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象牙塔中的摩天樓

美浦波旁與前訓練員因方針不合而解約。

現階段處於沒有訓練員，且賽事生涯被年初時的賽事改版重啟的階段。

朝日杯未來錦標賽，12月前半賽事，這本是大部分賽馬娘賽事生涯的第一次G1賽事，而她要跑上第二輪。

同時這也或許會成最卷的一輪朝日杯。

畢竟因年初時的三女神諭令而重踏生涯的賽馬娘不止她一個。

但也正因如此，她才更為迫切地需要一位能夠與她勠力同心，而非意見相左的訓練員。

以求儘快走上訓練正規，以備戰那捲王集結的年末G1重賞賽事。

可是這所學校的訓練員資源岌岌可危早已是賽馬娘們自己都清楚的事，與上一位訓練員解約已然一週多的美浦波旁，尋找新訓練員的結果便是顯而易見的一無所獲。

她的天賦並不差。

原本的中、長適性以及逐漸鍛煉出的短距離適性，已經足以令她的基礎高出大部分同屆，倒不如說。

本就有所練度的角色就算是練廢過一次，屬性也會比大部分白板要強。

但無奈訓練員與賽馬孃的彼此選擇並不是基礎優秀就能解決的，哪怕是她從後知後覺的室友那得到‘那個人’到特雷森的訊息，她也來晚了。

因為發現對方有了訓練員徽章而鼓起勇氣打出的直擊，被對方告知已經有一位擔當馬娘給擋下。

美浦波旁不知道那時的自己是什麼表情，但奧默非常清楚地看到了那副賽博格面龐上浮現出足夠明顯的失落。

“所以你就主動提出了臨時訓練員的方案？真是看不出啊，訓練員君居然還是位爛好人。”

愛麗速子的研究室，已經從理事長辦公室三度離開的奧默為前者補上了剛來時略過的說明，然後得來的是這樣的回答。

畢竟那時愛麗速子的心情不佳他也是看得出的，雖然不清楚對方是腦補了些什麼突然有些變化，但該說明白的還是得說明白。

語氣沒聽出變化，但至少稱呼上有所改善，便也算是起上了些效果。

“爛好人談不上，不過是各取所需。”

“哦？”

“我的傭兵事務所還需仰仗特雷森的關係，為此需要提升訓練員的實績來獲得理事長的支援，一位擔當和一位代理，作為新人訓練員而言算是足夠顯眼。”

從這一點上，奧默覺得自己的運氣其實也挺好的，這種主動送上門的機會偶爾也是會有的。

“聽起來，你似乎還需要繼續加人？”愛麗速子這麼問道，手中撈起了一支試管，朝著奧默遞去。

表情旋即嚴肅起來的奧默接過了那試管，倒是沒有立刻飲下而是先嗅了嗅味道，然後提到眼前端詳，繼續道：“前期尚有餘裕，但到了事務所走上正軌，反而難以兩邊兼顧，所以還是儘量避免吧。”

作為訓練員也作為事務所傭兵，其事務互不干涉妨礙的想法——自然是太過理想。

奧默雖然想要出奇招來向秋川理事長證明價值，但也得考慮自己是否負擔得起。

“而且就算是加人也只是代理訓練。”

“而且也不是誰都像美浦波旁那樣走投無路，不急的賽馬娘都懂得考核訓練員是否能令自己滿意啊~訓練員君，”走到奧默邊上的愛麗速子大力拍了一下奧默的背，“還在猶豫什麼？這可是能增加肌力的藥，考慮你的種族稍微提了一點劑量。”

“你自己試過嗎？”奧默問。

“雖然我自己也可以是實驗品，但還沒到那個時候，正因如此才需要你的幫助啊！訓練員君！”愛麗速子又拍了拍奧默的背。

1m59身高的她不站高階也確實拍不到肩。

“這種時候你說豚鼠君也無所謂的，”完全能看穿對方在稱呼上的那點小把戲，奧默晃了晃手中那沒什麼沉澱物的試管，“也就是說，我是初試者，我能申請保險服務嗎？”

