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糾結萬分。

她該怎麼告訴父皇呢?

“對了。”

元祐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湖邊的魚終究只是草魚一類,所以朕讓御膳房的人從宮裡的池塘抓了幾條魚。”

“味道或許要鮮美些。”

【原來是父皇自己下令要抓池塘裡的魚來吃的。】

【我就說怎麼會有人這麼不要命地把父皇的魚剁了做菜。】

元祐帝呵呵。

你不就是那個不要命的?

元祐帝面無表情地夾了塊魚肉。

當然,不管心裡再怎麼腹誹,他也不可能真的因為一條魚要把自己的親生孩子怎麼樣。

哪怕那條魚貴得他心都在滴血。

皇后跟葉承文配合地道:“多謝陛下好意。”

既然有元祐帝親口認證,葉霜就放心地開始吃了。

同時在心裡感慨。

【父皇可真捨得啊。】

【父皇真大方。】

元祐帝陷入沉思。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

先是嘲他更年期,最後再誇他一句大方?

元祐帝捏緊筷子。

嗯……他竟然還挺受用?

葉霜吃飽喝足後,就去睡覺了。

雖然今晚都是魚,但她也吃得挺開心。

【畢竟父皇那幾條魚老貴了。】

葉承文也是點頭。

要不說貴有貴的道理呢。

他也覺得宮裡的魚比之前所吃過的都要好吃。

葉承文心滿意足地回房睡覺了。

託妹妹的福,他今晚也吃到了父皇的愛魚。

翌日,清晨。

天矇矇亮。

葉霜準時在凌晨三點睜開眼。

習慣這個點起後,她甚至都不需要喚來宮人伺候穿衣洗漱。

自己就飛快地把衣裳穿好了。

唉。

葉霜嘆氣。

她發現自己兩輩子都是個勞碌的命。

第二世忙著修煉飛昇,第三世忙著上朝上課批奏摺。

“殿下,該去上朝了。”

宮人福了福身,輕聲開口。

葉霜從床上跳下來。

“來了。”

葉霜跟往常一樣,乘坐龍輦去上朝。

元祐帝卻沒有抱著她,而是把她放到寬大的龍椅上。

葉霜都愣了下。

大臣們剛入殿就看見這一幕。

“陛下!!”有大臣已經快暈過去了。

“陛下怎能讓六公主坐在龍椅上?!”

禮部尚書兩眼一黑。

元祐帝淡聲道:“為何不能?”

大臣們怒目而視,胸口劇烈地起伏。

你還問我們為什麼!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禮部尚書深吸一口氣,“陛下如此,置太子於何地?置江山於何地?”

元祐帝:“……”說得好像他讓公主坐一下龍椅,江山就要不保了一樣。

元祐帝平靜地說:“朕往日都是抱著公主上朝,今日有些累了,便讓她坐一下龍椅,有何不可?”

大臣們一愣。

好像沒什麼毛病?

不對不對,他們絕對不能被陛下洗腦了!

大臣們擼起袖子準備開噴,下一刻,就聽見他們的陛下開口說——

“朕決定派兵攻打西涼。”

大臣們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

畢竟比起公主朝會時坐一下龍椅,還是政事比較重要。

等他們討論完西涼的事,再來商議此事!

“陛下,西涼王前幾日才派來使臣賀壽,他們的使臣還逗留在京城,陛下此時派兵攻打,恐怕不妥……”

大臣們紛紛點頭,“是啊是啊,請陛下三思!”

你前腳才收下人家的賀禮,後腳就派兵打上門,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元祐帝直接道:“西涼使臣欲使巫蠱之術謀害朕。”

什麼?!

大臣們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

既然如此,那必須打!

大臣們迅速變臉。

“陛下,臣以為,西涼蠻夷,若是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大夏好欺負呢!”

“請陛下發兵攻打西涼!”

金鑾殿上喊聲震天。

即使有人持反對意見,也不會在此時跳出來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

元祐帝滿意地點點頭。

雖然這些朝臣經常跟他作對,還喜歡貪汙收賄賂,但在這種事情上從來不會讓他失望。

既然決定要打,那麼後勤以及前線人員都需要選好。

元祐帝的視線從朝臣中掃過。

後勤交由戶部負責,那麼由誰領兵出征呢。

葉霜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若是不曾記錯的話,梁充容的弟弟去年應該參軍了?】

梁充容是四皇子的母妃。

【而且還在兩年後對西涼的戰爭上大放異彩,單槍匹馬入敵營斬殺敵將,可以說是十分勇武了。】

【哦,也因為四皇兄的舅舅逐漸冒頭。二皇兄那段時間都沒怎麼欺負他了。】

【就是不知道梁充容的弟弟前世有沒有加官進爵。】

畢竟前線訊息傳來的時候,她沒兩天就落水而亡了。

【若是讓他現在……】

這個想法才冒出來就被她自己否決。

【再鋒利的寶劍,也是需要時間磨礪的。】

元祐帝也打消了念頭。

不過,雖然不能當主將領兵,但做個副手想來也是沒有問題的。

元祐帝心中有了主意。

商量完西涼之事後,身邊的太監尖著嗓子喊:“退朝——”

大臣們各自領了差事下朝,走到一半又忽覺不對。

不是,怎麼就這麼下朝了?!

他們還沒有噴元祐帝讓公主坐龍椅的事呢!

大臣們暗暗決定,明天一定把這件事拿出來說!

元祐帝批完奏摺後,讓太監去召宣王入宮。

大太監為難道:“陛下,宣王爺病了。”

“病了?”

元祐帝皺眉,“昨個兒不是精神氣還十足?怎會突然病了?”

大太監悄悄抬頭。

元祐帝:“……”

元祐帝沉默了。

“難道與朕有關?”

大太監肯定地點頭。

是的,陛下,宣王是因為你病倒的。

元祐帝不解。

“朕昨日也不曾對他有任何指摘。”

大太監道:“昨個兒陛下說的那句話,不知怎的叫宣王爺知道了。”

元祐帝皺眉,他似乎也沒說什麼值得老七害怕到直接病倒的話吧?

等等……

難道是他說的那句,老七的日子過得比他還舒心?

元祐帝嘆了口氣,“宣王病情如何?”

“御醫說是染了風寒。”

“他再怎麼說也是因為朕病倒的,你準備一下,朕等會兒出宮去探望他。”

“是。”

大太監領命。

元祐帝又叫住他,“你去坤寧宮叫霜兒過來。”

“是。”

大太監恭敬地退下,沒一會兒就把人帶來了。

葉霜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平身吧。”

“是。”

元祐帝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他女兒的心聲響起來。

【父皇也真是,明知道皇叔膽子小還要說那種話,這不是成心嚇他嗎?】

【這下好了,給人嚇病了。】