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盟歷612年,7月13日。

7月是個不夠特殊的月份,傳統的節日一個沒有,後來的節日也並不普及。

當然最主要的……

——還是沒有法定節假日!

對社畜而言,沒有放假安排的日子都很難特殊起來。

不可否認,很多學生也是如此。

但這會兒卻也是普遍學生們的暑假。

教學職業相關的大人們也可以同享這份喜悅,而兼具社畜與老師概念的訓練員們,也能在夏日集訓前體會來之不易的長假。

但這顯然無關某位兼具訓練員與傭兵職業的魔人。

“可是我突然想起來……”

病床上打石膏的‘木乃尹’突然開口。

“這次,好像不是委託。”

他忽然意識到了。

自己連‘傭兵’這個標籤都沒做到位。

“誒?上個月那次也不是吧?”

雖然對奧默而言,一切都好像是很久遠的故事,但對新條茜而言,天門之城的惡戰與那份慘烈的戰場還只是一個月前的事。

6月13日時,奧默也曾靠在床上仰起上身,一臉迷茫。

好似丟了玻璃珠的孩子。

玻璃珠自然是廉價之物。

但也是孩子們的珍寶。

恰如某些印製著怪獸、宇宙人乃至奧特曼圖樣的卡片,也曾是年幼時追逐的目標。

在笑得慈眉善目的店長那兒塞著發皺的紙幣與硬幣,買下那一版版廉價且盜版的卡包,孩子期待著內容圖桉的同時,也期待著抽中那掛在半空的碟片。

即便那只是個單集,乃至印錯內容物的,多放幾次就會花掉的碟片。

說真的,抽奧特曼卡包抽到的碟片,拿回家卻在播放鐵甲小寶是什麼意思?

奧默還記得那時心頭的茫然,那是比起古迦奧特曼更加殘酷的欺詐。

尤其是在看到主人公們累死累活的忙碌之後,還要被不知哪兒冒出來的蜻蜓怪人用籠子關起來打架,最後獲得的獎品還是虛假的碎片……

尚且六歲的小奧默,不曾認為自己洞徹一切。

但他看著那播放停止的螢幕,確實感受到了人生的虛無。

虛無的就跟現在一樣。

“有的,天門之城的兩界安全域性和警署都有釋出緊急求助,我在那時也現籤傭兵,受到合約內容服務。”

他凝視著病床正前方的螢幕,上面有著界門泥地德比的廣告,語調有著睡眼惺忪的渾噩。

作為訓練員,這個位於七月前半月的g1賽事,確實值得關注,但它其實並未映入奧默眼中。

這也是理所當然——畢竟那種賞金一般,還限定了中央馬娘在七位之內的地方g1,含金量本就屬於g1墊底一系,就當事人而言,必不可能與‘損失’的無數卡片相提並論。

那可是連成年人也會趨之若鶩的力量。

正可謂是大人的卡片(x)。

月馳象徵十數年來的積蓄,哪怕他忍著灼痛與內傷,一聲不吭地拎著秘鑰闖入那龐大的爆炸中,也只能搶救出不到十分之一的存貨。

且還都帶著雜質。

本就是被秘鑰雜糅的能量,再由秘鑰抽取而出,大半都是堪稱廢棄品的產物。

凝結而成的卡片都是立繪扭曲的玩意兒,看著跟變異了似的,大抵能和美版設定下的哥斯拉攀攀親戚。

篩掉了那些立繪看起來最邪門、最離譜的微妙卡片,剩下的便是那些存貨。

也還是不怎麼正常,是他自己都不想用的程度,畢竟保不齊有月馳象徵的痕跡殘留。

髒了,不能要了.jpg

不過滿打滿算十三張,是個很宗教的數字。

雖然是代表邪門兒的宗教數字,但某位魔人顯然不忌諱這個。

他只覺得暴殄天物,分明月馳象徵那種融合方式其實是有救的(指卡片)。

本就在自我衝突,自我崩潰,也就說明融合度不高,來點解體相關的技能,好多奧特曼都——好吧,自己也不是奧特曼。

這人就更加沮喪了。

“誒?居然有嗎?!那既然這樣的話…你叫象徵家給你補上不就好了嘛,好歹救過他們的命對吧?”