“這麼猶猶豫豫的豚鼠君可是得不到異性喜愛的哦！”

“我目前也沒有這種期望與煩惱行吧，至少你確信這只是提升肌力的？”奧默想象了一下自己兩手開三擋，又或者EX雷德王型雙拳，有點惡

“當然！”愛麗速子予以肯定，便見奧默仰頭，將其一飲而盡，方才緊接道，“不過不排除有些額外的小副作用。”

她本是戲謔的想要看到對方臉上的錯愕，結果看到的卻也只是彷彿寫著‘不出所料’的臉。

“身體是很重要的，不能因為醫學技術發達就玩這種惡作劇啊，”奧默說著，提起終端的攝影功能對準自己的臉，看到的是一團白光，“好吧，這個姑且還算可以接受。”

“當然，我一般準備的都是發光系，”愛麗速子得意的點了點頭，“變成光的感覺怎麼樣？我聽說你有化身怪獸的能力，應該會很喜歡這種感覺吧？”

“你的邏輯有點繞，我不想吐槽，但你不該問我力量方面有沒有什麼變化嗎？”

“很自覺嘛！那麼說說肉體方面有沒有變化？！”愛麗速子一面說著，一面從校裙的褶皺口袋中摸出個筆記本來，一臉期待。

“沒什麼變化，或者說，感覺不明顯。”

握了握拳，又轉而朝著空氣打出幾道帶出風聲的迅捷刺拳，這在愛麗速子眼中已然是超出常人的迅捷與力度，但由本人感覺卻是沒什麼變化。

體檢那天，以及後來私下的訓練中，奧默便也打出過同樣的效果，甚至因為最初控制不好力道以至於聲勢更加迅猛。

“這都算是感覺不明顯，那我還真是得重新定義你的體質了，”湊到奧默的收回的手掌邊上打量的愛麗速子，抬頭看他，“有近期的體檢單嗎？”

“我覺得你的研究重點該落到你自己身上，而不是我。”

“也是，雖然身體素質差異不大，但半惡魔還是和馬娘有很大不同啊~”愛麗速子意外的收手了，卻又語氣高揚到彷彿宣佈大事一般的口吻道，“不過感覺也可以從訓練員君的身體上找靈感！”

“這說法還真是充滿歧義，”奧默無言的將那還掛在另一隻手上的試管朝愛麗速子遞迴，“我記得URA協會對於用藥標準是有嚴格把控的。”

“可別把我的研究和興奮劑那樣的低階產物混為一談哦！你不是分明知道嗎？！”

接過奧默遞來的空試管，光柵後的猩紅眸子因自覺被冒犯而變得深鬱：

“不是那種只會持續一時還充滿副作用的強化劑，我所探尋的是『賽馬孃的可能性』，若要說得更加仔細，就是『賽馬娘這種生物潛藏的肉體可能性』！”

“也就是說！”

愛麗速子湊近了些距離，陰著臉對他一臉認真道：

“最高速度，超越最高速度的境界！”

“別弄出副作用就好，其他的會由賽事組委會判斷的，”奧默的表情有些無奈，但在這種發光狀態下也很難看出他的表情，“話說你覺得美浦波旁怎麼樣？”

“你指什麼？”正在提取試管裡的殘餘液滴的愛麗速子回頭，耳邊那像極了‘茚滿’化學式圖示的耳飾也隨即晃動。

“因為種族差異，我並不適合試藥，但美浦波旁卻是很合適的人選，並且她其實在總結狀態上比大部分人都來得全面直觀。”

“啊，我還沒怎麼和她說過話，不過倒是看她對你有幾分言聽計從的模樣”愛麗速子沉吟片刻，扭頭輕笑著看他，“豚鼠君，你就不怕我拿她試藥試出事？”

奧默算是看出來了，這姑娘口中的豚鼠既能代表貶義，也能視作親暱。

具體根據語境變化而定。

但這種暱稱要接受起來也真是微妙，他至今為止也都是儘量無視的。

就像他能無視美浦波旁獨特的說話方式。

“這就要考驗你那被科研精神碾壓生存空間的人文精神了。”

