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人聊天時，小孩通常會低頭玩手機

幾個站後便與畢澤分別的奧默，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前往臨近的集市轉了圈，轉的時候順便聯絡小區物業辦理停車位的持有手續，然後拎著幾袋食材外加兩袋鴨血回了家裡。

畢澤不久前的空巢老人宣言似乎落到了他身上，開啟門見到的一片黑暗也將他下意識的招呼聲給堵了回去。

似乎能感到些許的孤獨感了？

他剛有過這樣的念頭，便聽一道無比自然的聲音嚷嚷著：

“哦！到家啦！那我轉去我的機器了！也別叫我吃飯！”

剛被啟用彈射的終端光屏因為發聲者的遠去而重新收攏，敲下玄關前燈光開關的奧默有些疲憊，想要給上一秒的自己一拳。

孤獨個幾把，還是疲憊永恆。

“不是給你準備的！”

換上拖鞋走入室內的奧默，不忘朝著莫里森的房間喊上一句，接著立馬聽到對方的聲音又重新自終端光屏傳來：

“那你給誰買的鴨血？”

莫里森還記得這孩子雖然能接受血旺，卻也談不上愛吃。

而孩子在吐槽這吸血鬼真的是越來越適應電子生命存在形式了。

就憑這從終端轉移到自己房間裡的電腦，再轉回自己終端的速度，真是快到匪夷所思。

“給隔壁鄰居準備的，怎麼？鴨血他也無法接受？”

奧默還記得隔壁有位弗拉德三世，當初沒太在意，而今有了另一份記憶倒是意識到對方或許不太接受吸血鬼相關的事物。

“你還是弄點正常餐吧，他狀況特殊，對吸血沒有依賴。”

莫里森說的話令奧默稍有些意外，意外養父居然清楚這個，看來當初說是一見如故或許不單純是自吹自擂。

“情況特殊的話，還有什麼別的忌諱麼？”奧默故作不知的拎著食材繼續前往廚房，順便將鴨血塞進冰箱。

說讓他準備接收快遞訊息還沒動靜，他準備先洗菜將晚飯的準備工作做了。

“別提吸血鬼，你就當那種呃...聖騎士被人變成了吸血鬼，對出身耿耿於懷的人！對，就這種人！”

看莫里森那抓耳撓腮的模樣也可謂是急中生智，奧默也算是確認了莫里森還真對那位弗拉德三世的狀況瞭解大概，便也晃了晃手裡還溼漉漉的菜籃：

“懂了，回頭你跟我一起去吧，本來也是準備和他說你的狀況。”

幾天不見，鄰居突然嘎了還變成個電子幽靈，正是考慮到這種事奧默才想著拜訪一下。

白天出門不見人，也就趁著天色漸暗再說吧。

懷著這樣的念頭進行晚飯準備，倒是先等來了終端通訊的鈴響。

“嗯，是，我很快就來接收！”

拍下結束通話的按鈕，非常迅速的收拾現場，都沒對莫里森的空屋打招呼就匆匆下樓，奧默對於正版玩具的渴望是如此真切，以至於幾位貨運員都意外來接收這個重要單子的居然是這麼個開朗小夥。