“……”

“小姑娘,你就別管他啦,這傢伙之前也這樣,”“莫里森,那一天你為什麼會……”“沒完了是吧!

因為是電子吸血鬼,所以配在頭上掛著漫畫般的紅色井號,直觀表現著鬨堂大孝下的怒意。

很難說不是故意的青年,卻只是繼續看著螢幕上的廣告,然後在莫里森正要進行指指點點時,忽然扭頭看向了病房門口。

望著這邊‘小劇場’的新條茜有樣學樣的扭頭。

這時便也只有莫里森還在試圖攀爬道德的制高點,然後被敲門聲驚動扭頭。

“請進。”奧默開口。

看來確實是故意的,開口時的神態已經清醒許多的他,看著推門的波旁,以及一旁探頭的千明,頓時有些無言。

但還是以那疲憊的聲線道:“沒走錯,這裡也只有我這一床病人。”

雖然在象徵家出資選擇的最高待遇下,他的狀況已經可以出院,但也確實算是病人沒錯。

比起卡片引導的黑暗,肉體的負載才是他需要在病床上躺著的理由。

作為怪獸時還能借助怪獸本身的生命力維持微妙的平衡,但一退出變身……

人就在地上打滾了。

雖然是痛到痙攣而不是內馬爾滾。

眼下即便是得到了完全的治療,卻也還帶著明顯的疲乏。

讓他不至於急著回去。

也不該急著回去,畢竟速子和茶座也已經打過電話了。

兩位作息比較陰間的馬娘在一覺醒來就聽到訓練員又住院了,反應各具特色的同時,倒也都表現出了要來探望的意思。

這就讓他確實不好脫身了,雖然他也確實還需要呆在這裡見一些人。

比如此刻那站在波旁一旁的千明代表。

乍一看好像與這事無關,但是……

“如果你想讓我猜猜荒漠英雄小姐是怎麼來的話,那大可不必。”

看著那一身正裝,顯得與季節溫度格格不入的棕發馬娘,奧默大可以揣測她來到界門區的途徑不太大眾,最有可能的也是數碼通道這種跨越大範圍城區的方式。

只是怎麼說呢?

既有些驚訝對方能旅遊到鴻英區去,也有些驚豔於對方那修身黑西裝的颯意,可惜……當目光對上時,那青童中的‘詭秘’感便能將他拽回現實。

畢竟說是詭秘都有些貼金了,實際上是有些裝神弄鬼。

整張臉的表情是讓奧默一看就覺得對方在謀劃著什麼的預兆。

至於他口中的荒漠英雄小姐,也就是在數碼世界發出第一道支援——那道以淺澹的激動口音高喊而出的‘ex——calibur’的志願者。

那位梳著側麻花辮這種很不妙髮型,同時也梳著‘王冠編髮’的黑鹿毛馬娘,他在第一眼時就認出來了。

因為對方也是中央特雷森的馬娘,並且家系雖在極東區,細究卻能牽扯鴻英區。

正如她的名字那樣。

荒漠英雄這個稱呼其實只是意譯,實際為‘zennorobroy’,robroy是鴻英區古早傳說中的英雄‘羅布·羅尹’,其名直譯過來本該是:荒漠來的羅布羅尹。

不像個姑娘的名字,但賽馬孃的名字卻也常是如此。

奧默也還記得在自己整理過的情報裡,荒漠英雄確實會在鴻英區老家度過長假。

畢竟她的天賦技能便是在三女神的見證之下,拔出那柄藏匿於書中的寶劍,那與斷鋼劍的傳承頗具淵源,也讓鴻英區的皇室常駐聯絡。

而現在……

回想著對方那與格蕾一同,各有拘謹地站在病床前問候的模樣。

再回想那位摩根女士對於自己不屑的神態,奧默便不難猜到……

荒漠英雄小姐與那片土地的淵源大抵還會更深。

至於摩根女士所表現的不屑……

自認為自己表現還算不錯的奧默仔細想了想後……

還是不得不承認,最後的收尾確實有點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