奧默微笑著，帶著幾分與愛麗速子神似的戲謔。

“弄不好的話不僅是你的前途，就連我也跟著一起蹲監獄，嚴重起來還會耽誤美浦波旁那姑娘的生涯。”

說到這裡時，他還故作遺憾的聳了聳肩。

“到時候咱們仨一起登上教科書成為警醒後世賽馬孃的教材，也算是做了貢獻。”

“嘖。”愛麗速子咂了咂舌，悻悻回頭。

以前倒也有人勸她放棄荒謬的活體實驗，她也故作兇惡的抓人試藥，實際上都是心裡有譜的惡作劇，作風習慣也因而沒有絲毫收斂，也覺得沒有收斂必要。

直至奧默帶了個主動送上門來的美浦波旁來，一副任你施為的破罐子破摔感反倒讓她不便繼續裝傻。

沒意思，這樣真是一點都沒意思。

而對她這般明顯的不滿，奧默倒也無法視而不見，旋即挑了挑眉道：“何必這幅表情？速子。”

“認真來說，這也是訓練基礎籌備，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研究，決定將其也加入回頭訓練計劃的考量，所以你就別置氣啦。”

拉近距離的稱呼、逐漸柔和的口吻，像是安慰孩子一樣的語氣。

上次還是在幼兒園的清掃兼職上吧，能找到個機器人沒搶佔的工作不容易，雖然園長也只是看中他很能管理那群孩子，並且還能憑著特攝相關的共同語言帶他們玩。

雖然年齡其實相差不大，但馬娘在奧默眼中大多也都是群孩子。

單純、執著，且隨性。

哪怕有著出眾的力量與耀眼的天賦，也都還缺乏社會的洗練。

中央特雷森實在是座出色的象牙塔，以至於讓賽馬娘們平生最大的挫折多是體現在賽場。

還得是隨著真正出道，真正踏入各地的比賽，她們才有機會開始接觸更多來自校園外的考驗。

這時倘若訓練員或是家族之流的庇護保護欲更大些，就更可能變成只活在賽場的洋娃娃。

只在賽場上的堅強，亦是一種畸形。

奧默並不贊同這種畸形，所以他也不會希望手下的賽馬娘全是沒有丁點人際交往的自閉分子。

至少不要到找個並排跑的陪練都難的程度。

說來畢澤口中過於理想的櫻花妹也在這裡，可惜畢澤那身板估計連經典的‘叼著麵包拐角相撞’型邂逅都吃不住。

會直接變成血案的，以馬娘通道限速70的速度。

“哼你最好是相信！”雙手抱臂的愛麗速子斜過眼瞟了他一眼，甚至沒有對故作親暱的稱呼起反應，對上目光時又撇了撇嘴，“還站著做什麼？去茶座的雜物堆再挑個椅子出來，你難道打算和那位代理馬娘搶座位？”

“說起來我還挺好奇那位曼城茶座小姐中午不會過來麼？”

依言走向雜物堆，手動開始挑揀著結構相對穩定的座椅，奧默的目光掃過那些蒙塵的樂器、紙箱、鍵盤、棋盤、之流的東西，想著那位咖啡小姐到底都是從哪兒搞來這些東西又不肯丟掉的，然後掃到了桌椅的結構，朝其伸手卻摸到了一道紙團。

本是無所謂的小事，但他卻鬼使神差地將其展開來。

『奔跑。奔跑。奔跑。

還不夠，還沒能追上她。

還不夠，還沒能超越一切。

轉動。轉動。轉動。

上升著。下降著。

我的思緒不停地迴圈著，

不知不覺，我已置身於五彩繽紛的齒輪之上.』

？

奧默疑惑地看著這上面莫名的話語，再看向紙條尾部那似乎被撕掉了部分的破口，目光落點在於邊緣那熟悉的logo圖案。

數個圓環上下勾連的紋樣，那是尤格爾集團的logo。

也就是那在星門空間網路裡瞧見的，那座小型星艦尾端的logo。

真是怪異的緣分。

和編輯聊了聊，當務之急——先把簡介改改，原版還是太模糊了，雖然報了菜名，但還是比較模糊。

該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