這波讓莫里森知道恐怕得痛惜大虧，畢竟能讓奧默臉上掛著如此真誠笑容的機會可不多，更別說是以這幅表情道謝了，連莫里森自己都才體驗過一次，而且還記不清時間。

至於奧默拎著新玩具阿不，新武器比劃著要不要按下開關，接著又圍繞著黑、銀二色塗裝，少量暗紅做點綴的重型摩托仔細觀摩半晌，再轉而試駕，則又是另一件事了。

至於車放哪兒...還記得一開始買菜路上的順便聯絡麼？

停車上鎖，趁著夜色拎著很令小區其他路過居民警惕的危險武器回到家中，奧默才終於放下了這個令他糾結的正版玩具。

很想按啊，很想按。

那個熟悉的位置，那個熟悉的紅色按鈕，雖然加設了防止誤觸的機關設計，但有誰拿到正版特攝玩具不想對著按鈕直接按下去呢。

可一按下去，自己能繼天門之城之後，刷出界門區的成就。

邊疆燈塔那幫人可是能保證自己適配這東西的，到時候不論是變成巨大奧默還是變成巨大合成獸，都有足夠的資格搶佔頭條，狠狠地狙擊一手極東德比。

為了不得罪可能的未來上司，還是找機會去訓練場訂個空間特化房吧。

只是變身的話魔人化已經足夠了，閒著沒事都可以用尾巴磨爪子，拿剛刃研磨來打發時間。

然後回過神來，天都黑了。

這都已經超過原定行程時間了......深感自己被玩心拉入‘墮落深淵’的奧默痛定思痛，將貝塔魔刃小心置入了邊疆燈塔贈與的配套安置公文包中。

內建空間壓縮法陣，可以純粹作為公文包使用，內部為貝塔魔刃量身定製了一份磁化放置匣。

據說是和卡盒一樣，能夠遮蔽貝塔魔刃作為‘開關發信器’本質的波動，且隔絕一切探測，但奧默以那莫名的牽引感認定這又是種屁話。

至少他們實驗的時候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這種特例。

不論是怪獸卡片還是貝塔魔刃，他目前都有些許莫名的牽引感，哪怕中間隔著邊疆燈塔吹噓的隔絕裝置，不過這種感覺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資格證明’吧？

