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具象’,需要進行‘視覺化’……倘若不是這樣,就無法‘步入正途’……】

【還有Starfluid……即便語言是‘CUTT’——但是,奔跑的時候卻能夠‘連線’在一起,為此…需要,軌道……】

——

“星形流體,應該是說的星河。”

“我想也是,而Cutt所指的切割…她或許是想強調對話在區別個體上的作用。”

“對話的職能不該是溝通麼?”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還真特別。”

“……你一定要這樣諷刺我麼?”

“怎麼會,這可是發自內心的感嘆。”

迎著那對淺紫眼瞳中的些許不耐,奧默回以略顯無奈的話語。

在看到對方又重新回過頭去,重新蹲下身去,收撿著那些被夾在傾倒地桌椅縫隙裡,縫隙下的卡牌、蹄鐵、包裝盒等雜物的模樣,他又不擴音醒道:

“我建議不要收拾那些東西。”

“?”對方回首,不滿地皺眉。

那目光不難讀懂,令他不免再次無奈於對方的敵意。

“倒不是找你麻煩,只是這間活動室原本就是雜物室與活動室的組合……”

“有人希望這裡這樣?”

“正是如此。”

“……哈,”那棕發馬孃的神情儼然很是無言,在收回了試圖整理房間的手後,又回頭看他,“伱們都習慣這種環境嗎?”

其實還算習慣……奧默在心裡是這麼說道。

畢竟他自己的房間也是亂糟糟的。

看似雜亂卻是有著特定的擺放順序,這也是他阻止對方收拾的理由,因在這方面,茶座那孩子和他是同型別。

這活動室原本就有一半是茶座的雜物室,各種各樣的奇怪物件都和廢置的桌椅擠在一起,但她總能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相較之下,原本屬於速子那一半的實驗室,反倒是普世意義上的井然有序、乾淨整潔。

很難想象這是生活難以自理的她所持有,但一想到她對實驗本身的上心程度,倒也不難理解。

至於那在與奧默簽下臨時契約後便同樣入駐活動時的波旁……

她的儲物櫃無縫融入了茶座的雜物堆裡,看起來也像是雜物的一部分。

但奧默自思一下,便覺著這些內容大抵都屬於個人隱私的一部分,所以他在短暫的沉默中聳了聳肩:

“我想這大抵不是眼下的重點,你不覺得麼?Vega小姐。”

如今已是開學後的第四天,尚在網路空間中繼續漂流的新宇宙,也已傳回了奧默在三天前傳送的回訊。

一如某位超級特工所稱那般‘準時’,能讓魔人都不免好奇那份‘三天’預測是透過怎樣的演算法實現的。

但那演算法姑且不提,新宇宙的回訊雖短,卻被三位女神AI很是重視,甚至專門指派了某位‘協助者’過來。

愛慕織姬/AdmireVega

在這早上大課間的休息時間裡,她的訪問比奧默手下三位都要早。

也更顯其造訪的突然。

對此,奧默的心情還蠻差的。

倒不是說他對這位協助者有什麼意見,而是這樣重要的事,他卻沒有事先收到訊息。

AI本不該有這樣的失誤,除非她們刻意為之,又或是祂們的授意。

怎麼說呢?

若說女神對當初那場賭局感到被冒犯,又或是因為他的措辭表現而心懷不滿,他倒也不難理解。

畢竟三女神並不比那些需要信仰來救急的底邊神,高高在上了那麼久,突然竄出個魔人混血出來要和她們對賭,還表現得一點都不謙卑——你寄吧誰啊?

願意接受的原因只能是賭約本身就是最佳化賽馬孃的賽事生涯,亦或是其本身對那魔人混血有所期待?

奧默本便不太確定女神對自己的看法,只覺得倘若女神真對自己有所青睞,那大抵還是靠著某人位於近處的美言。

像是中央真正的無冕之王,秋川彌生理事長之流的人。

想想以女神們的壽命,在她們那悠長的生命中,有多少了不起的人曾經存在過呢?

