤。”職員喃喃道，扭頭再看向同事的目光仍是難以置信。

“泰拉之心覺得他有下放一個分節點關注的價值？”

“我知道那孩子蠻特別的，可他真的有那份潛力嗎？”他話音剛落，陡然間，辦公室內的廣播傳出一道尖銳的集結鈴聲，下一秒所有人的聯絡工具都被強制開啟。

【情報二組加執行三科，立即前往圓谷大街三號區確認匿名舉報者提供的資訊真偽，不得延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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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行動力也蠻強的。”

再一次的專車接送，但至少是相對正常的警車了，乘客奧默看著終端自語，並且難得開啟了私人模式，免去旁人看到他終端投映的螢幕。

畢竟他一旁還有幾個警員同乘，甚至一開始還有警員搭話，言語間足以讓奧默推斷出警局有個大嘴巴把奧默昨日表現出的‘特別’宣傳了出去，以至於這些大哥大姐以及大叔都對自己頗為關心。

雖然想感慨好人意外的多，但這樣的關懷著實是奧默不需要的。

甚至覺得有些麻煩。

尤其是在他們覺得奧默心懷悲傷又剋制不言的時候，奧默能夠用親屬許可權確認莫里森的遊戲遊玩記錄，從那些簡潔排列的文字成就中依稀可見莫里森那放飛自我的模樣......

太熟悉也不是好事，奧默完全能夠想象出那傢伙的神態，就像一個在apex裡摸到金滋蹦的孩子一樣，笑容和笑聲都有一種‘淳樸’的美。

然後心情就會匯聚成一道埋在心底的嘆息。

我為大家感到不值！.jpg

嘆息完了，還是要言歸正傳。

莫里森那麼專注遊戲對他亦是好事。

畢竟那位吸血鬼養父至今都未能徹底習慣奧默的思維步調，如果他真的掛在奧默的終端前逼逼叨叨，那也是一種折磨，更別說那在他做出決定時那多半會一驚一乍的反應。

到那時他還會期盼著莫里森趕緊爪巴去玩遊戲。

魂鎖典獄長了屬於是。

此刻獄警不在，就該好好謀劃一番，雖說如此——但他已經透過關注天門之城的兩界安全域性附近的交通狀況，看出些許隊伍出征的苗頭。

可能要不了半小時後還會收到官方郵件，內容是希望他提供財務賬戶方便打款。

舉報是有獎金的，只要條件屬實。

這種大案子的舉報獎金還蠻高的，不過到底收不收還得悠著點。

官方不會去調查匿名舉報的身份是一回事，提供賬戶被注意是另一回事。

如果用個臨時賬戶在這個節骨眼反而有些刻意，要知道安全域性還在全程嚴查穿越者案件呢，既是因為整個案子沒有真正收尾，也是因為昨天的亂子似乎激發了某些犯罪者的‘鬥志’。

今天奧默已經重新整理出了好幾宗新案子的案發通告和詳細地點。

天門之城對這方面的情報是公開的，甚至提供了一個臨時登記協警功能欄...這意思大概是隨時等待‘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意思，可見天門之城的民風之淳樸。

不過奧默只是習慣性蒐集有用資訊，倒也沒打算做什麼，真要做什麼還得看兩界安全域性的執行部門是否拉胯。

這點還要耐心些的，畢竟奧默沒有直接給出圓谷展廳的地址，而是選擇了那個下吊眼男人的必經之路。

凱利夫暗示了ta與那夥人干係不大，且還提供了那麼多資訊協助，那他也樂意稍微替對方打個掩護，在整合情報傳送給安全域性時，在資訊上做點文章。

塞假情報是不可能塞的，但將重心完全放在那對男女身上是絕對沒問題，屆時再查出什麼第三人也不至於落得主犯待遇——情報部門應該不至於那麼飯桶，連這一點都分不清。

誠然，凱利夫騙了自己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奧默相信多年認識的交情以及瞭解。

這亦是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

奧默自然會相信自己的能力，這是他做出決定的依仗，倘若沒有這份自信，他也不可能提出當下的復仇。

不過凱利夫很難不被安全域性的人找上。

見面一開始大抵是會被警惕戒備的，只能說...祝ta好運。

想到這裡，奧默收起了終端，看向了車窗外那愈來愈近的熟悉建築。

北區的天門警署，昨天才來過一次，很難不熟悉，甚至於眼下身處載具經行的路段都還是昨天那條。

奧默只要遠眺內城的方向，就能看到無數分工嚴謹的基建大隊正在處理昨天被怪獸肆虐過的廢墟。

請時間系修復是不可能請的，要價那麼高還要準備大量魔力填充物，更要看對方擺臉色，不如和當地學校溝通一下，請土木系的大學生出來搞社會實踐。

有賞金能加學分，這不得讓那些開著地形整肅裝甲的、拎著機械魔杖指揮土元素的、搞鍊金穩定新建材的學生們幹勁滿滿，一個個順便拍照留念：

【已抵達機械哥斯拉肆虐現場，太慘烈了這廢墟，還是看一下遠方的城區吧家人們】

【混進來了混進來了！到案發現場了！工程系兄弟們等我訊息！一定能找到機械哥斯拉的莫名自毀原因！】

【12年6月13日，我被導師騙到工地幹活，這個仇我記下了！】

看來這群社會實踐者的成分也蠻複雜，不過這些都與奧默沒什麼關係，此刻他正‘謙虛’地接受警員們的引導，再次步入派出所，前往內部專門為穿越者案件開放的資訊輔導室。

然後看著眼前那臉和肚子都比旁人寬的警官愣了下神，目光下意識掃向周圍低矮的空處。

“我接待的不少人都是你這種反應。”警官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胸前的標牌。

穿越者對策組警長標牌，上面的名字分明：

目暮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