奧默不怎麼擔憂，不過也考慮將其寫入那協議中一年交一次的‘產品使用報告’裡。

多少算一份異常，完全忽略倒是不應該。

總之，事已至此...先做飯吧！

奧默重新步入廚房，雖然不用考慮給莫里森做一份了，但想到要拜訪鄰居，對於自己的廚藝姑且還算是有些自信的奧默，決定繼續按照兩人份做了一頓。

小心翼翼的裝盒，把那依依不捨的離開‘戰場’，似乎已經和什麼叫BRAVO隊長建立深厚友誼的莫里森叫上後，他便步上了拜訪德古拉的道路——

——說是如此，其實就是出門、關門、走兩步，敲門，開口。

然後門開了。

是那張令奧默印象深刻的鬍子拉碴，目光憂鬱的白髮大叔臉，顏值不能說差，甚至還挺高的，但就是覺得這人的‘空巢老人’數值更高一籌，那印象便也因而微妙。

尤其是在自己說明來意，又展示了一下光屏中的莫里森後，對方那副反應——

——那落到自己臉上，又轉移到莫里森身上的目光中，滿是太久不見人的鈍感與生澀。

就真的很空巢老人！

但好在實際接觸也不難相處。

雖然主要原因還是奧默確實沒有提及過吸血鬼的話題，還有主要以莫里森為‘話題開拓手’進行主攻。

其次是他帶的禮物和飯菜，多少算是沖淡了尷尬。

奧默雖然開口少，但看他倆聊也算是氣氛不錯。

順便探聽一下時鐘塔那邊似乎遲遲沒有其他新英靈登記，更別說其他羅馬尼亞相關英靈了，以至於他一個人在這兒不太受重視。

聽到這兒奧默也就瞭然了，心裡直呼對上了，對上了。

泰拉聯邦的時鐘塔雖然一開始只是冒用個最出名的名頭，實際上混雜著不少奇奇怪怪的魔術師、死徒、精靈、英靈之流的其他同世界老鄉。

就連彷徨海和阿特拉斯院成員也有不少，實在不能直接當做記憶中那個拉胯組織看待。

但現在看來，也因為成員確實駁雜的緣故，內部之間隱有爭鬥，且在人事安排這方面確實拉胯。

其他方面如何尚且看不清楚，想來之前聽教導主任說時鐘塔要和源能工程院展開教學合作，倒是說不定能瞭解...呃，我被踹了啊，那沒事了。

心有慼慼的奧默看那倆大人聊天，默默撈出了終端，敲開了班級聊天室。

本想聯絡一下志願填源能科學院的同學以後能不能幫自己留心留心，卻意外地發現聊天室未讀訊息一堆，甚至還有新訊息在傳送。

這就令他分外不解了。

畢竟班級聊天室這種東西，屬於社交不必要品，除了真正左右逢源例如畢澤這樣的現充外，通常沒人在裡面說話。

大家都有各自的小圈子，更別說某些班級群裡還偷偷混了個班主任之類的存在。

奧默這個班級聊天室雖然沒有教師混進去，但升學火箭班的定位註定了這裡面的學生全是些專注學習的卷王，平日也不喜歡在這兒閒聊。

那他們在聊啥？

奧默詫異的劃拉著進度條，反倒最上面是一段短影片，不用點開都能看到熟悉到令他險些手抖的巨獸輪廓。

不應該...不應該......這幫傢伙沒這麼八卦才對，奧默瞅了眼發影片的頭像。

Tama的！是畢澤！

懷著被兄弟背刺的憤怒，奧默繼續下滑，意外的只是些文字對話。

【/Use13

/castsequencereset=3火焰衝擊，不死鳥之焰，陽炎射線，炎爆術，灼燒，不死鳥之焰，巴哈姆特之怒，死亡輪迴，天光輪迴，紅蓮華，灼燒，誘爆熱射線

草，這個爆發宏比我自己手操強。

壞了，我連火法都不會玩了】

【怎麼還有人練火法，而且召喚的技能都混進去了你練了個幾把火法】

【別叫，死亡輪迴和天光輪迴也算入火繫了，這還是上週法師協會發布更新的！】

【不是，你們別吵這個，重點是我要回憶一下法師怎麼當來著？咒文和指節、發音？

我應該先開開嗓麼？筆試完之後狂睡幾天感覺什麼都忘了】

【一鍵魔網宏.jpg】

【一鍵魔網宏.jpg】

【一鍵魔網宏.jpg】

【太對了哥！這完全符合我對法師的認知和想象！】

【不是，真的會有人練火法不練土系？你打算搓一兆度火球還是打算去廚房幫人打火？】

這都什麼幾把...奧默一路看下來完全皺起了眉，眼見話題沒完，立馬就敲字衝入對話。

【tama的這宏寫的什麼幾把？reset=3都來了，就算一點技能急速都沒有，這不是都讓了別人0.5s？

灼燒前搖能和不死鳥之焰放一起？

構建延遲這麼明顯，我看你這法術選單，星恆工業法杖系統的魔獸版吧？

建議轉泰拉法杖系統重錄，星恆的魔網構築宏不能做到0.5S，只能整數秒，用宏就是比人菜！】

【我超，還有高手！怎麼班上還他媽有人研究不同公司的魔導法杖系統的（半惱】

【沒問題！我記得我們是文科班，但是也教理科！】

【但是林頓不是武道系那邊的嗎，我記得他拿過武道獎學金】

【他拿的獎學金多了去了，法術架構比賽他也參加過，只不過拿了個安慰獎】

【你們能不能不要當著當事人面前聊這個？】

【嗐，沒事，大夥兒都知道法術架構比賽有多卷，輸了也不丟人，有安慰獎都不錯了】

【是林頓！林頓冒泡了！林頓幫我籤個名怎麼樣！】

【對哦，好像也有一堆人想要林頓的資訊來著，林頓你哪些方便透露啊？比如愛好、體重、單身情況？】

【……你們聊，我潛了】

趕在更多的傢伙鑽出來起鬨之前退離聊天室介面，奧默再抬頭便見弗拉德叔和莫里森都盯著自己，有些尷尬的縮了縮脖子：

“我是有發出什麼聲音麼？”

雖然印象裡沒有，但還是問一下。

“沒有，”最先回答表現體諒的居然是對面，弗拉德.採佩什站起身來，朝著臥室方向邁步，“只是莫里森剛說該離開了，聽說你還有事。”

待到回來時，這個有著德古拉這般惡名的老男人手中遞來的，是個小提袋：“這是回禮。”

“好好收下，然後你去忙你事去！”螢幕裡的莫里森神采飛揚，很令奧默懷疑他的多年單身是否是性取向出了問題。

“我倒是可以和弗拉德老哥多聊會兒。”

“...謝謝，那麼容我先行告辭。”

“不用有壓力，餘現在也只是個鄰居而已，”大公淡淡的笑了笑，抬起指甲修剪得意外整潔的蒼白手掌，“有問題可以找餘幫忙。”

聽起來已經算是不錯的刷臉熟了，奧默點了點頭，帶著提袋朝著門口走去。

“完全不給我打招呼，你看著這種臭小子，老哥你可不能收養這種沒禮貌的小鬼。”莫里森還在憤憤。

聽著玄關大門關閉的聲音，弗拉德仍是笑問：“但你不是希望餘稍微照看一下他麼？雖然餘覺得沒必要。”

他搖了搖頭。

“此生雖是英靈，但靈覺仍舊敏銳，餘能察覺那孩子隱隱顯露出些許威脅，他的實力已然不弱。”

“但還是個年輕人，多少會不放心。”

螢幕中顯化出完整本相而非總在奧默眼中的Q版角色，莫里森無奈的笑了笑。

“不懂得畏懼的人無法意識到深淵的危險，我現在這副模樣什麼都感覺不到。”

“不過既然老哥你都覺得他強的話，我也確實該少操點心。”

.

另一邊，轉個頭就回到家裡的奧默，撐開小提袋從中摸出了一件...毛衣？

“？”

撐開這毛衣比對了一下臂展和體型，思索著莫里森是什麼時候把自己的體型告訴鄰居的奧默沉默了一下。

“也行，就是有點早了。”

他笑了笑，收起了毛衣。

這才六月末。

明日的氣溫預測甚至是31°，需要靠界門區的城際溫控系統接濟，來救出門上街人們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