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的109國道是最繁忙也是最好的季節,各種貨車私家車擠在一起,密密麻麻,叫人看著都心悸。

中午氣溫陡降到零度以下,我的身體又出現了酸脹和疼痛,一年一度斬龍後遺症隱隱有發作的跡象。

身體的疼痛讓我只敢躲在車裡開著熱風窩著挺著,籍此拖延斬龍後遺症發作的時間。

但我的感冒卻沒放過我。

水泥封鼻的難受讓我只能張著嘴巴艱難喘氣,就算吃了特效感冒藥也無濟於事。

交通堵塞的九個小時後,我的感冒再次加重,整個人的四肢痛得不行,尤其是後腰最嚴重的脊椎骨,讓我再次重溫當年脊椎斷裂又重續的痛苦。

到了凌晨三點,大雪狂飆,冰雹砸落,崑崙山口的氣溫降至零下十度。

剛剛疏通的口子又覆被迫關停。

沒多久,我最不願看到的最恐怖的高反也伴著極寒的天氣隨之而來。

高反的頭暈和感冒的頭昏串在一起,讓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再後是嘔吐。

等到吐光再沒吐的之後,我發現我的腳腫粗了至少一倍,太陽穴血管汩汩的跳,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

所有的高反集體出現在我的身上,那種滋味,比斬龍後遺症更痛苦百倍。

萬幸的是,在服用過風衣男給的高反藥物紅藕,那致命的高原肺水腫卻是沒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堅持。

雖然張朝歌給我準備了不少藥品,但藥效卻沒風衣男的好。

風衣男隸屬天監正,不差錢的他們,配的藥物都是最好的。

暴雪過後,等待無數個小時積壓了不知道幾千臺車輛的109國道有序恢復。

夾在車流中慢如蝸牛向前,我也終於挺過要人命的高反,斬龍後遺症也消失不見。

但我的感冒卻沒見一絲好轉,頭依然暈得厲害。

車子實施的單向定時通行,不過十幾公里的路讓我足足熬了整整六個鐘頭才看到關卡。

眼看著即將輪到我的時候,後面傳來逼逼逼的囂張霸道的喇叭聲。

後視鏡中,藍白光閃爍不休,一連串的豪車完全無視正在單邊放行的警告,直接衝最前,不停摁動喇叭強行插隊。

正砸排隊等候的無數車主對這種強行插隊行為極其憎恨,紛紛探出頭。

好幾個車主正要發飆卻又硬生生收聲閉嘴。

不是因為從車主們不敢罵人,而是這列車隊,逼格實在是太高。

打頭那臺開道車就是越野之王價值八百萬的賓士巴博斯。

後面則跟著兩臺g63。

牛逼的是,巴博斯竟然還掛著吸盤式警燈!

兩臺g63之後的車隊,那就牛逼大發了。

賓士烏尼莫克!

賓士阿莫迪羅!

這兩款車子有個非常拉風的名字。

越野級房車!

一臺就等同於一臺超跑。

在現如今的神州,這兩款移動城堡無論走到哪都是被羨慕的物件。

這還不算完。

在烏尼莫克和阿莫迪羅的後邊,還跟著一臺悍馬和一臺喬治巴頓。

打頭巴博斯,收尾喬治巴頓,比較之下,那平日裡羨慕死無數人的g63完全不值一哂。

這樣龐大的車隊出行,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再加上巴博斯車頂上的吸盤警燈,讓這個車隊的逼格直接上升到皇帝出遊的最高地步。

嗯。

比皇帝出巡更牛逼。

很多車主連個屁都不敢放搖起車窗,裝

作視而不見。

現場值守的多個執勤也在這時刻沒了聲,眼睜睜看著對方肆無忌憚衝到最前方,竟自不敢上前阻攔。

對向來的大貨車被迫停下,車主面帶惶急不耐煩摁動喇叭,讓巴博斯自己退回去。

而巴博斯壓根就沒把車主放在眼裡,車載喇叭飆出流利的燕都罵聲。

「給老子退回去!***!」

天寒地凍被堵了二十多個小時,備受煎熬好不容易等到放行卻又被人為截道,換誰都沒好脾氣。

貨車車主探出腦袋爭辯兩句,便被巴博斯哄著油門頂上來,厚實的防撞槓直接撞在大貨車車頭上。

貨車車主急忙開門下車,心痛看著自己變形的車頭,憋著忍著軟語相求:「我兒子嚴重高反,需要馬上下去,你們先讓我走吧。」

「讓你媽!」

「老子先來的。」

巴博斯車門開啟,一個身穿大鵝羽絨服的公子哥上來就將貨車車主狠狠一搡:「給老子自己倒回去!」

貨車車主被高原紫外線曬黑的臉盡是焦灼,苦苦哀求:「我兒子趕著救命,他第一次跟我跑車,你們車小……」

「老子車小?老子一臺車就當你這逼爛破車一百個。」

公子哥趾高氣揚又搡了貨車車主一把:「限你十秒給老子倒車。不然老子燒了你這臺爛破車。」

明明旁邊就有執勤值守,公子哥卻是敢放此豪言,完全將貨車車主當做螻蟻。

貨車車主愁眉苦臉急得不行,眼淚都淌了下來,轉頭向執勤值守求助,卻被無視。

貨車車主如熱鍋上的螞蟻手足無措,知道自己惹不起對方被逼無奈回身卻又被難住。

後面一水大貨車排成長龍車緊緊跟在貨車車主車後,中間幾乎沒有半點間隙,自己的車根本不可能倒得回去。

自己要倒車,其他車也得跟著倒,牽一髮動全身不說,就算後面的車願意配合,時間也來不及。

貨車車主焦急如焚,憋屈萬狀摸出煙畏畏縮縮到了公子哥跟前,低聲下氣對著公子哥作揖哀聲哀求,就差沒跪下去磕頭。

然而公子哥根本不吃貨車車主這一套,反倒是兇暴萬狀不停推搡貨車車主,當狗一般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