那大抵是數不完的。

即便是由千明代表開啟,以大震撼為收尾的黃金時代,在迄今為止的賽馬歷史上,也不過是無數浪頭起伏下的一支。

在那浩瀚海洋般的歷史中,不論是卓越的馬娘還是卓越的訓練員都不知凡幾,更不乏世代與時代的開拓者,而奧默.林頓目前的成就……

渺小得沒什麼好提的。

但秋川彌生卻是不一樣。

她肩負著驚人的權利,更比任何人都靠近三女神的所在。

但她又非神明面前唯唯諾諾的代言者。

她的風格清晰而又明快,自然而然地在權利的灰色油墨中,塗抹出活力而又倩麗的風采。

這樣的人,不論怎麼看都是不多見。

就像一抹朝陽,高過山頂,蓋過星月,卻又溫暖而自然。

一如新的一天始終都會到來一般,被人習以為常。

世上重要的從來都不是那些閃耀奪目、受盡追捧的明星偶像,而是那些被你習以為常的支撐者。

前者總是隨著時代的浪潮換去一茬又一茬,而後者,正是在締造時代本身。

將其換做賽馬的時代亦是一樣。

總有一批人走在前端,為時代本身帶來耀眼的光彩。

她們之中有人身負三冠的榮耀,她們之中有人身著無冕的桂冠,她們之中更有肩負一個時代夢想的拼搏者,即便最終黯然落幕,卻也無損她們的輝華。

【駿川韁繩:我剛從AI高多芬阿拉伯大人那裡聽說愛慕織姬小姐被指派協助您,一定要好好相處哦】4min前。

曾在賽場上燃燒殆盡的傲視一切,大抵更能比旁人理解彗星的真意。

但如今的駿川韁繩只是一位理事長秘書,只能儘可能地關注著學生們狀況的同時,忙碌於那除之不盡的事務中。

學生們大多不會清楚那位秘書的往事,就連許多訓練員也都突破不了資料的封鎖,會在酒醉時呼喊其‘綠色惡魔’的微妙名號,覺得那位秘書在很多時候都太過較真。

但奧默卻無法與他們一樣。

看著她的緊急聯絡,奧默就算是對女神那特意為之的‘突然’感到不快,也不至於立刻去找女神對線、旁側敲擊。

新宇宙的資訊解析也確是當務之急,雖說他仍是不需要助手,但他稍加考慮還是放棄了直球。

雖說這幾日的愛慕織姬確實開朗了許多,還有過幾次並不壓抑的真實笑容,但那也是她和真機伶、成田路那幾人相處的狀況下。

事實證明,所謂的‘放飛自我’還有個識別許可權。

對於陌生乃至交集尚淺的那批人,愛慕織姬的態度變化並不是很大,只是偶爾都能說出:對話的職能是溝通——這種別人說出來很正常,她說出來就很意外的話。

這便更別指望她對奧默的態度能有180°的大轉變。

考慮她一直以來對Umastar的怨念,這態度轉變能有60°就算超出奧默的預料。

70°,不能再多了。

再多他會懷疑那位‘妹妹桑’把愛慕織姬奪舍了。

將功補過是個多種場合下都很常見的詞,卻不適用於人際交往,因為人心從來都不是軟泥般自由的模具。

凡有傷害,必留下痕跡,如此再作呵護也像是如鯁在喉,除非你的內心正如太陽一般澄明。

會提出這份例外,便是因為奧預設識著大拓太陽神、成田路、特別周這樣的姑娘。

但顯然,愛慕織姬並不在此之列。

雖說奧默並不覺得自己有如何傷害對方就是了。

至多就是當初那通‘報警’讓對方留了個長久的黑歷史——這在當初就道過歉了,現在再提也只會讓對方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可看著愛慕織姬那樣小心翼翼地環視活動室,彷彿只要走出一步就會被突然的陷阱坑害的謹慎小心程度,奧默便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承認:

雖然清楚怎麼回事,但她好像確實很警惕自己。

甚至還對自己有著明顯的誤解:

“也就是說你真的喜歡這種混亂環境?”她皺眉,還在緊抓著之前的話題,“你們多久打掃一次活動室?”

“一天一次?不,視具體狀況吧,有時速子實驗失控一天就得清理好幾……你在記什麼?”

他看著對方從裙兜裡摸出個小便利貼和便攜筆,不免感到迷惑。

“保底一天一次,偶爾多次的記錄……”而那女孩只是自言自語著書寫,繼而抬頭幻視周圍,“茶座同學她們很辛苦啊。”

“我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奧默只覺得自己很辛苦,明明那好幾次清理都是他負責的。

“沒有,總之下次我帶清潔器過來吧。”

“啊?”

“作為協助者,在找到那位叫新宇宙的賽馬娘之前,我都會常來。”

“我想的話,通訊上就……”

“我不想加你的通訊…就是,聯絡…有機伶就夠了。”

“可以理解,那麼讓我們重新回到新宇宙的回答解析上如何?再過會兒還有茶座與榮進閃耀小姐的訓練。”

“……榮進閃耀?”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名字,愛慕織姬先是一愣,旋即略略皺眉。

“她不是有訓練員嗎?”

“確實如此,但我並沒有說過我要負責她的訓練,事實上,只是茶座希望她指導自己製作糕點,而波旁也對此感興趣,所以我便聯絡了那位訓練員女士。”

“……糕點。”

“Vega小姐也感興趣麼?”

“別隨便這麼叫我。”

“啊,也是,既然是在校園裡,那麼…織姬同學也感興趣麼?”

“沒有。”

“我想也是。”

“但是今天安排的時間很空…可以去看看嗎?”

“?自無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