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企鵝物流的老闆大帝,是隻企鵝模樣的異界智慧生物。

高約70-80cm,理所當然的擁有企鵝的脂肪與厚實的絨毛。

某位羅德島的科研考察工作者對此表示很贊,並稱手感一級棒。

不過奧默對此並不知曉。

雖說他以‘臨時工’的說法對著老闆討價還價,直言不諱,但那實際是瞅準了對方的容忍範疇。

大帝的情報並不難找。

畢竟是一隻企鵝模樣擔任企鵝物流的老闆,更別說員工們也是個頂個的能鬧事。

企鵝物流全員的情報,包括老闆的情報。

既在物流相關的論壇上搜集,也能直接從過去的新聞上扒。

他們上電視的次數也有不少,只是大多都談不上正式採訪。

基本是在對事故現場進行緊急直播時,有企鵝物流的員工入鏡。

換言之,是作為事故當事者之一。

所以特定人群中的風評很微妙。

而這特定,指的是官方部門與灰色領域。

警署、警視廳、派出所什麼的,總要負責給事故處理收尾。

而灰色領域常常涉及被收尾的那方面。

他們對企鵝物流自然是意見頗多。

更多的客戶們,則是隻在乎貨物有沒有送到。

能夠準時送達,物件完好的企鵝物流,便也常在快遞選擇的前列。

只不過……

工作越多,企鵝物流遭遇灰色領域尋仇報復的衝突機率也就越高,這就形成了某種意義上的桉件迴圈。

目前官方對企鵝物流的看待方式,分作兩種派系。

分別是坐等功勞派與謝絕加班派。

前者認為企鵝物流簡直是個極品釣餌,並且還不算是警方刻意釣魚執法,每次處理企鵝物流遭遇的桉件都能穩定撈功勞,所以大家要互幫互助啊!

後者唯有一個訴求:我想準時下班.jpg

態度就比較兩極。

但在面對企鵝物流的老闆時,大家卻能表現出一直的排斥,可見這企鵝給人的印象有多糟糕。

雖然談不上違法亂紀的程度,甚至可以說是到目前為止都相當遵紀守法,但也算是膽大妄為。

大書特書的報道,匿名發出的抱怨,這些都是奧默用以瞭解公司老闆的情報來源。

不得不說,這些情報拼湊出的形象非常乖張怪異,但這本也是是個不全的拼圖,實際還應蓋上他在企鵝物流的內部網站、聊天室的見聞。

以及透過羅德島論壇瞭解的訊息。

不同視野對一個人的觀感總會有所不同,視野越多,整合而出的心智建模便也更加立體。

看似大搖大擺、無法無天,實則深諳法律規章……這是一頭極聰明的企鵝,也是個挺好的老闆。

只要他欣賞你,就會對你格外寬容,乃至護短。

奧默無疑是他欣賞的員工之一,哪怕他只是個臨時工。

倒不如說,臨時工本身就是欣賞的證明。

因為企鵝物流只有奧默這一位臨時工。

那些投簡歷,參加面試的基層員工們,都是走實習生,然後迅速轉正的路線,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臨時工,更不存在持續好幾周都沒轉正的‘臨時工’。

‘臨時工’這個身份,正是奧默獲得的優待。

因為是臨時工,所以他沒有公司層面的義務接受指派。

也因為是臨時工,他可以隨時切斷與公司的聯絡,反過來也是。

不需要‘遞交辭呈——稽核確認——’之流的流程。

這是最大程度的自由。

不過也因此,無法享受正規員工的五險一金就是了。

不過這也不算問題。

雖然企鵝物流的評定已經是個a級物流公司了,公司骨幹的基礎待遇也拉到了頗高的位置。

但比起中央特雷森的中央訓練員,還是差了不少。

更別說某人還是事務所架構的傭兵創業者,額外享受政策補貼。

有著這樣的職業基礎,‘臨時工’這樣搖搖欲墜的兼職狀態便是最合適的搭配。

他也不需要轉正,因為他本就足夠忙碌。

如此一來,當他主動牽線來促成兩家合作,並且說出【我們可以放寬點條件,畢竟大家都認為你不在乎公司發展】的話來時……

可想而知,大帝的那張企鵝臉在那時是掛著怎樣怪異的表情。

“都答應了就別說當初,沒什麼意思。”

正捧著平板不斷敲字,試圖以此集結部隊的奧默,頭也不抬道。

踩在對方的容忍範圍內的簡單粗暴式對話,這本是對方的性子,也是大帝風評之差的主要原因。

沒人喜歡特別裝的傢伙,除非那人胸口被穿個洞。

但大帝最惹人討厭的地方便在於——胸口被穿個洞並不妨礙他繼續裝。

羅德島的論壇討論其疑似與拉普蘭德影子裡那位黑狼一樣,同為‘獸主’。

這便意味著對方有著類似概念生物的本質,因而不老不死。

奧默無意琢磨‘不老不死’的哲學話題,以他這般立足現實的人,聽到這種特質只會立馬考慮自爆步兵的戰術研討。

但因為對方是老闆,所以這種想法也只能作罷。

老老實實集結自己那些命只有一條的隊員吧——雖然若是靈魂倖存,倒也不是不能當兩條命來算。

新時代的資本家在壓榨耗材時,可是能連靈魂活性也一併列入選擇的。

奧默無意效彷他們,也沒有真打算挑釁老闆,所以話題也順勢延展。

然後繼續敲敲打打。

“這次只要操作得好,企鵝物流也能小漲一波規模不是麼?”

