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戈那,實驗體的狀況除錯如何了?”

“實驗體?說話放尊重點,那是陛下。”

“隨便你怎麼說吧,它的狀況怎麼樣了?”

在那房間號總是隨機重新整理的深度沉浸聊天室中,一個個都是以宇宙人真面目出現的成員們,同事間的氛圍儼然算不上友好。

“它?你——”

“誒~!冷靜點,黑暗戈那,我大老遠就能感受到你的負能量外溢,還沒到真正需要行動的時候。”

分明是個肌肉與尖刺並存的身軀,卻硬是附上一層繃得很緊的黑西裝,面容如骷髏般猙獰的亡靈魔導士,在房間切換的光效中出現。

開口就是老偷聽怪了。

昔日的黑暗戈那不見得會將這位後生放在眼裡,但如今的他卻需仰仗對方許多:“……你說得對,雷伯特斯。”

“現在陛下的各項指數都已步入穩定階段,就像13號計劃設計的那樣。”

“13號?可不能按照13號來,演算變數已經走向31號了,最近好像不少值得懷疑的小事。”

同樣是身著正裝出現的傑頓星人,確是最被廣泛認可的服裝穿搭,但不可否認,當他出現,緊接著又是百特星人以同款造型出現後——

——這裡就顯得像是什麼公司員工團建,還都因為老闆在場而拘謹的沒有換衣。

事實也確實差不多,只不過老闆還沒來,只是員工們在簡單嘮嗑。

“比如?”黑暗戈那問。

體型特殊而很難穿衣的他,在這兒還挺格格不入的,要知道就連渾身長角的雷伯特斯都在盡力折磨自己的衣裝。

“比如一天之內有七個下級產業被查封。”百特星人手指一劃,從半空摸出一瓶飲料來。

“界門西區那個巴巴爾星人的穩定報告記錄也斷了,這些東西你直接去翻人工頭腦不好麼?”嘎次星人亦是入席。

“總覺得…不是很安全。”黑暗戈那搖了搖頭。

身為黑暗參謀,他當初在貝利亞銀河帝國當權時僅僅是用機械輔助,更多的操作都是自己一手包辦。

顯出幾分不信任人工智慧的老年憂慮。

“能有什麼不安全的?”藍腦袋的基爾星人搖了搖頭,“百特星人建立的機庫環境沒有一點能給吉爾巴利斯利用的物質,憑著那破爛般的主機,就算是展開機體也強不到哪兒去。”

“話是這麼說,但面對這種能毀滅星球的人工智慧……多少會覺得不太安穩。”

“泰拉之心就能給你安穩了?拉倒吧你,”佩丹星人嘲笑般的擺手,“要我說的話,比起它來,之前提到的西區的巴巴爾……是那個滑頭的巴特姆麼?”

“對啊,那個偷奸耍滑的傢伙,”希波利特星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就靠基礎工作做得好才不被貶職,所以他的穩定報告記錄延期讓不少人在意。”

“都指望著搶位吧?”雷博特斯不懷好意道。

“也不好說,西區那地方還是有點棘手的,但至少巴特姆那傢伙的績效肯定是沒了,畢竟現在的話,大家都是在藉機發揮,落井下石。”巴爾坦星人攤了攤鉗子。

這樣糟糕卻又沒人質疑的同事關係,也是這些違法亂紀的宇宙人們一貫的相處氛圍。

黑暗戈那雖然不適應他們那般將計劃管理、修改都全權交給AI,卻也還不至於到走人的地步,所以他仍會無奈的開口總結道:

“所以這兩天,賽羅和捷德都沒找到,倒是出了大大小小一堆事,看起來完全是打草驚蛇了啊。”

他倒是覺得很不妙,但看同事們一點憂慮都沒有……

只覺得更加不妙,這幫傢伙就沒想過事發就結束了嗎?還是說這個世界有著什麼自己還沒注意到的規則、法律?

“小問題,這也在調控範圍裡,所以現在的推演路線不是從13跳轉31了嘛,甚至還在波動——”巴爾坦星人說著,指了指面前展開的光屏,“現在是34,咱們的下一步工作又變了些。”

“這麼來回跳反的推演,倒是可以確信我們被盯上了,”百特星人若有所思,“如果是官方的話,追查到我們這個隱秘房間也似乎是時間問題。”

“先重新整理一下房間碼吧,行動時間應該不必變,”基爾星人在話語間站起,“改制第一場G1賽事,這樣的機會只有年末的夢之杯能比。”

——

“最多的觀眾,最矚目的比賽,也將是最好的掩護,同時還可能干涉比賽本身來配合那筆交易……”

中央特雷森訓練場,區域性放晴的下午,當奧默注視著那坦率許多,也堅定許多的女孩踏過泥水四濺的草場,他的目光便不只是關注著對方的速度,更是對方在圍欄裡側的跑道上顯出的鞋印。

蹄鐵或有最佳化的空間——他一面這麼想著,還在同時與光屏通話。

螢幕上的碧翠克斯正拎著好幾版紙質檔案,一頁頁攤開幾乎懟到了攝像頭上給奧默展示。

這顯然不是在詢問奧默是否掌握著紙張鑑別學與筆跡鑑別學這樣的,已經要漸漸沒有市場的學問。

倒不如說警署的刑偵部門自個兒肯定是有專業人士的,這倆學科雖是愈發不受重視,已然淪為了選修,但好歹也是學分蠻高。

偌大一個總警署的警員數量,總能挑出些專業者,讓偵探在這個時代稍顯多餘。

如此還敢堅稱自己是偵探的傢伙,多少會除了大範圍基礎知識之外的獨家秘技。

當然,奧默倒也不會自稱偵探,他只是想起了另一位棕發的馬娘,在和白仁一同調查的過程中還未有所收穫,就因為切列尼娜那邊的進展而被奧默叫停。

如今有了警方對那巴巴爾星人拷問出來的情報,雖然還不清楚如何探明總部所在,卻是不需要單純循著那些寬泛的基礎情報挨個排查‘可能的相關產業’。

因為直接涉及短途馬娘錦標賽的緣故,兩位三冠賽馬娘連同象徵家那邊都在頻傳情報,令螢幕上方的提醒彈窗每隔幾分鐘就會來上幾次。

該說是動力十足,還是擅長領域下的得心應手?

他在對短途錦標的感嘆中沉默,旋即揮手示意自己已將上面的內容全部看過。

“你那邊那位賽馬娘要參賽的話,就需要尤其注意了,”收起了那些檔案的施懷雅警官,臉上掛著公事公辦時特有的冷峻,“最壞的可能是對方可能干涉賽場,我們會提前通知主辦方做好準備,但依據過往記錄,大概無法指望停賽或改賽。”

“那肯定是無法指望的。”奧默以訓練員的圈內身份,肯定了對方的猜測。

“協會的比賽開展至今,因不可抗力而改變賽事安排的記錄不過寥寥幾筆。”

“真是麻煩的倔強。”施懷雅的回應很是剋制,大抵是摸不清奧默作為從業者相關的態度。

而奧默的回答,讓她仍是摸不清。

“確實麻煩,但也終歸是許多人期望的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