“前提是操作得好,”企鵝在一旁雙肢互抱,然後瞥了眼室內空調的溫度,繼續道,“你和路政局熟嗎?”

“我為什麼要和路政局熟?”

“見鬼!你這小子老變怪獸都沒被路政局找過茬?”

“德克薩斯她們不是和路政局蠻熟的?”坐在一旁沙發上玩手機的拉普蘭德忽然道。

這話令奧默斜眼看她。

知道了為什麼這傢伙老是被踹出聊天室。

“小丫頭出去!”

大帝的態度也成為了左證。

“誒?我可是以林頓指派幹員的身份坐在這裡的!”

好的,現在在場聚集了三位無賴,氣氛有些僵持。

然後就被大嗓門的員工打破:

“斑點先生,月見夜先生的檔案你能代簽嗎?”

“你找他不就行了?我把其他人運過來就已經收工了。”騎士踢示範者,羅德島的斑點幹員臉上掛著幾分不耐煩。

“可是月見夜先生之前問完哪裡能買高達模型後,然後人就不見了!”

“?”聽了這話,那張完全屬於福瑞等級的狗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驚愕,再看門外時便多少有些擰眉。

也令奧默若有所思。

“我來籤吧,斑點,你該去找月見夜那傢伙了。”熟人的介入令奧默有些驚訝,那位熟悉的金色波浪捲髮型顯然是詩懷雅。

“他是準備給你賠禮吧?明明還被你踹了那麼一腳。”

公司大樓門口的一腳,見到那一幕的也不只是奧默和拉普蘭德。

“我先把那檔案……”“斑點先生,雖然不知道那位弄壞了你的什麼模型,但說不定他會給你買套扎古。”

奧默遠遠地招呼道,這話倒是讓斑點面色一變,立馬就對詩懷雅嚴肅道:“麻煩你了!”

再看突然遠遠招呼他的奧默一眼,儼然很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卻也只能點點頭就拔腿朝外跑去。

一般人是很難將扎古和高達認錯,但圈外人卻很容易將其並作‘機器小人’。

而某位生活在類似極東區文化圈,與蘿蔔片文化同源的血魔牛郎,被奧默大膽猜測為圈外人。

看斑點先生的反應,這猜測似乎沒錯。

也不知是泰拉大陸是沒有高達動畫,還是那位血魔的牛郎從業期間沒有遇到過有著鋼之魂的女性。

反正可能性都蠻高的,奧默這麼想著,朝那詩懷雅招手。

簽完字的後者也擺手走了過來,順便遞出一塊板子。

“?”奧默有些疑惑。

這波是他猜不出來的。

“籤個名,剛才那位想要。”

奧默聞言,抬眼看向她頭上那對虎耳。

也不像是戴著耳麥的樣子。

“別看了,他在來時就想找你要簽名了。”比目光更敏銳的思維,詩懷雅儼然也有著相當程度的洞察力,能在毫無話語交流的小動作中意識到奧默的思路。

——是以為她剛和斑點有什麼隊內通話。

但事實是斑點在車上就暴露了這一點。

能讓他主動搭話,收斂習慣性的直球和陰陽來問奧默.林頓的情報,月見夜更是在一旁直球:如果那倆奧特曼也在的話,斑點可不會這麼含蓄。

是個又膠老,又有特攝愛好的狗頭人呢。

“可惜他不在我的指派範圍內,否則我倒是願意幫他要兩個簽名。”給板子迅捷簽完名的奧默抬頭道,筆跡仍是當初給卡片命名那般,如爪痕般猙獰的omorlinton。

退一步說,法術之龍那邊也不知道有沒有留著影印拓本……

但於奧默而言,即便是這種一句話的事,也是理應成立某種利益互動。

反過來說,以倆人缺乏交集的關係,給他這麼周到的簽名套餐也會讓對方很有壓力。

詩懷雅也沒有就這話題正常接續,而是順勢繞了個彎:

“聽說挺危險,收到你指派我的訊息,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了。”

奧默搖了搖頭。

“只是領隊的職責,德克薩斯、能天使、莫斯提馬都不合適,”他說著,又扭頭看向一旁的拉普蘭德,後者直接聳肩,令他又回過頭來,“你看到了。”

“看到了。”詩懷雅有些無語。

作為與羅德島有著相當多接觸與合作,本身也有著幹員檔桉註冊的人,更作為龍門近衛局的處長,她並不認為德克薩斯與拉普蘭德不能當領隊。

前者在龍門時就有些交集,後者也曾在龍門惹些看似過線但又沒有過線的事,因而被調查過不少情報。

切利尼娜·德克薩斯、拉普蘭德·薩盧左,這倆比她的老友林雨霞更具血腥氣的黑幫千金,不存在當不來領隊的說法。

但她也理解奧默的做法,所以更加的無語。

這倆人性格確實是個問題。

有些人是能夠包容他人,因地制宜地考慮戰術,譬如羅夏博士。

但更多人卻是隻能讓別人跟上他(她)們的風格來開展行動,也就是德克薩斯和拉普蘭德。

詩懷雅自認自己算是靠近博士那一類的,但……

稍稍振作地挺直腰桿,她那翠綠的雙童盯著對面那青年:

“你自己不也行麼?”

“雖然我也很想在領隊位子上發號施令。”青年無奈道,棕色的雙眼滿是真誠。

主要是為了摸魚,可以看別人戰鬥。

“但為了避免意外,我覺得自己還是作為隊員行動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